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马上去见洛婵,尽管现在大理寺卿已被架空,凭他的能力秘密去大理寺牢房见洛婵并不难,难就难在,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洛婵对他说真话。
自从被洛婵设计陷害之后,他就已经完全不能信任她了。
站在牢房外,看到洛婵时,他才真正的发现,过去那个才华四溢,雍容美丽的侯门千金真的不存在了,他从来也没见过洛婵落魄狼狈至此的样子。
整个人就像个破烂的麻布袋,蜷缩在牢房肮脏的一角。
“唉——”
他发出一声碎裂而轻薄的叹息,尽量用最悲怆而又最温柔的声音唤了她一声。
“婵儿……”
“谁?”洛婵有些恍惚,抬眸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着灰色大氅,头戴风帽掩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她颓败的眼睛里立刻闪出激动的光,“子越,是你吗?子越……”
“是我,我来看你了。”
他缓缓的掀下了风帽,露出一张虽憔悴却不减俊朗的脸。
“子越,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
她更加激动,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奔来,从栅栏内伸出手想要握一握他的手,本能的他想要后退,理智却让他握住了她的手。
“子越……”
压抑的委屈,恐惧,愤怒,绝望在此刻如放开水闸泄洪,泪水就这样奔腾而下。
沈遥的心里没有半点动容,只是觉得厌烦,转头看了一眼狱卒,狱卒会意,打开了牢房门。
“婵儿,我进来和你说话。”
他还是尽量温柔的哄她。
“嗯。”
她满含感动,是有多久,她都没有见过如此温柔待她的子越了,哪怕上次她在深夜里去见他时,他也没有如此温柔过。
仿佛,她和他已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每每想起,嘴角都会牵起一缕幸福笑容的过去。
她的子越,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
她松开了他的手,他赶紧走了进去,一进去,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抽泣:“子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他声音喑哑,伸手抚了抚她哭的颤动的背,眼睛里却连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落在牢房冰冷的墙壁上,像是沁着冰雪一样,冷的渗人,“我怎么可能会不来看你,婵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真的吗,子越……这是真的吗?”
她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激动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沈遥冲着她淡淡一笑,然后拿出帕子拭了拭她脸上的泪水,“瞧你,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
忽然,他手一顿,整个人惊怔了一下。
就在手中的软帕擦过她的鬓角,他看到她鬓角处微微卷曲的皮肤。
第239章 洛婵的结局,凌迟(一更)
“怎么了,子越?”
在沈遥惊怔的瞬间,洛婵敏锐的反应过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她的手触到面具快要脱落的边缘时,她惊惧的往后一退,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子越,你走……吧……你走吧……我……我不能……不能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眼睛里盛满了惶恐和羞愧。
她无颜以对,她绝不想让子越看到她面具之下的脸,可是她内心又充满了矛盾,她既不想让他看到,也不想真的让他离开。
“婵儿,你别害怕……”
来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他当然不能离开,他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她吓得直往后退。
“子越,求求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婵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初的婵儿。”他大步走过来,扶住了她的肩膀,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难道在你心里,我沈遥就是那等好色之徒?”
“不……子越……”她还是不敢松开手,只敢睁着眼睛透过手指缝隙看着他,“我不是这样的的意思,我只是害怕……”
“好了,婵儿。”他轻声打断,“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的子越,就请你不要再退缩,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蓦地一惊,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依旧死死的按在鬓角,以防人皮面具真的脱落下来,她睁大了眼睛问她,“子越,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没有时间了,你怎么会没有时间?”
沈遥眼睛里涌出无限的悲凉:“或许,很快,我就要和你一样成为阶下囚了。”
“……”
“也好,我们总算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不,子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有人密报皇帝,说我是赢国人,再加上如今弹骇我的奏折已堆成了山,我怕……”他停顿下来,俯身在她耳朵边,冰冷的唇擦过她的惶然颤动的发丝,低低说道,“不管怎样,婵儿,你放心,就算我死,也要先救你出去。”
“不……不……”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了一下,痛的一抽,她无法相信的摇头。
怎么会这样,如果子越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管她曾经不择手段的对他做过什么,她是真的爱他的呀,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为了得到他,为了能和他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子越,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婵儿,你都能知道的事,别人未必不能知道,更何况,你也不能保证你所信任的人不会说出来!”他继续哄骗。
“我哪里有什么信任的人,我信任的人只有你啊,子越,我信任你的人只有你啊!”她抓住他的肩膀,
“除了我,除了洛庭轩,除了那个住持,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根本没有人……”
“……”
沈遥一惊,洛庭轩,他还没来得及灭了他的口,他会不会已经招供了?
他一边抱着洛婵,一边默然回头看了一直静立于门外的赵燕京,将手横于颈前,朝他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姿势,赵燕京会意,立刻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又问道:“那会不会是洛庭轩招供了,婵儿,你告诉我,他究竟知道多少?”
洛婵复又抬起头:“他只知道你是赢国人,其余的他都没有来得及查清就回来了。”
“……”
这一刻,沈遥的心陡然松了下来,就像搁浅在沙滩的鱼又重新游回了水里,呼吸瞬间变得通畅起来。
原来他们也只是知其大略,根本未曾深入了解过,仅凭他们空口无凭指认他赢国人的身份,没有实证,还不能将他怎么样。
他缓缓的放开了拂住她后背的手,只瞬间,就换了一副脸色,忽然冷冷的将她一把推开。
她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点温柔,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只是瞬间,他好像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子越,你……你怎么了?”
“……”
他一脸的冷漠,连装都懒的再装一点。
“子越,你到底怎么了?”
她害怕的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惶惶的想要扯一扯他的衣袖。
他猛然往后一退,冷声道:“不要碰我,我嫌脏!”
“什么,子越,你说什么,你竟然嫌我脏?”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心里却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他刚刚的温柔只是用来套她实话的伎俩,心肝儿一阵疼痛,她失望的盯着他,重复了一遍,“你竟然嫌我脏?!”
沈遥的脸上还是一样的冷酷,唇角勾出一丝轻蔑之极的冷笑:“你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丑陋最肮脏的女人!”
“……哈哈……”她疼的大笑起来,伸手指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是你却睡了这个女人呀!在你睡这个女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她是丑陋肮脏的?”
沈遥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眼中的冷酷化作落寞,兀自叹息一声:“是呀,所以我也是肮脏而丑陋的。”
“……”
洛婵突然僵住了,她想起姬长清被腰斩的那一天,他对她说的话:“她比你干净!”
她像是被触怒的母老虎,忽然变得狂躁而愤怒,嘶哑着嗓子大声质问:“难道这个世上只有她姬长清是最干净的?”
“不准你再提她,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我偏要提,姬长清,姬长清……”她几乎要将喉咙叫破,“贱人,她就是个贱……”
“啪——”
猛烈的一掌扇在她的脸上,她被扇的一个踉跄,重重的跌倒在粗粝而冰冷的地面。
他愤怒的沉声一喝:“不许你再提她的名字!”
“哧——”
脸上传来人皮面具撕裂的声音,她的脸从中间撕开,迅速的向两边卷曲,露出她血肉模糊,溃烂不堪的脸。
其实若她不是太过在乎自己的容貌,一直戴着不透气的人皮面具,她额上的伤痕并不会腐烂浸蚀成这样,只要不继续使用白獭遂,也顶多,只会在额头留下一块伤疤。
看到她面目狰狞的脸,沈遥不由的倒吸了一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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