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霜霜在军营里不是没挨过板子,那个比这个扎实多了,现在这点儿痛,也不是不能忍。
她忍住痛,跪地道:“恭送陛下。”
顿时,李莲英只觉得这玉芙宫的温度急剧下降,冷得他一个哆嗦。
再去看皇帝,发现以他为中心,最冷。
李莲英摇摇头,十分无奈。
我的陛下啊,喜欢就说出来啊,这么折腾到底是在折腾别人,还是在折腾自己哟~
皇帝冷着脸,拂袖道:“摆驾研华宫。”
他走得急,丽嫔落下了好一段距离,但她没有立即去追,而是在后背血淋淋的顾霜霜面前踱了两步,不屑的笑了两声,“呵呵,顾贵人,贵人?”
嘲讽完,她才提步追上去。
宫女长春赶忙膝行过去喊住她,“丽嫔娘娘,奴婢向往研华宫已久,早就想为娘娘办差,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娘娘可否给奴婢一个机会?”
皇帝为了丽嫔打了其他妃嫔三十棍,丽嫔心里正美得不行,刚才这宫女为她助了一把力,她看着顺眼,便道:“行,去内务府报备一下,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长春大喜过望,连连磕头,“奴婢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一行人离开后,玉芙宫显得愈加冷清,剩下的宫女太监心里后悔不已,脑子怎么就没有长春转得快?!
现在人家调去研华宫伺候,前途可远大多了!
后悔莫及啊!后悔莫及!
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竟然没有人去扶一下顾霜霜。
顾霜霜一声没吭,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折转回房间,连沾了血污的衣裳都没有换下来,直接趴在床上,闭上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而皇帝出了玉芙宫,丽嫔喜滋滋的追上去,正准备说话,皇帝突然拿住她的下巴,笑着说:“今天先回去,朕得空了,改日再来看你。”
他的语气像情人间的呢喃,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喙,丽嫔愣愣的,一时连要说什么都忘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龙辇都已经走远了。
回了寝宫,李莲英伺候皇帝脱衣服,嘴巴闭得死紧,皇帝等了半天,也没等出一个屁来。
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皇帝气得一脚踹过去,“你哑巴了是不是?”
李莲英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儿,立即手机并用的跪在皇帝脚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莲英心里苦啊。
她不是不知道皇帝想听什么,但是他不敢说啊。
眼前这位,是天底下最难伺候的男人,他说了,他又会踹他一脚,说,‘朕想问的是这个吗?’
你说说,到底怎么伺候?!
皇帝阴恻恻道:“朕看你,脑袋是不想要了!”
李莲英赶忙磕个头,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张开嘴就开始吧吧吧,“回陛下,玉芙宫的宫女太监都是内务府按着宫规拨的,没有人暗中插手,娘娘刚刚挨了打,这会儿正在玉芙宫内休息,只不过主殿的门已经坏了,有些灌风。”
皇帝听完,冷冷的瞅着他。
李莲英心里哇凉哇凉,连忙道:“奴才这就去叫人把门装上,这就去!”
李莲英刚刚走出门口,皇帝大吼一声,“回来!”
李莲英圆润的滚了回去,皇帝高冷道:“玉芙宫的人,全都给朕罚去辛者库,皇后到底是怎么管理公务的?后宫之人竟这般疲懒,还要朕亲自来管,朕看她后位坐久了,开始懈怠了!”
