“我栽赃你?”苏贵妃不哭了,呼的站起来,手指点向江皇后,“你这个毒妇!你有多心狠手辣,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太后娘娘在的时候,你不孝不仁,你连太后娘娘都敢欺负,太后娘娘贤德仁慈,从不跟你计较,你杀了六哥儿,你杀了多少人?啊?你这手上,鲜血淋漓,沾满了血!你这个毒妇!恶毒!”
江皇后看也不看她,直视着皇上,“我嫁进来那天,当着天地,当着先郑太后的面,对天发誓:绝不伤害皇上的子嗣血脉,先郑太后大行前,我在先郑太后面前发过毒誓,无论如何,都绝不伤害皇上的子嗣血脉,我江家人,有誓必遵。”
皇上听的连连眨眼,下意识的想往后仰,这会儿的江氏,仿佛一团裹着刀锋,愤然无比的风暴。
“你这个毒妇,你们江家人人都是贱货,出尔反尔,商人之奸诈,誓言?贱商之家,知道什么叫誓言?”苏贵妃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了。
“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三哥儿小的时候,病过一回,病的蹊跷。”江皇后看也不看苏贵妃,只盯着皇上说话。
“那不是病了,那是她要杀了三哥儿,要让三哥儿一病没了,自古以来,没有双生子即了大位的,所以,她要杀了一个。”江皇后手指指着苏贵妃,眼睛却盯着皇上没动。
苏贵妃脸色青灰,两只手一起砸向江皇后指向她的手指,“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这个毒妇,你杀了三哥儿,你还要栽赃,你是要再杀了我?你是要当着皇上的面,把我也杀了?把二哥儿也杀了?你要把这宫里的人,都杀光吗?你已经杀了六哥儿,你这个毒妇!”
“皇上,这是钱氏,苏氏带进宫的心腹,苏氏就是让她脱了三哥儿的衣服,要把三哥儿活活冻死,钱氏,你再说一遍……”
“你这个毒妇,你又要陷害我!你一次一次陷害我,我跟你拼了!”苏贵妃声音尖利的变了形,扑上去揪住江皇后的头发,用尽全力的扯。
殿内乱成一团,皇上气的气短气粗,脸都青了,“成何体统!成什么样子?都拖下去!拖回去!”
江皇后和苏贵妃被内侍和几个孔武有力的女使连拖带架的送回禁中,照皇上的吩咐,锁进各自宫里。
候在外面的几位大臣再次进来时,皇上的气还没有喘匀,正青白着一张脸,一口接一口的喝顺气汤。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京城之内,竟然出了,三哥儿这样的事,你们,给朕好好说说,你们给朕说清楚!说!”皇上连喝了两碗顺气汤,这气半点也没顺下去,点着跪了一地的诸大臣,语无伦次。
“皇上,臣以为,三爷遇害的事,不只是三爷遇害这一件事。”苏广溢膝行半步,眼里含泪,仰头看着皇上,“这是皇家血脉,皇上,他们今天敢向三爷动手,明天,他们就敢向二爷,向太子动手,甚至,向皇上您……”
苏广溢以头跄地,连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这不是三爷遇害的事,这是……谋逆,这是大逆不道,若不把此人千刀万剐,有朝一日,皇上!”
这一声凄厉悲愤的皇上,叫的皇上机灵灵连打了几个寒噤。
苏相说的对,这不是三哥儿遇害这一件事,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谋反!他们今天敢杀了三哥儿,明天,他们就敢杀了他!
皇上再次打了个寒噤,心里生出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无法无天之人,之事!
第五百章 凶手
这一次朝议,皇上快速而独断,点了柏景宁统总,魏相苏相严相全部参与,以及有大理寺和刑部御吏台参与的庞大调查团。
柏景宁又提出让陈江协理,皇上也同意,只严令,必须查明凶手,不管是谁,都要查明。
太子被皇上一道口谕拘在太子宫,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得了三皇子遇害的消息时,江延世刚刚回到江府,犹豫再三,还是调头出府,往太子宫请见。
太子刚刚接了皇上的口谕,神情晦暗,看着江延世,一脸苦笑,“皇上疑心我。”
“听说苏贵妃直指江娘娘,皇上让人传这句话,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疑心殿下,殿下要把心放宽。再说,三爷的死,对殿下没有半点好处,这个,朝廷内外,包括皇上,肯定都看的清清楚楚。”江延世宽慰太子。
“会不会是,”太子看着江延世,声音极低,“是娘娘?”
