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当衣服卷到手肘时,她抽痛的心紧张的漏跳了一拍,指尖不停的颤抖着。
咬紧牙,她将衣袖再往一卷,心中顿生失落,她根本看不到他手肘上方有没有胎痣,因为那里的皮肉竟然被生生削去了,留下一大块凹陷的疤痕。
一大颗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滚落了下来,心中默默问道:“大哥,是你吗,如果真的是你,你怎么弄来了这满身的伤疤?”
突然,从身后传来急促的哒哒马蹄声,后面的人甩着马鞭大声叫嚷道:“闪开,前面的马车给我闪开!”
这道路本就狭窄,容下两辆马车并行而过,本就很难,后面的人不等前面的回答,一鞭子抽到洛樱所坐的马车上。
惊得马儿扬脖发出一声嘶鸣,狂乱的朝前跑去,颠的马车东倒西歪,洛樱本来就担心大哥受伤,并不敢让马儿跑的太快,此番一颠,他差点从马车椅上跌落下来,幸而阿凉伸手扶的快,纵使这样,他小腹处刚刚包扎的伤口又浸出新的鲜血来。
马儿在路上像无头苍蝇似的一通乱跑,反阻得后面的马车无法超越,后面马车上的马夫又扬起了鞭子叫嚣起来:“闪开!”
“好个嚣张的狗东西!”
十四怒骂一声,直接从马车腾空一跃,越过马车顶,朝后飞去,就在后面马夫追上来又要抽马车一鞭时,他愤怒的接过了马鞭,用力一拉,拉的那马夫直接从马车上狼狈的跌滚下来,又滚了几滚,撞到石头上昏倒了。
马车夫这一跌,后面的马也受了惊,眼看就要冲撞到前面的马车,十四纵身一跃,飞到马车上紧紧勒住疆绳,“吁——”后面的马车停了下来。
十四正欲掀开马车帘将里面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里面的人就掀开了马车帘,道了一声:“还请这位壮士行个方便,家父被毒蛇咬伤,需要马上找到大夫。”
十四定眼一看,原来是卫元则,当然他认得他,他却不一定认得他,只见他手上扶着一个紧闭双眼,中毒昏迷的男人,正是镇国公,这一下,他有火也不好发了。
他点了一下头,正要跳下马车,卫元则为难的唤了他一声:“这位壮士,你伤了我的人,可否麻烦你为我驾马?”
“我并非有意伤你的人,实在是你的人的太过嚣张。”
“他也是为家父性命担忧,还请壮士行个方便。”
“好吧,我去跟我家姑娘说一声。”说完,十四跑到洛樱马车前,回禀道,“姑娘,后面是镇国公府的卫世子,镇国公被毒蛇咬伤,中毒昏迷了。”
洛樱听了,微微一惊,这里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二三十里地,救人之命容不得耽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十四道:“这是解毒丹,你让他吃了,可保他一时无碍。”
十四接过药瓶又回去了,将小玉瓶递给卫元则道:“这是我家姑娘给的解毒丹,你且先让他服下。”
“……”卫元则接过药瓶看了看,满脸狐疑的看向他,“你家姑娘是谁?”
虽然父亲中毒昏迷,可是他也不敢冒冒然的接受一个陌生人送的药。
刚问完话,怀中的镇国公府忽然剧烈的抽搐了起来,牙关紧咬,呼吸困难,卫元则大惊:“父亲,父亲。”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点喂他服下解毒丹,否则你便害了令尊性命!”
卫元则这下有些慌神了,赶紧打开玉瓶,倒下一粒丹药喂到了镇国公嘴里,过了一会儿,镇国公咳了一声,气息稳定下来,苍白的面色也恢复了一些。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卫元则一眼,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元则。”
卫元则大喜,激动的问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镇国公迷迷糊糊道:“我……好些了。”说着,又耸拉下眼皮,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力气再说。
“父亲,你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到镇上了。”说完,卫元则感激涕零的看向十四,换了一副真诚的语气,“请问这位壮士,你家姑娘是谁,我要当面感谢她救了家父。”
十四道:“我家姑娘救人并非为了公子一声感谢,救人要紧,我先送你们去镇上吧!”
