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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 [强推] (蔡某人)


  “如果你腻了,也会吗?”归菀突然一副渴求的口吻,神情分明带了点闪躲,仿佛这话,本难能出口的,晏清源点了点她嘴唇,柔软又清甜的一处,他笑吟吟地摇了摇头:
  “唔,我想一想,什么时候腻,我也不知道呢,这种事,”晏清源无赖撩着衣带,“颠鸾倒凤,云雨之欢,天下哪个男人又会腻?我也不能免俗。”
  归菀忍着泪,沉默半晌,才说:“你为什么偏偏困着我?你已经有妻有妾了。”
  “因为我喜欢你呀,傻姑娘,这话我也说过多少回了,你跟她们不一样。”晏清源笑着抚慰她两句,兴致勃勃地盯住归菀,“怎么,真的吃味了?”
  “我和她们哪儿不一样?”归菀睫毛微微一扬,却也不避他目光,岔开话,两人的眼睛在月色里,都莫名染着层柔和,又氤氲着晦暗。
  晏清源扶了扶额,蹙眉真在思索一般,很头疼的样子:
  “她们,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可是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呀,喜欢你,自然就想留住你,这么简单的道理,听懂了吗?”
  他所谓的喜欢,便是将她撕扯得粉碎,把无数用不完的力气悉数灌进她的身体里,归菀虽不懂男女情爱,也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这样的“喜欢”。
  颊上被人温柔一吻,晏清源已经笑着摩挲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挨了一阵:“还有,她们也没人要我唱敕勒歌,可是你敢呢。”
  说罢一低头,在指上就是一番缠绵的吸吮,悱恻至极,归菀冷颤颤打了个摆子,轻轻挣开晏清源,极认真地说道:
  “你再给我唱一遍敕勒歌好吗?”
  “好,不过,”晏清源答应得痛快,打趣她一句,“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归菀温顺地点了点头:“不违背道义,我才能答应大将军。”
  一本正经的,老气横秋,叫他意外,晏清源忍俊不住,哈哈一笑:“我还能让你去杀人放火不成?有那个本事么?”说着敛了敛笑,揉娑起归菀纤弱的肩头,沉沉在她耳畔命令道:
  “好好跟着我,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
  归菀没有说话,良久,才慢慢点了点头,晏清源于是把她搂在怀中,往靠枕上一倚,唱起了敕勒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室里,全是他低浑的歌声。
  “天似穹庐是什么意思?”归菀动也不动,偎在他胸膛前,晏清源撩开她碎发,让额头露出,把唇贴上去,低沉的声音也跟着贴了上来:
  “唔,还有菀儿也不懂的啊,意思就是,天空像个毡布做的大帐篷。”
  归菀有些迷惑:“怎么会像个帐篷呢?”
  晏清源被暖风吹得浑身松弛:“你跟我到怀朔走一趟就知道了,我教你骑马,学会了,在大草原上策马疾驰,准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快意。”
  手掌却不觉滑到她腿根,轻轻抚着那片娇嫩肌肤,似在喟叹:“不过要受点罪,掌控不好,怕是要把这里磨烂几回。”
  归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触,激得一个战栗,忙去推他的手:“那我不学了。”
  “娇气,”晏清源又怜又爱地在她脸上拧一把,“我听说,建康的许多贵族人家,见到马都会受惊,离了马车,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宽衣大袍的,行散清谈,只求神仙之姿,”他鼻间不觉冷哼出一声,“拿什么跟六镇的勇士们打?”
  “你父亲,已经是难得的将才了,忠勇双全,可惜生在南朝。”晏清源高屋建瓴地给收个尾,察觉到归菀想动,他按住了她:
  “我知道你读过很多书,可书里没告诉你,边疆的风雪,是如何锻造出一个个弓马娴熟的勇士的,我们为了抵抗柔然,沿着阴山脚下,设了北方六镇,大相国是从这里走出,我也是,你的故土江南自然是有魅力的,只是这种魅力已经烂透了。”
  “你不要看不起汉人,晏清源,你也是汉人,你……”归菀原本雪白的脸上,一下染上了胭脂,她一恼,就会喊他姓名,毫不避讳,对于归菀而言,本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可对于晏清源来说,只是忍笑看她一眼,一副静候其言的姿态。
  “说呀,驳倒我,你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晏清源呵的笑了一声,一脸的意气昂扬,即使在朦胧的月色里,也自有别样勃发。
  归菀深提了口气,声音还是那般柔弱:“胡人也曾不敢南下牧马,大将军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建卫霍那样的功业吗?”
