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地上散落一地的红色花瓣,更让眼前的美景美不胜收。
君晚愣愣地瞧着,心中只觉震撼不已。
这片夹竹桃林可真美,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呢?
她闭了眼睛,仔细回想起从前来冷宫时的场景。
那时她实在太年幼,又极其害怕来冷宫,对周围的景致根本没有多少关注,勉强才忆起那个时候,这片夹竹桃林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并没有什么夹竹桃林。
这个地方离冷宫近,寻常宫人根本不会来这里,冷宫里的妃嫔们被限制了自由,也不可能来这里。
那么,这么一大片花林,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君晚想了一会,实在无果,只得暂且丢开此事,紧了紧身上的衣裙,朝外走去。
遒劲的枝干在眼前一一分开,枝头上茂盛的花朵散发出浓烈的幽香,熏得君晚有几分头晕起来。她记得曾听人说过,夹竹桃本身有剧毒,其香味闻多了,亦会让人头晕眼花。
看来,不能在此处久待。
这么一想,加快了脚下步伐,匆匆朝林子外走去。
可走了一会,君晚便觉得不对劲了。
方才,她明明没有进入林子多远,可怎么现在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
许是夹竹桃的香味起了作用,她觉得眼前的景致越发模糊,脑中也一片混沌,只迷迷糊糊地强撑着往前走。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还是没走出去,而且,似乎离出宫还越来越远了。
无数株树枝在她面前分开又合拢,仿佛一个个都有了灵性,在她面前生生造出了一座移动迷宫。
跌跌撞撞又走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每每她以为自己能走出去之时,最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君晚觉出了几分恐怖。
不远处的冷宫里有隐隐凄厉的尖叫哭喊声传来,太阳隐入云层中,周遭的温度仿佛突然间降了下来,又一阵风吹过,她冷得一哆嗦,脑中终于恢复片刻清明。
这夹竹桃的香味果然有古怪。
她心一狠,伸出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一掐。
尖利的指甲扎入皮肤之中,一阵锥心的痛意传遍全身,因着这疼痛感,她果然觉得自己清醒不少,甩了甩头,尽量屏住呼吸,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眼前的夹竹桃林还是刚刚那片夹竹桃林,可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为何,这些枝叶仿佛越来越茂盛,将前方的路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勉强才能看到出口才处青石板铺就的小路。
而另一侧,夹竹桃林的深处,更是被枝叶挡得严严实实,压根就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君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不光这夹竹桃的香味有古怪,这林子本身,似乎也有古怪。
她越发觉得,这片林子出现在这里一定别有深意。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君晚心中又是疑惑又是紧张。
离她离开锦荣殿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若她再不回去,昭帝和皇后若是察觉到她的突然离席,定然会起疑心。
可,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走出这片古怪的夹竹桃林。
虽然目前看来,这片林子除了将她困在这里外,并无其他的用途,可她总觉得还有更大的危险在后头等着她,这么一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焦躁起来。
心下烦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的林子,看着似乎在不断移动的树干。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片夹竹桃林,十有八九被人步下了阵法,而眼前的那些不断伸来的树枝,多半都只是障眼法而已。
想到方才出口处在桃林的东边,她深吸一口气,闭了眼,仅凭着直觉,一直往东侧的方向摸去。
身侧的树枝不断后退,但没了眼睛的辅助,君晚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竟开始朝夹竹桃林深处走去,而她自己还丝毫不知。
走了一会,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欲睁开眼看看情况,忽然感到身后有劲风一闪,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觉得脖子上一痛,下一刻,她就双眼一黑,倒地不醒。
*
此时锦荣殿的宫宴,已渐渐接近尾声。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越发多了起来,觥筹交错,推杯交盏,好不热闹。
薛雨晴后来又主动找君彻说了几句话,只是见他神色始终淡淡,似乎兴致不高,心知他最近在朝堂上受挫,又明里暗里被昭帝打压了几次,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也不好一直烦他,后来便不再多说,只安静地坐在席位上,偶尔喝一杯酒,吃一口菜而已。
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她的视线飘向身侧空着的位子上,眼中闪过狐疑。
云和怎么还没有回来?
