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方小槐问,“爹,江蕴呢?陛下说怎么处置他了吗?”
方院判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怎么处置还是得看陛下的,如果陛下不计较的话,估计关两天就放出来了。”
方小槐大开眼界,“劫狱的罪可大可小?爹啊,你是不是睡糊涂啦?”
方院判比她更震惊,“儿啊,你是不是关糊涂啦,话怎么能乱说!”
方小槐突然明白了,她和方院判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您说江蕴的罪可大可小,他犯了什么罪?”
方院判道:“今天正午吧,他在皇极殿和陛下大吵了一架,把陛下气得不轻,当场就给关起来了,不过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也不太知道。”
“不可能。”话脱口就说出来了,把她自己都下了一跳。
江蕴,是绝对不可能跟皇帝吵架的,绝对不可能。
别说是皇帝,江蕴不可能跟个泼妇一样,脸红脖子粗的跟任何人吵。
他是最要风度的,也是最会把握自己情绪的,从来不会跟人急眼,就算是不和,面上也是平心静气,然后再背地里面想方设法的整死你。
方小槐想了一会儿,道:“爹啊,等会儿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方院判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但很致命的,“小槐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你不跟爹说说,爹实在放不下心啊。”
方小槐问,“爹,谁让您来宫门口接我的?”
方院判道:“江大人啊,当时我还在奇怪,怎么是他来通知我。”
“他怎么跟您说的。”
“就说真凶找到了,等见完陛下就可以回家了。”
“江大人呢?”
“关起来了啊。”
当时江蕴通知他,两人是一同上路的,不过他在宫门口就止步了,而江蕴却进了宫,没一会儿就听到对方被触怒龙颜,被关起来的消息。
方小槐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小老头儿啊,我们欠了人家的大人情啦,我是人家从天牢里头劫出来的,人家还偷了奉国公的尸体,帮我查真相来着哦。”
方院判的嘴巴张成鸭蛋形,“这这……江大人是想讨你做媳妇儿吧。”
方小槐不说话了。
马车经过沈府的时候,她叫停了马车,对方院判道:“爹啊,您先回去,我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方院判看了看沈府宽阔的门庭,道:“那别太晚啊,这两日京中不是很太平。”
门侍看到方小槐下车,就去揽月阁通禀了,江柔出来接人,两人在半路中就碰见了。
方小槐拍了拍身上穿的衣服,道:“小江,你这件衣服帮了我大忙啊,我真该好好谢谢你,改天福满楼,我请客,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江柔笑着打趣她,“你啊,一脱险就没个正形了。”
方小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道:“我的形一直都不怎么正。”
两人一路说着,就到了揽月阁,沈十三也在。
方小槐见他,就拱手作了个大揖,道:“沈将军,大恩不言谢,改日福满楼,将军赏脸啊。”
沈十三道,“老子没吃过啊。”
每次都是这句,这人除了吃就不晓得怎么感谢人了,真金白银的可劲儿的往府里送啊,那才叫感谢。
方小槐道:“将军要什么没有,我一个穷太医,实在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东西,只能请将军饱腹一顿了。”
沈十三道:“你以为福满楼就拿得出手了?穷成这幅德行,没钱问江蕴要啊。”
方小槐假装没听到后面一句,厚着脸皮道:“那就请将军海涵了。”
说完,沈十三就没准备再搭理她,正巧,她也没准备搭理他,而是问江柔,“小江啊,你大哥被关进去了,你知道吧?”
江柔道:“知道啊。”
方小槐欲言又止,半晌,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小江,江蕴是你亲大哥吧?”
江柔假装没听懂她的话外之意,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的,我哥哥是爹娘亲生的,我是捡来的,据说捡我那天下了可大的雪,差点起名叫雪见。”
她皮笑肉不笑,“是吗,那还挺巧,我也是在雪地里捡来的,我们还挺有缘分啊。”话题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江柔就这样陪着她闲磕牙,只字不提江蕴,最后,还是沈十三忍不住了,“你还想留在这里吃晚饭?”
方小槐吸了口气,问江柔,“小江,你哥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江柔摊手道:“劫狱,烧大理寺,盗国公墓,哪条不够他进去?”