  “封狼居胥是么,我会建立比卫霍更大的功业。”晏清源沉沉一笑,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又亮得灼人,归菀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他,暗道这人也太轻狂,晏清源似窥破她心思,一把拥着归菀坐起,捏住下颚,极强势地吻了下去。
  一番风狂雨骤的纠缠,归菀被他堵得先是两手乱挥,渐渐的,腰身一塌,连他的舌都抵不住了,绵软地全靠他一只手托住后颈,才不至于跌去,身后仿佛有万丈深渊等着她似的。
  许久,一室内,只剩两人均匀不定的喘息,袍子早滑下去,堆在腰间成一团,晏清源把个轻盈无骨的归菀双腿一分,托在胯上,两人面面相对,归菀腮上一烧,别过脸,不去瞧他精壮结实的身子,羞赧极了:
  “你,你放我下来……”
  晏清源把她一头青丝往耳后一拢,扳正归菀的小脸,手已经在她身上游走起来:“衣冠南渡,江左偏安,是自食恶果,好孩子,你们萎靡太久了,怪不得别人。”
  说罢极温柔地在她身上摩挲不住,归菀的注意力,只在底下疼上,一滴清泪颤颤悠悠滑到下颌,要掉不掉,晏清源替她吻去了。
  归菀按捺不住,噙着泪,禁不起他这样慢条斯理地研磨,可他的唇,又这般温柔,几乎让人生出错觉,腰肢被晏清源扣紧了,一头青丝,恰巧垂至腰臀的凹陷处,晏清源手指微微一动,摸到些发梢,轻笑低语:
  “菀儿的头发原来这么长。”
  既凉且滑,很快随着两人动作也如绸般流淌起来,归菀一低头,青丝从耳后垂落,遮住半张脸,晏清源在头发上深深一嗅,撩开几缕搭上自己肩头的,喘息道:
  “我这是要被你缠住了,可怎么办才好,”他把人就势压倒,在已经开始哭吟的小脸上,又亲了亲泪水,“不舒服么?日后我灭南朝也是如此,阵痛必有,然而安乐在后。”
  归菀听他比的不伦不类,心头惘然,指甲又不觉深深掐进了晏清源的肩头。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晏清源抚下肩头,那里,被她如编贝般的皓齿,咬下了排排,又有指甲的掐痕,小猫一样地发凶,晏清源无奈一笑,把薄衾往归菀身上一盖,在她耳畔问道:
  “这一回,不疼了罢?你想要什么,我明日出去购置补给你。”
  归菀摇了摇头,身子微微一蜷,阖上了眼皮。
  这一觉,归菀睡得极沉,她疲累至极,酣畅恣肆的一场情、事,让她再无半分力气去想其他,等到觉得眼前一刺,迷糊间睁开眼,原是日头照得透窗,底下隐约作痛,犹在提醒着昨夜的荒唐。
  等秋芙进来,就见个云鬓乱斜,小衣半掩,春潮仍在两腮未褪干净的归菀,掀开帐子,露出了个慵懒惺忪的表情。
  “我口渴的很,秋姊姊,劳烦给我递盏茶。”
  身子并无多少湿腻感,晏清源夜间早已替她清理地干干净净,归菀只在梦中浑然不觉,忽的瞥见床头几方帕子,尽是斑斑点点,一下羞红了脸,片刻之后,便咬住唇,眼睛想要流出泪来,好半日,才颤颤低问:
  “他人呢?”
  晏清源一早起来时,归菀犹自昏睡不醒,他轻手轻脚离开,并未惊动她半分,换了衣裳骑马直朝金凤台方向奔来。
  没入街,就见围了层乌泱泱的人,百里子如的囚车一进,歇斯底里的哀嚎声就跟着起来了,吵的人头昏脑涨,晏清源微一蹙眉,揉了揉额角,越过黑压压的人头,不露声色地瞧着前方,等亲卫们辟出道路,才一掣马缰,悠悠地走近了囚车。
  那罗延眼尖,一马当先瞧见了那囚车露出的脑袋上,犹如祁连,顶着雪山头,他一愣,陈塘已经快步踱来,晏清源便微微倾了倾身,听陈塘低声回禀道:
  “世子,太尉一夜白头。”
  晏清源分毫不惊讶,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他要跟你讨根绳索呢。”
  说着趋马上前,身后跟了一队持刀侍从,在囚车前定住,目光刚同百里子如对上,百里子如如遇火灼,眼中的惊惧,一览无遗。
  “太尉,昨夜安寝否?”晏清源似笑非笑看着他,百里子如回望这笑,已经十分陌生了,他胡子一抖,半日战兢说不出话来,晏清源也不以为意,手一挥,便有人上来将百里子如带出了囚车。
  刚一下车,人便软了两腿,非扈从从两旁搀架不可,见晏清源再一点头,百里子如浑身一颤,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却听刑具一响,牵扯到身子发痛,百里子如这才睁开眼,眼见刑具卸去,身上跟着一松,眼皮子底下已经多出了张信笺,耳畔响起晏清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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