而玉芙宫里,顾霜霜在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连爱人都会认错。
人和人相处久了之后,长相会不受控制的向对方靠拢,这就是俗称的夫妻相。
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沈十三就是太子伴读,两人穿从穿开裆裤开始,就一起玩儿。
两人爱好一致,性格一致,相处时间久了,一举一动之间,难免带了三分那对方的影子。
沈十三和皇帝的气质特别像,都是那种十分硬气铁汉气质,也都是十分英挺的相。
捂住皇帝的下半张脸,再看沈十三的上半张脸,就会发现两人长得特别相似。
不是那种相貌上的相似,是给人的感觉特别相似。
那时的皇帝和沈十三,锋芒毕露,眼睛里都是不可一世、反正就是有一种我不管老子天下最牛逼的自信。
两人的眼神非常像。
皇帝和沈十三去幽州的那一年,是新帝刚登基后的一年,那时皇帝的心思还没有现在重,在情爱一事上,尚算年轻气盛。
在处事上,也不如现在老成。那把龙椅束缚不了他的思想,但能束缚他的行动。
他的一举一动,要得体,要合礼仪,合规矩,要注重皇家的颜面。
渐渐的,他的行走不在随心所欲,要端着帝王的架子,坐下也不能再是一撂衣摆,大马金刀往下一坐就算完事儿。
他的眼神里,渐渐装满了算计,变得沉稳,有了帝王的威仪。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变了,沈十三却依旧我行我素,还是当年的模样。
这么多年,皇帝对沈十三格外容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旁人不可替代的情谊,还有,皇帝能在沈十三身上,看到当年的自己。
看到,自己想活成的那个样子。
皇帝变了,而顾霜霜,她记忆里的那个情郎,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第一卷 陛下
可是为什么,当初她在门口告别,回应她的是沈十三?
顾霜霜苦思了很久,但始终没想出为什么。
那晚醉酒闯进她房间的是皇帝,她确信。
背上的伤痛使得她思维迟缓,等意识渐渐模糊,有了些困顿的感觉,她迷迷糊糊,突然明白了。
皇帝那年微服,不便打自己的名号,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借用了沈战的名字。
往后情书一封一封的送,却始终没解释过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娶她。
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负责。
她认为的爱情,对皇帝来说,只是一场猎艳。
他只在幽州呆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走,他来时带了什么人来,走时也只带什么人走,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身边多带一人。
所以那天晚上,他醉酒而来。
那是他在幽州呆的最后一个晚上,而他送了半个月情书,猎物却依然没有到手。
酒后……乱性。
他喝醉了,这是他出击的理由,也是借口。
他走的时候,其实就是他和她一刀两断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的。
呵,明白了……
顾霜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又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
她微微仰首,看向噪音的来源。
门口一片黑乎乎的,隐约有许多人影走来走去,她吃力的掀开床幔,下床去查看。
李莲英正低声指挥着,但毕竟是重装门板,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顾霜霜还是被吵醒了,李莲英弓着身子迎上去,脸上堆了个笑,“娘娘,奴才奉陛下之命,来给娘娘修葺寝宫。”
顾霜霜仔细一看,那几个小太监确实正在合力把飞出去的门板抬回来,努力的想把她装上门框,她垂眸,说:“去告诉刘放,我要见他。”
李莲英膝盖一弯就跪下去了,“贵人怎么能直呼陛下姓名!这是大罪啊!”
顾霜霜改口,“去告诉皇上,我要见他。”
李莲英道:“贵人,陛下已经歇息了,要不贵人明日再……”
“就现在。”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嫔妃们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大太监自己的心里也要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人总有个口是心非的时候,不会揣测主子的心意,虽然不会出错,但也得不了圣心,
李莲英在皇帝身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只是个奉旨太过小愣头青。
皇帝对顾霜霜不一样。
李莲英再三思虑,答:“顾贵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们按部就班的忙碌,顾霜霜就坐在床上等。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小太监们早就把门装上门框,陆陆续续的退下,只剩顾霜霜一个人坐在床头空等。
殿门大敞,冷风从外面灌进来,该来的人,始终都没有来。
一直到天蒙蒙亮,顾霜霜起身,靠着门框望了一会儿大门口的方向,自嘲一笑,将两扇门合上。
门关到只剩一条缝,一只手突然从伸进缝隙里,阻住了合上的雕花大门。顾霜霜正在走神,手下一时没收住,大门狠狠的夹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白白嫩,血管清晰可见……“哎哟~娘娘手下留情啊!奴才的手!奴才的手!”
顾霜霜这才恍然回神,条件反射的打开了大门。
李莲英站在门外,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抓着,强行送进门缝中,被夹得连声叫唤。
皇帝面无表情,甚至还颇嫌弃的甩开李莲英的手,像是嫌弃他叫喊太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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