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丹唇带着弧度,摇曳生姿,笑着走进殿中,媚眼朝着堂上扫去,最后落在了珠帘之上,便要进去。
秋儿听到脚步声,立时迎了过去,将魏如意拦在了门口。
“魏良娣请回,侧妃今日不见客。”
那魏如意抬手就给了秋儿一巴掌。
“你瞎么?踩到我的脚了!”
“啊!”
秋儿的一边脸,立时红了,落了五个掌印。
她当然没踩到,是那魏如意没事找事儿。
萋萋一见立时从床上下了来。
“你做什么?!”
魏如意这时已经推开了秋儿进来,朝着萋萋笑道:“做什么,来看你啊!”
“不用你看,请你出去!”
“出去?”
魏如意一声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支朱钗,“给你看看殿下送我的宝贝就出去。”
萋萋一听一见,当下更是气的直哆嗦。
魏如意笑了两声,“好看么?”
“你,给我出去!”
萋萋狠狠地看着她,抬手朝着门口指去。
秋儿立时过了来,伸手朝魏如意道:“魏良娣,苏侧妃请魏良娣出去!”
她特意将“侧妃”与“良娣”两个位分说的极清晰,便想让那魏如意认清,自己的地位。
那魏如意自然明白,反手就又给了秋儿一巴掌,“贱婢,是刚才没打疼你么,半分记性不长,你又踩到我的脚了!”
她说着使劲儿地推搡了秋儿一下。
萋萋登时大怒,直接上了前去挡在了秋儿的身前。
“魏如意,你为良娣,我为侧妃,你胆敢见我不拜,还敢在我宫中撒野!来人,立时把她给我轰出去!”
冬青,珠儿,以及孪秀宫中的其它宫女登时都过了来。
“魏良娣请。”
魏如意嘴角一动,白了萋萋一眼,一脸得意。她的目的达成了,也不稀罕再次待着,于是便慢悠悠地转了身,“看你的侧妃还能当多久。”
说着人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她走后,萋萋立时拽过了秋儿,瞧着她的脸,“秋儿!”
秋儿连连摇头,安抚主子,“没事,没事。主子不用挂怀。”
萋萋心疼极了,立时叫珠儿把她的跌打药膏拿了来,亲自给她上着。
秋儿感动,握住了主子的手。
“主子……”
萋萋一直待她们都极好,“主子听奴一句劝,和太子置气没有什么好处,太子那是太子啊。”
萋萋知道,她不需要任何人劝。
“别说了,它日我离开,会带着你们三个一起。”
“主子!”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但听她这话,也都更是明白了,她是铁了心了。
“主子这么做,值得么?若是真惹怒了殿下,或许非但出不去,还……”
宫女没说下去,但萋萋知道她要说什么。颜绍盛怒之下极有可能见她幽禁了。
萋萋什么都知道,但她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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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绍从孪秀宫离开,便径直出了东宫,上朝去了,但他一个多时辰也都心不在焉的,满头满脑都是苏萋萋生气之事,没听见去什么。
下朝回了东宫,他心中想着萋萋,但没去孪秀宫,却是强迫自己没去。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居,越想越生气。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但这时想起昨晚。关于昨晚,他的记忆确实很浅了,迷迷糊糊地好像感觉还看到了那苏萋萋。
他本心确实是想去孪秀宫的,想来是去错了地方,也把那魏如意当成是苏萋萋了。
但若说俩人昨晚到底有没有什么,颜绍觉得没有。可那魏如意说有。
再说归根结底,到底有没有什么,颜绍也没觉得怎样。魏如意是他的妾,又不是别人的妾。
本来他也没有深想此事,但因为那苏萋萋生气了,闹的他心烦意乱,当下这一细想昨晚,便越发的觉得自己和那魏如意没发生什么。
他以前也喝过这么多的酒,喝多了就只是倒头大睡而已,并不惹事。
再有,虽然记忆淡,但如果真有,他又觉得自己多少会有点印象。
念及此,便唤来了和顺,“去把魏良娣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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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意在寝宫中得了召见,简直激动的要疯了!!
她补了妆立时去了。
进了太子寝居,但见颜绍正在看书。魏如意缓缓一礼,娇声下拜。
颜绍应了一声,而后便丢下了那书。
男人的目光袭来,魏如意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眼波流转看了太子一眼,但见男人盯着她看着,她也大起了胆子,上前几步,凑到对方的身旁。
“殿下……”
她伸出那双纤纤素手,便朝着颜绍的胸膛上摸去,但还没够到他,却一把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啊!”
