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不一样,她是我妻子。”
说罢,他攥紧了双手,转身离去。
“殿下……”
“皇上!”
那三位大臣无一不惊,更皆是慌张无措。
珩宣帝冷颜,冷眸盯着颜绍的背影。这时咬牙,扬声毅然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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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颓然坐在了椅上,两行泪倏然落下。
“主子!”
身边的宫女听了小太监的讲述,都吓的哭了。
萋萋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不断浮现那日颜绍的笑容;他离开时的背影;她额上仿佛还有留着被他亲过的感觉……她好像还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气……
明明三日前,他还在与她温存,告诉她只要她笑笑,来日他遣散后宅所有的女人,独留她一个……
可转眼间……
后日魏嘉良便会离京,难道那日一别竟成了永别?
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萋萋身子一晃,栽倒下去。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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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珩宣帝刚从桌前站起,徐公公便自门外而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嗯。”
珩宣帝应了一声。
徐公公点头,退步出去。
不时,皇后匆匆入内。
“臣妾拜见皇上。”
珩宣帝瞧她一眼,没说话。
皇后看出了他还在生气,不由得担忧也心惊。不过也难怪,太子从小出类拔萃,方方面面都是极好的,大了后,太子便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父子情深,更是父慈子孝,哪里有过冲突?
皇后上前一步,抚摸珩宣帝背脊,安抚道:“陛下息怒,皇儿也是一时冲动了,关一关他就好了,他会想明白,终究会以大局为重的。”
珩宣帝声音冷漠,“你去看过他了?”
皇后点了点头。
珩宣帝道:“那他可听劝了?”
皇后迟疑一下。珩宣帝当即冷哼一声。
“身为皇家人,就是朕最最心爱的女儿该去和亲的时候也得去和亲,更何况是他那个出身卑微的小妾。”
“是,皇上说的是,是皇儿一时间没想明白,他会想明白的。”
珩宣帝接着道:“再说那苏萋萋是摄政王的妹妹,人家的妹妹,人家接回国去,于情于理也没什么不妥。至于到底是亲妹,义妹还是妻妹,有那么重要么?”
“是。皇上放心,皇儿一定会想明白的。”
“想明白?”
珩宣帝又是冷哼一声,“你既然去看过他了,你自己的儿子,你看不出来,他像是想明白的样子么?”
“皇上再给他点时间。”
珩宣帝冷着脸,瞧了皇后一眼,但终是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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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萋萋蓦然从梦中惊醒,胸口狂跳。
床边的秋儿立时起了身。
“主子怎么了?主子做梦了么?”
萋萋满头是汗,点了头。
“我梦到了殿下,梦见他遥遥地在那边,我朝着他奔,但怎么跑也够不到他。”
“主子,是梦而已,是梦啊。”
萋萋点了点头。
“对,是梦……”
秋儿摸了摸她的头。
“已经退烧了。主子,要好好休息,才能等着殿下回来呀。否则殿下回来,见主子病了,会心疼的。”
萋萋应声,点头,乖乖地又躺了下去,拽着被子盖好。她盯着床顶,不知什么时候泪眼朦胧的。她使劲眨了一下眼睛,脑中想着颜绍的样子,想着他抱着她,亲着她,想着他种种的好。
她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要睡觉,要养精蓄锐,要好好的。
第二日一早,她头昏脑胀,起了身便叫来了宫女为她穿衣梳妆。
秋儿珠儿与冬青都过了来。
“珠儿,去叫小林子为我备车。”
“是。”
珠儿应声便去了。
剩下的秋儿与冬青彼此面面相觑,终是冬青说了出来。
“主子昨日晕倒,发了烧,现下虽然退了,但最好不要出去,外面天凉,怕是……”
“别说了,帮我梳妆,快一点。”
冬青二人无奈,只要听了她的。
萋萋穿戴得当便拿着颜绍给她的令牌,出了东宫,进而出了皇宫。
秋儿与冬青俩人都随她去了。
“去四海馆。”
那四海馆便是供外国使节居住的地方。
秋儿与冬青一听,这便都知道她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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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和缓悠扬,情意绵绵,回荡在屋中。魏嘉良独自一人,他双眸紧闭,坐在琴前,琴旁的方桌上,数不清的鸳鸯刺绣一张一张整齐的放着。
屋中香炉中燃着淡淡的沉水香,靠近小窗之下,一张宽大的案几上,铺着数十张画,画中女子或执手弹琴,或俯身刺绣,或粲然笑着,或抬眼望着。美者颜如玉,清水芙蓉……
琴声充斥耳边,起初将外面阵阵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压的几乎听不见。
但终究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魏嘉良依旧闭着眼睛,琴声未断。
“摄政王……”
外头侍者刚要解释,却听魏嘉良淡淡地道:“下去吧。”
那侍者躬身,退下。
魏嘉良直到弹完那曲子,方才睁开眼睛。
门口女子仙姿国色,娇媚动人,却冷颜怒视着他。
日光射入屋中,魏嘉良抬头的瞬间不禁眯起了眼睛,但在见到她的同时,一抹温和的笑容便在脸上荡漾开来。
“萋萋……”
风吹云动,秋蝉唧唧,掀动了桌上的画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魏嘉良朝她走来, 停在她身前,垂头柔和地看着她,见她出了汗, 鬓边秀发贴在了脸上。魏嘉良剑眉微微蹙起,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急?跑什么?”