方小槐嘴角抽了抽,“这样你都坐得住?”
江柔无辜道:“那我也没办法呀,总不能也劫狱去吧。”
方小槐是彻底投降了,“我的姑奶奶,你别玩儿我了,赶紧的给交个底吧,不然我这心里总慌得很。”
江柔终于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但哥哥说,你出来了,他就没事儿了,让你好好查案,你们两个人的命,都在你手里了。”
方小槐:“……”
这句话怎么该死的熟悉?
其实,江柔是知道的,只是没细说。方小槐心烦意乱,离开沈府后,不知道怎么就转悠到了天牢,在门口站了站,又徒步去福满楼提了两坛子酒折回来。
好在,这次皇帝没有下令不许探视,她拎着两坛子酒,往狱卒手里塞了点儿碎银子,就顺利的进去了。
江蕴的运气比较好,在天字乙号……牢房。
甲号房关皇亲国戚,公侯伯爵,乙号房就关江蕴这种人,沈十三要是有幸来里面走一圈儿的话,估计也是乙号房。
他在角落里面盘腿而坐,双眼紧闭却一口叫出她的名字,“还算你有良心。”
方小槐在就地坐下来,敲了敲坚固的铁栅栏,道:“江大人的待遇比我好很多啊。”
她当时住的那个牢房的栅栏是木做的,到江蕴这儿直接变成了半根手臂那么粗的实心铁柱,看来皇帝对他的武力值打分很高。
方小槐又给狱卒塞了银子,讨了两个茶杯来,斟满酒从缝隙中递给江蕴,“江大人,来一杯?”
江蕴隔着一道牢门跟她相对而坐,饮了她给的酒,“怎么,来以身相许的?”
方小槐道:“江大人,做人不要那么肤浅嘛,何必非要做相爱相杀,我们可以做朋友啊,动不动就谈以身相许,多伤感情。”
江蕴道:“我干嘛要跟你做朋友,我又不缺朋友。”
方小槐道:“行了,我们换个话题,江大人,你的后招呢。”
江蕴反问,“什么后招?”
“你把自己弄里面来,没准备后招?”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第一卷 不要这么儿戏吧
江蕴不紧不慢道:“你就是我的后招,倪访青坐实谋杀,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这是他跟皇帝谈好的条件。
方小槐无奈道:“江大人,你自己的命,不要这么儿戏吧。”
江蕴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痞笑道:“那没办法,我已经关进来了,是不是能活到秋后,就看你了。”
方小槐没话说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闲扯着干掉了这两坛子酒,方小槐拍拍屁股,道:“江大人重托,我自是不能辜负,只是大人,你也知道我一个只会看病的的太医,手里是没有可用的人的,大人借我些?”
江蕴从鞋底摸出一个玉佩递给她,“江府没封,直接去找江山,让他给你调人,想调多少调多少。”方小槐用两根手指头嫌弃的拈起玉佩的绳,“江大人,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江蕴指了指身上的囚服,“这身衣服有没有兜,小方太医比我更清楚吧。”
江蕴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手从铁栅栏的缝隙里面伸出去,将她用过的那个茶杯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阵,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皇帝其实给了他其他的选择,只是他没要。
当时的倪访青从中作梗,联合奉国公的心腹学生施压,皇帝不得不给方小槐下了禁探令,谁都见不到她,但他私下见过江蕴,给过暗示。
暗示的大概内容是,找机会把方小槐弄出来,找个死囚替她,江蕴可以把她圈养在府邸中,也可以她戴上人皮面具出来活动,总是,‘方小槐’是死定了,活下来的她,就是另一个人。
江蕴没同意。
方小槐就是方小槐,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可能带着别人的面具苟活,她得光明正大。
劫狱这事儿,确实太过出格,事先没有通知过皇帝,现在的代价,是他应该付出的。
皇帝哪里是吃亏的人,他在劫狱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计划。
目前,奉国公的尸体已经叫人规规矩矩的还了回去。
天牢里跑掉的死囚,昨晚本来就已经安排了人在外面埋伏着,跑出去的,一个不漏的全部抓了回去。
烧掉的大理寺,以三倍的价钱赔偿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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