魏如意大惊,娇滴滴地看向他,刚想娇嗔两句,却听颜绍道:“昨晚,孤睡过你了?”
他问的很直白,魏如意脸一红,刚想点头,这时但见男人靠近,“撒谎可不是好孩子,要不要验一验?”
“啊?”
魏如意登时慌乱了。
“殿下……”
男人声音更沉了,“孤怎么不记得和你睡了?”
“殿下,我……”
魏如意更是哆嗦起来。她做梦也想不到颜绍能问她啊!这事儿没有必要追究,甚至查验。她本是就是他的妾,她侍寝很正常。
“嗯?”
男人又问了一遍,继而唤了一声和顺。
那魏如意心颤不已,立时便道:“没有,殿下误会了。妾身没说过和殿下……”
“那你今早是何意?”
“妾身,妾身是说,殿下昨晚喝多了,抱了妾身,亲了妾身,后来殿下就睡了,睡的很沉,妾身想给殿下和些解酒药,殿下也没喝。”
颜绍推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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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趴在桌前,无声无语,脑中想着,颜绍亲她,抱她,喂她喝粥,那日和她疯闹……好多好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想了多久,总归是饭也没吃。
不知什么时候,她耳旁突然传来冬青的声音,“小姐,殿下来了。”
萋萋这时仿佛才回了神儿,一抬头,只见颜绍正负手站在那,垂眸看着她。
萋萋见他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副从容不迫,雅人深致,风流倜傥的模样,衣服上连一个褶都没有,从头到脚怎么看都高贵的要命。
别说他是个太子,他就是个普通人也得有许多女子喜欢吧!
萋萋看过了就又趴了下去。
颜绍这时抬步进来,见她眼睛又朦胧了,但也没和她说什么,只是扬声向外道:“来人,抬五坛寒潭香来。”
萋萋一听,心下稀奇,抬头瞅他,见颜绍也一直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时酒从外面抬了进来。颜绍坐在了桌前,一边自己倒酒,一边缓缓地道:“孤昨日在宴席上与那敕涞王子比酒时喝的便是这寒潭香。孤敢与他比自然是因为以前喝过,知道输不了,以前喝完这些,你猜怎样?”
他说着瞅向萋萋,笑着等她说话。
但萋萋当然没说。
颜绍不以为意,自己说道:“喝完就是蒙头大睡,叫都叫不醒。”
他说着便将倒好的那一碗干了,再接着便又“哗哗”地去倒另一碗。
颜绍笑着朝向萋萋,温声问道:“要不要来和孤一起?”
萋萋别过头去。颜绍微微一笑,依旧没在乎,自己又喝了那碗酒,继而又续了一碗,一碗接着一碗。
“你干什么?”
萋萋终于忍不住发问。
颜绍但笑不语,就是喝而已,很快第三坛,第四坛,第五坛相继都光了。
颜绍目光氤氲,昨日饮酒后的感觉便又来了,只觉得晕头转向。
他一把扶住了萋萋。
萋萋挣扎,“你放手,你干什么?”
颜绍不放,只将她搂的更紧了,靠近她道:“你知道孤为什么和那敕涞王子喝了这么多酒么?因为他看你,还打听你。”
萋萋心一惊,这她可不知道。
“打听我作甚,我又不认识他……”
她刚说完,猛然想起那日京城惊马,难道那个把她从马下拉出来的异族男人就是敕涞王子?
这时只见颜绍皱眉道:“他竟然敢对你有那种非分之心。孤便让他当场失了脸面,这还不够……孤想杀了他。”
颜绍眸光深邃,深不见底。萋萋听他说的心一哆嗦,“你你别胡说了,你……”
颜绍挑了挑眉,想睁一挣眼睛,但眼皮极沉,这时便觉得头晕,飘飘然地想睡觉。
他眯眼,垂头看着眼下的小美人儿,娇娇喘喘的样子,柔声道:“孤又喝了这么多酒,你不知孤要干什么?”
萋萋恍惚好像知道,但是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颜绍又道:“你若不信孤没和那未魏良娣发生过什么,那这便算是对孤的惩罚,嗯?”
他说着使劲儿摇了摇头,然后去了卧房,三两下扯开衣服脱下,随意一扔,便倒床大睡起来。
萋萋这时站了起来,跟进了两步,停在了卧房门口,一会儿,但听颜绍呼吸平和,仿佛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