他语声温和, 像是大哥哥对顽皮妹妹的宠溺与心疼。
他拿着帕子卷在手指上,抬手去为她擦拭额上和脸边的汗水。
男人的这个动作, 令萋萋的心猛地一缩, 那日颜绍为她煮茶, 两人将话说开时, 颜绍便是这样的动作, 这样为她拭泪的。
鼻子一酸,萋萋眼中蓦然涌出眼泪。但她使劲儿的咽了下去, 毫没示弱, 抬手便打开了魏嘉良的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
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忍着不哭, 可眼圈早已红了。她憋了一个晚上, 一个早上了。她心如刀绞。她不知现在是梦还是现实。她不敢去想今天以后会怎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颜绍了。她更不知道魏嘉良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萋萋眸光灼灼,死死地盯着他质问。
俩人四目相对,良久良久, 魏嘉良方才张开了口。
“因为我的妹妹无需借助他人之辉。我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 最尊贵的一切。萋萋……”
他双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待回到苍国,我便封你做郡主,你想怎样便怎样,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萋萋越听越觉得荒唐可笑。她一把甩开魏嘉良的手,目视着他,一声嗤笑。
“我想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我现在不想走,想要和太子,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你会给我么?”
魏嘉良沉默未语。
萋萋咄咄逼人,“所以你说什么疯话!你又以什么身份要我?我的姐夫?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是什么?我是你小妾的妹妹,你要再讨我回去做个小妾?是么?嗯?”
萋萋喘息不已,她冷,她觉得自己又发起烧来,她身子不断在哆嗦,但她目光灼灼,直盯着男人,狠狠地盯着他,质问着他。
可魏嘉良并不答话。
萋萋知道他说不出来什么,他无话可说!
“魏嘉良,你若是还能有一点良知,还能记得昔年的一点情意,还能承认对我姐有过真心,请你让事情回到从前的样子,请你放过我!!就算是我求你……”
萋萋眼中的泪涌现一次,被她咽下一次。她紧紧地攥着拳头,盯着男人。
魏嘉良依旧,凝视着她许久许久,视线终于从她的脸上移了开。
萋萋胸口狂跳,等着他的回答,但听男人却道:“我是一定要带你走的。”
他还是那样的温和,淡淡地说着,却说着让人无法平淡的话。
萋萋脑中“嗡”的一声,瞬间头疼的仿佛要炸裂开了。急火攻心,她腿一软,身子便晃了几晃,整个人仿佛要瘫倒下去。
“萋萋。”
魏嘉良要去扶住她,但还未碰到,便被萋萋使劲儿地推了开。
萋萋满心愤恨,滚烫的目光夹杂着眼泪,死死地盯着他。
魏嘉良停住了脚步,立在了原处。
依旧四目相对。萋萋攥着双手,而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决然离去……
“摄政王?”
门外部下见之欲追,魏嘉良抬手制止,“派人护她安全。”
萋萋使劲儿跑着,泪水洒满脸边,人昏昏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不能倒在这儿。她要回宫……颜绍在宫中……她的孩子们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