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兰想了一下,选了人比较多的小街道。
刚刚转身准备走,她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小宋?”
宋闵知站在那条巷子里面,见张曼兰发现了她,往前冲的脚步便慢下来,作惊喜状,“曼兰!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一直在襄平,昨天你在城门看到了你的通缉令,找了你好久。”一遍说着,脚步也没有停。
张曼兰对宋闵知百分百信任,闻言也没有去细想,一个从梵音宫逃出去的杀手,为什么会一直在离蜀都这么近的襄平?
她放下心防,转了脚步,往宋闵知所在的小巷里去。
正在这时,背上的苏月爆发一声巨呵,“快跑!别相信她!”
张曼兰还没有反应过来,宋闵知就已经闻言而动,趁她愣神的功夫,抽剑出鞘,纵身一跃,朝她刺来。
宋闵知的功夫不如张曼兰,就算她还背着一个人,闪开这一剑也毫不费力。
但此刻的她,闪不开。
她不明白。
梵音宫那么一个吃人的地方,宋闵知是她唯一的温暖,当初生死搭档自相残杀的那一场战斗,她抱她一起滚下山崖,最后只能有一个人上去,另一个人必须死。
张曼兰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让宋闵知死,她冒着被甄临风戳穿的风险,自己一个人爬上去,硬说搭档已经死了。
这就相当于她不仅把活下来的机会让给了宋闵知,而且用自己余生的自由作为交换代价,换她脱离地狱苦海。
如果不是当初甄临风没有追究,她已经死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不变的生死情谊,却变了,对方用剑尖对着她。
为什么?
第一卷 我就是一坨屎
高手过招,一瞬一息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张曼兰却在发愣。
宋闵知一剑刺向她的左胸,那一剑挟雷霆之势,若中一剑,她必死无疑。
但宋闵知却不知道,张曼兰的心脏长在右边。
因为当年她成功逃离梵音宫的时候,张曼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还是后来左胸中剑没死,甄临风给她找的大夫诊出来的。
宋闵知不知道,苏月也不知道。
就在利剑即将刺穿胸口的时候,苏月突然发力,狠狠压着张曼兰往下一坠,张曼兰不防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又是正在怔愣中,双膝一弯,竟然直接跪到地上去了!
苏月在张曼兰背上,自然比她高一截,而宋闵知瞄准的是张曼兰的左胸,她一跪,苏月就暴露在了利剑之下。
张曼兰想反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宋闵知的剑直插过去,苏月立即伸双手握剑企图减缓一点冲击力。
宋闵知一见她这样,手下更加发狠使了两分力,长剑直接穿透她的肩胛骨,而剑身上,还握着一双鲜血淋漓的手。
鲜血滴在张曼兰身上,她才完全反应过来,只用单膝跪地,另一只脚往前面一踹,宋闵知脚上被重击,身子往前倾了一下,然后迅速稳住,把剑抽出来,后退两步站稳。
张曼兰趁机站起来,调转脚步跑入一开始看好的那条小街道。
在进入街道之前,她迅速回头,从袖子里面抖出来一柄匕首,狠狠往前一掷,匕首疾飞而去。
宋闵知迅速侧身一闪,却没想到,刚刚撞上那飞过来的匕首!
张曼兰跟她少说也搭档了好几年,对她了解得很,知道这一击会落空,干脆将她会闪躲的方位的计算好,这一刀飞过去,宋闵知不闪还好,一闪就正好撞到刀刃上。
这就是活生生的自己往刀上撞的例子!
张曼兰的腕力非人般强悍,匕首直接扎进宋闵知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和疼痛阻住了她的脚步,张曼兰立即转身闪进一条胡同里。
等宋闵知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与此同时,张曼兰心绪乱得跟一团麻一样,苏月垂在她身前的双手不断的往下滴血,肩膀上的伤也严重,她忍不住问,“苏月,你怎么样?”
苏月伤上加伤,似乎耳边的呼吸声都微弱了些。
可现在四处都是追捕的杀手,医馆药堂都不能再去了,只能硬扛着。
张曼兰警惕的四处环视,见暂时安全了,就把苏月放下来,撕了自己的衣摆,先给她把受伤和肩上的伤包好,至少流血的速度要慢一点。
等她缓过来一点儿了,才开始带着她四处躲藏,接下来的半天,幸运的避开了追捕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客栈也不能再住,张曼兰找了一处桥洞,捡了些干枯的树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上面,让苏月睡上去。
下午顺便买了两个馒头,现在已经冷了,她递一个给苏月,才发现对方两只手都已经伤了,包扎得比馒头还大一坨,根本拿不住东西,便喂她。
苏月把头一偏,说:“谁要你做好人了?”