方才她说要去更衣,可不管是更衣也好,还是去恭房也好,都不应该去这么久才是?难道,她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心中略有狐疑,忍不住朝她的位子看了好几眼。
她的异样,君彻自然也察觉到了,跟着看一眼君晚空出来的席位,微微一皱眉,“云和去哪里了?”
薛雨晴摇摇头,“妾身也不知道。方才她说要去更衣,可这一盏茶的时间都过了,还不见她回来。”
君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这时,余光瞟见有一人偷偷进了殿,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粗粗一扫,那人有几分眼熟,似乎……是薛家的公子。
眉眼一眯,他看回薛雨晴,“那是你的堂兄?”
薛雨晴顺着君彻的视线看去,见他看向的人,正是薛家长房嫡长孙薛彦辰,她来临都之后曾与他见过一两面,不过她只是个旁系之女,并未有过多接触。
薛彦辰似乎刚从外头进来,匆匆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下,还被一旁的薛麒训斥了几句。
薛雨晴收回目光,点点头,“是薛家长房的嫡子,薛彦辰。”
君彻眸子意味深长地一转,没有说话,很快转了目光,不巧,视线却与正好望向这边的沈初寒撞上了,两人的目光顿时在空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沈初寒神情清冷,目光中也是淬了寒冰,寒意冻人。
君彻的目光却有几分起伏,显然,每每对上沈初寒,他的情绪总是难以控制。
忽的,沈初寒唇角一抹淡淡的冷意闪过,很快转了目光,在一旁君晚空着的席位上一扫,淡然地收回了目光,眼中神情未有半分涟漪,高雅圣洁得如同高山上的雪莲。
见他这幅不是人间烟火的模样,君彻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攥了攥手中杯盏,冷冷地垂了眸。
宋清欢见沈初寒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不远处,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君晚的席位上,微微蹙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道,“阿殊,云和出去多久了?”
☆、第345章 另立太子
沈初寒眼睫一敛,语声淡淡,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手中杯盏,“超过半个时辰了。”
他并未过多关注君晚,但他素来记忆力惊人,君晚走的时候,他随意一瞥恰好看到,便记住了她离开锦荣殿的时间。
宋清欢皱了眉头,眼中闪过狐疑之色,“这么久了?”
来之前她便在担心,君晚会不会在宫宴上作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以她对君晚的了解,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上次在寒王府中的受挫,不仅不会让她打退堂鼓,也许,还会刺激她做出一些更疯狂的事,所以心中难免担心。
况且……
她扫一眼君晚席位后跪坐的碧玉。
碧玉是君晚的贴身侍女,若君晚只是普通的出去透透气,她应该带着碧玉一起出去才是。当然了,也不排除她嫌有人跟着烦,所以才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但是,宋清欢还是倾向于不要将君晚想得太简单了。
她到底有没有在计划什么呢?
宋清欢微凝了目光,不动声色地往碧玉看去。
碧玉此时正低垂着头,双手在身前紧张地交握着,看得出来神情有些紧张。
难道,她也不知道君晚做什么去了?见她久去不归,所以也担心起来?
“阿殊……”思量片刻,宋清欢抬眼看向沈初寒,压低声音开口道,“你觉得,君晚这么久没回来,会不会在筹划着什么?”
“你我二人和萧濯都在这里,她就算真打算做什么,也一定不会得逞,阿绾尽管放宽心思便是。”沈初寒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眼波清淡,如浩瀚星空,给人一种莫名宁静的感觉。
在他眼里,君晚这样的小角色,还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宋清欢被沈初寒淡然的情绪所感染,很快也定下心来。
只要沈初寒还在自己身边,就不怕君晚搞出什么名堂来。更何况,她是个聪明人,就算要做些什么,也不会留下迟迟未归这个大一个把柄。
至于萧濯——
她抬目朝萧濯望去。
萧濯此时正坐在列席最末,一个人喝着酒,倒显得怡然自得,神情并不局促。他是武将,来的重臣却大多是文官,自然说不到一块去。
更何况,萧濯才来临都没多久,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也没什么人想着同他主动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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