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呢?”邹平从地上站起来,满脸都是受辱的愤怒。
他又高又壮,在瘦弱的江柔面前叉腰一吼,看起来就像在欺负小孩子一样。
江柔缩了缩肩膀,仰起头看他,跟他讲道理,“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邹平觉得自己不仅尊严被践踏了,连智商也被侮辱了,他弯腰捡起江柔放在地上的银子,摊在江柔面前,“这是什么?”
江柔黙了默,“银子……”
邹平瞬间觉得自己占了理,“那你还说我误会了!”
江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男子,觉得可以曲线救国,“我看这位公子似乎病了,这样在地上躺着也不是办法,入了秋虽然还不冷,但这地上还是凉,一直在这儿躺着,只怕会加重病情。”
这话说动了邹平,他气势有点弱下来了,“这个……”
沈十三毕竟是动了骨头,江柔不说,邹平还真没想到,这地上……可能真的有点凉。
还有点儿硬……
江柔又赶紧说:“我没有其他意思,这银子就当我借给公子的,等公子度过难关,以后再还我就是。”
邹平拿银子的手往回缩了缩,江柔眼尖的看见了,立即道:“我还有点儿急事,就此和公子告辞了。”说完转头就走。
“等等!”
“嗯?”江柔转身,疑惑的看着邹平。
他摸了摸鼻子,“再借点!”
客栈要一间房的定钱就是三两银子,这两块碎银子哪里够?!
江柔一下子有点没明白过来,“哈?”
邹平觉得自己老脸都要丢光了,“这点儿银子不够,再借点儿!”
江柔嘴角有点抽搐,叹了口气,默默从口袋里再掏了两块银子放到邹平手心里,没说什么,走了。
刚走出两步,邹平又在喊她,“喂!”
江柔捂住荷包,警惕的看着他,“不会还不够吧?我可没有了!”
一个身高近八尺的汉子,莫名的有点扭捏做作,“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江柔心中暗道不好,戒备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邹平有点红脸,“到时候还你银子啊,给你送过去。”
江柔松了一口气,说:“柳寄芙,家住荆州。”
她认识的女人很少,突然要编造一个名字,她第一反应就是她住了两个月的荆州,柳寄芙的家。
说完就有点后悔。
她怎么说了柳寄芙的名字?!
随便说个江二丫,江彩妞也好啊!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捡不起来了。
邹平一听,觉得有些奇怪,“荆州离这里还十来天的路程呢,柳姑娘怎么一个人到广陵这么远的地方?”
江柔不想跟他纠缠,便道:“有些私事要办,我真的要来不及了,不跟公子多说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那急匆匆的背影,生怕邹平再喊她。
等人都走得看不见影子了,邹平才想起还在地上躺着的沈十三,赶忙把人背起来,进了客栈。
小二见他们又进来了,脑袋都要大了,正要是说话,邹平把江柔给的银子往柜台上一丟,“一间上房。”
刚好三两银子。
邹平是没想过节约一点的。
他跟沈十三一样,从来都是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节俭是什么?不存在的!
再说了,这不是刚好三两嘛!
小二见了银子,把人迎上楼。
到了房间,邹平把沈十三放在床上,脱了给他裹在身上的衣服,让他的伤口透透气,然后自己躺在窗边的小榻上,闭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邹平从小榻上坐起来,正想去看看沈十三,却见他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但脸色好歹不再发黑了。
沈十三见邹平醒了,喉头动了动,问:“彭文他们呢?”
邹平走到桌子跟前,给他倒了杯水,“彭文他们散在城里,等将军的伤养好了,再召集回来。”
沈十三点点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睡了多久?”
“一天。”
沈十三把杯子递给邹平,“把壶给我拿来。”
邹平:“……”
还喝?今天都喝好几壶了,也没有尿,该不是毒出什么毛病了吧?!他转去桌子那里,把水壶拿给沈十三,沈十三揭了壶盖就开始咕咚咚喝水,看得邹平一阵尿急。
沈十三喝干了最后一滴水,把壶也还给邹平,“把人召集起来,明天一早就动身。”
邹平一愣,然后赶忙劝道:“将军,消息没那么快传回盛京,甄临风的人手三五天内肯定也到不了,多休养几天也没关系,你这伤可不轻!”