“不会。”江延世答的极其干脆,“三爷的死,对殿下没有好处,娘娘是个聪明人。再说,这一阵子,三爷和苏氏,可没有惹怒娘娘的地方,娘娘性子暴,可也先得有让她生气暴怒的事情,现在没有。”
太子明显舒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要不是……还能有谁?”太子看着江延世,十分困惑,他想了半天了,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就算是双生子,一旦定下君臣,也一样是一君一臣,说是苏氏自己动手,我觉得是无稽之谈。刚听说这件事,我头一个想到的,是秦王府。”
顿了好一会儿,江延世才接着道:“可是,秦王府现在动这样的手,又实在让人想不通。太后刚刚大行,秦王府说一句在风雨飘摇中,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们诱发冯福海案,抛出熊家和赵家案,这都有情可原,可动手杀了三爷……这太蠢了。也不是秦王府一惯的做事风格。“
”那还能有谁?“太子紧拧着眉头。
”我想不出来。“好一会儿,江延世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人盯紧长沙王府,还有陆家。秦王府的死士,必定在陆仪手里。“
”只怕盯不出什么。“太子苦笑道,顿了顿,看着江延世,突然道:”要是皇上呢?再借此给我安一个残害兄弟的罪名,这样……”
后面的话,太子没说下去,江延世眼皮微垂,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着太子道:“不会,后宫的美人儿,还没能生出儿子,一个都没有,皇上就算要做,也不会是现在。”
太子明显松了口气。
“殿下别多担心,这件事……”江延世苦笑叹气,“只怕查不出真凶,先不提这个,这会儿我不宜在殿下这里久留,我先回去了,殿下一定要放宽心。”
太子点头,起来看着江延世出了屋,怔忡了片刻,才又坐了回去。
陆仪得了禀报,听到一半,一口口水呛着,就猛咳起来。
郭胜?
金拙言瞪着咳的乱了套的陆仪,陆仪迎着他的目光,挥着手,“赶紧,王爷!”
两人一起转身,急步往里请见秦王。
秦王正和李夏在观音殿一侧抄手游廊下,肩挨肩趴在长案旁,一人拿了一支笔,在面前案子上铺的一张劝善图上填色描金粉。
“王爷。”陆仪隔着栏杆见礼,和秦王说话,目光却看着李夏。“刚刚京城递来消息,”陆仪调转目光看向秦王,“午正前后,三爷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
说着,陆仪的目光又扫向李夏。紧挨陆仪站着的金拙言,也看向李夏。
秦王正提起要往回笔架上的手一滞,愕然看着陆仪,突然转头看向李夏。
李夏迎着秦王的目光,斜向陆仪和金拙言,“都看着我干什么?”
“拿到刺客没有?”秦王看着陆仪问道。
“还不知道,现在只知道三爷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陆仪也拧过头不再看李夏。
只有金拙言,还是直视着李夏,一眼不错。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等一等,多听些信儿再说。”秦王声音沉稳。
陆仪拱手应了,退后两步,推了把金拙言,两人一起退了出去。
“郭胜?”看着两人走远了,秦王看着李夏,低低问道。
“嗯。”李夏提起笔,接着描金。
“这样,没什么好处。”
“也没什么坏处。”李夏趴在案子上,描的仔细认真,“你只管做你的事,这件事,你不该知道,可你问了,我不想瞒着你,以后别问了,或者知道了也装不知道。”
秦王站起来,走到李夏身后,伸手圈住她,李夏直起上身,回头看着秦王,秦王低下头,脸轻轻贴在李夏的脸,不动,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秦王才站直,伸手从李夏手里拿过笔放好,牵着她的手,“早上你不是说想到后山看看,走,我陪你去,这会儿景色肯定好。”
“好啊。”李夏应声愉快,和秦王一起,往后山过去。
大慈恩寺偏殿,柏乔浑身散发着怒火和寒气,背着手站在横放在竹榻上的三皇子尸首旁,盯着三皇后脑后那个已经干涸的血洞,和旁边托盘中的那根乌黑铁刺。
偏殿一角,被剥了衣服的老内侍死了一样软瘫在地上。
那根铁刺,那个乌黑的血洞,昭示着刺客的狠厉和出奇的干净利落,有那么一瞬间,柏乔甚至觉得自己后脑一阵刮过一阵阴风,要是换了他,他能逃得过吗?
殿外,陈江带着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幕僚朱喜,正询问着一个护卫。
柏乔往殿门口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斜照进殿门的那缕阳光下。
这份狠厉干脆,让他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乙辛死的也是这样狠厉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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