说话间,将跌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马车夫扶到马车内,驾了马车将卫元则父子送到了梅花镇,然后等了洛樱一行人一道去了烈焰门。
烈焰门中就有精通医术之人,是原来代理门主霍麒麟的妹妹霍书萱,小名唤瑟瑟,所以烈焰门的人都唤她瑟瑟。
霍麒麟离开烈焰门去远游时,他们兄妹二人是一起离开的,其实他们并不是远游,而是去了虎头湾寻找三师兄的尸骸,想要将他带回烈焰门,只可惜,白跑到一趟,待他们赶到那里时,什么都没有了。
五万姬家军的尸骸早已被风沙掩埋,没有掩埋的也早已被大火烧成灰烬,霍麒麟没有再回来,瑟瑟却回来了。
她为他诊了一会脉,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洛樱静静的坐在那里,生怕打扰她诊脉,连呼吸都屏住了,见她脸色越加凝重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益发难安。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诊治完了,抹了一把汗,神色依旧凝重的看了洛樱一眼,洛樱急问道:“他怎么样了?”
瑟瑟迟疑了一会儿,蹙眉道;“门主,恕属下无能,他的情况很是棘手。”
“怎么会呢,我看他只是受了外伤,虽然很严重的样子,血不是止住了吗?”
“不,属下不是说他身上的伤,而是他所中的毒。”
“什么毒?”
“噬魂之毒。”
“……”
洛樱一听,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似的,脸色刹白,瘫软在椅子上,难怪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噬魂之毒,吞噬你的灵魂,再慢慢吞噬你的身体,让你变得越来越狂躁噬血,直到最后丧识五识,连自己身上的皮肉都会吞噬掉。
这种药,好像无解。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的满身伤痕都是因为丧失了痛觉自己弄的,不,不会,他有痛觉,她的那一簪子他是有疼痛反应的。
可是,刚刚她和阿凉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他正处于昏迷之中,可是那样强烈的疼痛足以让昏迷的人惊醒过来,他总该会有一点反应,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所幸,他本来中毒并不深,所以还能撑到现在,但他以后绝对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会催发毒素,加速毒发,到时,属下也回天无力。”
“……”
“门主,属下必须马上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和内力,这个过程不能有任何人打扰,所以还请门主移步屋外。”
“好。”
就这样,洛樱在屋外徘徊,她不知徘徊了多久,时间慢的仿佛这一下午的时间过了好几年。
这时,阿沉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洛樱如此忧心忡忡,心神难安的样子,她想说什么,又犹豫了,看了阿凉一眼,阿凉冲着她无奈的摇摇头,示意她有事待会再来回禀。
阿沉刚要离开,却听洛樱唤了一声:“阿沉,你有何事?”
阿沉连忙上前道:“门主,就在昨晚,太师沈遥去见了高云溪。”
洛樱心中一惊:“他去见云溪做什么?”
这两个人根本毫无交集,沈遥总不可能跑到育婴堂去布施吧。
“沈遥武功不弱,益姝不敢跟得太近,并不知道他去见高云溪做什么,就看见他们两个先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好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沈遥气愤的拂袖而去。”
“……”
洛樱更加震惊,难道他们两个人之前就认识?
她一直以为高云溪就是个简单的孤女,被人拐卖到青楼,得遇庭尹所救,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她的确个善心的好姑娘,对待育婴堂的那些孩子比谁都上心,她的爱心不是假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什么,更没有怀疑过她的底细。
如果她和沈遥之前就认识,那说明她的过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
还有,她和沈遥之间为什么要争吵,沈遥就算再落魄,也是当朝太师,云溪若顾着自己的性命,顾着育婴堂的那帮孩子,她应该不可能敢轻易和他争吵。
他们之间究竟感情纠葛,利益纠葛,亦或其他?
第267章 大哥,我是清儿
所有的疑惑,洛樱不得而知,她吩咐了一声:“阿沉,你让益姝去一趟迎春楼,找那个焦妈妈打听一下云溪的情况。”
焦妈妈就是上次想用春药设计庭尹的老鸨,至少她应该知道是谁将高云溪拐到迎春楼的,那样顺藤摸瓜或许能查到点什么。
“是。”
阿沉刚转身离开,“吱呀——”一声,房门终于打开了,就看见瑟瑟站在那里,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她满面浮着虚汗,说话都是脱力的。
“门主,属下已封住了他几大穴位,他暂时无碍了。”
洛樱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落,赶紧跑进去看他,因为面目全非,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看到他一双眼睛安稳的合着,浮在眉宇之间的那一道愁结的沟壑也淡化了许多。
大哥,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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