张曼兰把馒头放在她怀里,也不管她,自己另外拿了个馒头沉默的啃着。
等啃完了馒头,又去找了些干树枝,点了堆火,烤了一阵后,已经过了些时间,她把目光看向苏月怀里那个没有动过的馒头,说,“吃么,不吃我睡了。”
苏月被气得牙疼。
要是张曼兰刚才跟她争吵几句比如‘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或者‘你既然看不惯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之类的言语,她心里反倒好受一点。
结果对方直接把馒头丢在她怀里,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等晾了她一会儿,又来一句‘你不吃我睡了。’
简直就像一脚踩在了沼泽地里面,让人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说实话,她是饿了的。
这两天几乎可以说是粒米未进,不饿才怪了,但一看到张曼兰那张脸,赌着一口气说,“不吃!”
结果张曼兰当真就离她稍微远点儿,抱着匕首睡了!
苏月:“……我草你大爷!”
张曼兰当做没听到,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饿着饿着就饿习惯了,慢慢睡着了,但半夜间,苏月觉得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过一会儿,又觉得冷得像一条狗,难受得直哼哼。
张曼兰本来就不敢睡得太深,听见她哼哼就醒了。
刚才拢的火堆已经灭了,只留下零星的炭点,她重新捡了树枝干柴,把火堆点起来,凑到苏月面前一看,只见她满脸不正常的潮红,脸上还挂着冷汗,眼睛虽然闭着,但扭过去扭过来,嘴里还迷糊的说着什么。
张曼兰伸手往她脑袋上一探,沉默的收回手。
——发烧了。
她身上这么多伤,发烧也在情理之中。
张曼兰自己的衣服已经没得撕了,她撕了苏月的衣摆,在河边沾了冷水,敷在她的额头上。
她手上什么都没有,也不敢放苏月一个人在桥洞下面,这是她唯一的法子。
苏月本来是已经醒了,但不想睁眼,感觉到额头上的冷水帕子,睁眼看见张曼兰坐在旁边,难得的没有再说两句涨人的话,安静的呆着。
张曼兰估摸着时间,拿下她额头上的布条,重新沾了冷水放在她头上。
如此来回几次,沉默了很久的苏月突然开口,“张曼兰,你就是一条狗。”
苏月这些年来,见她一次就要口头攻击她一次,她这人也喜欢在口头上逞强,就随她去了,仍然不搭腔。
“不明白宋闵知为什么要杀你吧?”她这一问,正戳在张曼兰的心口上。
张曼兰喉咙有些干涩,“为什么?”
这个时候出现在襄平的梵音宫杀手,只能是甄临风派出来的,但是她不明白,宋闵知为什么会听从命令,来杀她。
苏月突然哈哈大笑,“因为你是一条狗啊!哈哈哈哈!”
张曼兰垂下眼皮,遮住略暗淡下去的眸子,抱着匕首沉默的样子,其实只是在沉默,但看在苏月眼里,她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你在伤心什么?又在难过什么?张曼兰,你以为你亏欠的是宋闵知那个婊子吗?呸!你亏欠的是我!”苏月咆哮着,愤怒使她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什么东西‘啪’的打在张曼兰的脸上,她低头一看,是一只草蚱蜢。
现在市面上很多这种草蚱蜢卖,一个铜板就能买两个,还能免费让小摊老板帮你点个眼睛,是很常见的东西。
但张曼兰却愣住了。
因为,这只草蚱蜢,是她编的!
当时编到最后蒲草不够长,蚱蜢的尾巴没有多余的草来编,所以这是一只没有尾巴的蚱蜢。
而摔在地上的这只草蚱蜢,也没有尾巴。
她把这小玩意儿送给了宋闵知,后来没在对方的的手里见过,宋闵知说不见了,可能是放哪儿找不着了。
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就没在意。
可是现在,宋闵知的东西却出现在苏月的手里。
张曼兰拧了拧眉,说,“这东西也不值钱,你偷它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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