沈十三摇摇头,“昨晚在广陵大动干戈的找大夫,甄临风肯定知道我受伤了,你们把我刮骨的消息放出去,我们明天就出发,起码能比他估算得早到三五天,兵贵神速,到时候打他娘的一个措手不急。”
他妈的!老子遭这么大的罪,不连本带利还给他,老子配叫沈十三?!
邹平还是很犹豫,“可是将军你的伤……”
沈十三不耐烦了,“老子又不用手走路,伤了手难不成连路都不会走了?!”
邹平:“……”
好像有点儿道理……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接了沈十三的命令,邹平趁着夜色出了客栈,再去昨晚给沈十三解毒的医馆,抓了清余毒的药,转到一个小巷子里发了信号,把一百余人全部召集,隐藏在客栈外围,只等着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城,快马加鞭赶去蜀国。
第一卷 山匪
至正十一年一月,隆冬飘雪,大地一片银白,今年的第一个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去年有蜀国使臣访问大秦,在秦地逗留了两三个月,和亲的事情一直没有定下来,同年有南楚使臣访问蜀国,意图跟大秦争夺和亲公主。
南楚使臣同样在蜀地逗留了两三个月,蜀国皇帝态度暧昧不明,不知道是属意把甄禾公主嫁给南楚还是大秦?
而至正十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南楚驻蜀国的使馆,突然被一群带刀黑衣人闯入,不由分说就是一顿屠杀。
南楚使臣一个没留。
这伙黑衣人,就是沈十三和他带领的亲卫。
屠了使馆后,沈十三把南楚使臣的头颅一颗一颗砍下来,趁着夜色挂到蜀国的城门之上。
第二天一早,起床过大年初一的百姓们,在城楼上看到了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头颅。
蜀国大乱。
南楚举兵。
蜀国皇帝用最快的速度镇压了都城的骚乱,原本想用和亲,跟南楚和谈南楚使者在蜀国境内被斩首的事情,结果南楚反而不愿意了。
南楚使臣在蜀国驻留两三个月不回国,就是为了能够和蜀国和亲。
现在蜀国主动抛出橄榄枝,南楚却反而不干了,并且五十万南楚大军迅速压向蜀国边境。
你问为什么?!
就算是在战时,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现在正是和平的时候,人家来跟你谈和亲,你吊着人家两三个月,本来就已经很让人恼怒了,现在人家一百多名使臣,大年三十的晚上,在你地盘上全部丢了命,脑袋被斩下来挂在城楼上。
谁咽得下这口气?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和亲,那就别废话了,打呗!
蜀国皇帝想另择联姻国家,但这明显是一场即将起硝烟的浑水,没有人愿意掺和进来。
你蜀国公主又不是天仙,凭什么要拿几十万士兵的命去换一个女人?!
蜀国皇帝没办法,只能向大秦求助。
如果连大秦都丢了,以后甄禾嫁不嫁得出去就先另一说,光现在,和亲没和得成,还给自己弄了个敌国,得不偿失!
只能抓紧身在局中的大秦。
原先急着和亲的大秦,现在却温吞了起来,甄临风几次求见皇帝,都被挡了回去。
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甄临风想打离间皇帝和沈十三的小算盘,没想到最后反被摆了一道。
秦皇帝躲了甄临风整整三天,在第四天,才见了他。
皇帝拿着南楚五十万大军压蜀国边境的筹码,跟蜀国狠狠的谈了一番甄禾公主的嫁妆问题。
最后以两座城池,朝冠百顶,首饰千件,布匹千匹,古董、字画各一千,各类摆件千件,将甄禾公主嫁给大秦六王爷刘朴做王妃。
这聘礼,足足比和亲的常规配置多出一半!
蜀国这次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作为交换条件,秦皇帝愿意出兵六十万,帮助蜀国解决南楚之祸。
南楚也不是傻的,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国家,只能怏怏的撤兵,自此宣布和秦蜀两国断交,关闭与两国的贸易往来,以及军事交流。
秦皇帝空手套白狼,白得了一个邦交国,南楚断交这一点,自然也早就算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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