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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 [强推] (蔡某人)


  被这么一反诘,秃突佳愣了,晏清源的确没跟他说过,这话,自然是从茹茹那里来的,眼角把人一瞥,看晏清源还是个和气面孔,脑子一转,遂也把姿态放软几分:
  “大将军有这个心,我得同我父汗商议才能拿主意。”
  他也学晏清源,来个翻脸不认人,把话往虚里吊,晏清源根本不理会这一套,只管继续道:
  “我不觉得可汗眼下应该操心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分琐事,贺赖正结交西北诸胡,很快,他们就不需要你们送的战马了。”
  秃突佳心头一惊,眼珠子瞪得老大:“大将军在说什么?贺赖敢背着可汗结交其他部落?!”
  晏清源颇为同情地一叹:“也许是觉得可汗老了罢,人一老,眼睛不亮了,耳朵也听不清了,以至于家门口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把话说清楚!”秃突佳和茹茹一样易怒暴躁,此刻,吼起来,也没了个尊称,横眉冷竖的,晏清源懒得同他计较:
  “金山的突厥,是不是你们的锻奴?贺赖靠来往酒泉的胡商结交了他们,突厥的狼主阿史那土门高兴得很,当即给了贺赖三十匹宝马、百余把宝刀,另有兜鏊铠甲不计其数,这些事,你的父汗都知道吗?”
  一件件,如数家珍道出,秃突佳也顾不得晏清源是怎么知道详情的了,勃然大怒道:
  “打铁的奴仆,也敢背叛主人!”
  “家贼难防。”晏清源意味深长瞥他一眼,点到为止,起身把一身白麻孝服一整,要告辞走人的架势:
  “那就请世子快些同可汗拿出个主意。”
  话不啰嗦,抬脚就走,火气发完的秃突佳猛地回神,赶紧出来相送几步,心里虽早打定了主意,但嘴上还是要硬上一硬:
  “等我问过父汗,再告诉大将军柔然的打算。”
  不过,这一问,却是风驰电掣,两天后,秃突佳就遣人送来口信:柔然的可汗,答应了晏清源纳茹茹为妾,但另有要求,大将军府的后宅上下,不准待公主有妻妾之分,晏清源本人更如是。
  晏清源身边围着一众相国府属官及诸位将领,他人在中央,把话听完,付之一笑,知道秃突佳再快也不能两日来往于大漠晋阳,也不拆穿,吩咐使者几句话,便打发了人走。
  “阿那瑰肯让步,真是奇事!”斛律金一叹,目光不禁投向晏清源,晏清源笑了一下:
  “我敢保证,阿那瑰这一回,即便不助我军,也绝不会再支援贺赖!”
  说罢精神一振,扫了眼在场的几个年轻将领,多为元老子弟,一挥袖道:
  “走,去西山围猎!”
  见他兴致高扬,众人一脸错愕,如此正大光明地在父丧其间行乐,又绝非狩猎时节,除却晏清源做的出来,再无他人,李元之微笑上前打了圆场:
  “将军们看不出世子其意何在?换上骑装,走罢!”
  说走就走,将军们确实没看出他什么意思,只一行人浩浩荡荡,呼喝不绝,出大相国府朝西南一折,行约四十里地,就到了林壑纵横、蔚然深秀的蒙山脚下,这一片,是大相国生前携众将秋狩围场,晏清源未去邺城辅政前,也多来此狩猎,自是轻车熟路。
  却也不顾众人目光,偏带上了归菀,不过给她头戴幕篱既遮尘土,又遮人目。
  时值季夏初,虽有小热,却绝不闷人,蒙山一带反倒因有山脉作屏,满眼绿意深深不说,就是风袭面上,也是一阵松爽宜人。
  众将入山,本聚在河边饮水悠游自在的梅花鹿,听得一阵马蹄子铺天盖地而来,倏地惊散,有一只,横冲直撞慌不择路地就撞到了照夜白跟前,晏清源一搭长弓,嗖的一声,便穿胸而过,那鹿应声倒地,不过挣扎两下,气绝身亡。
  跟在后头的人群里,轰然爆出一声声喝彩,晏清源不为所动,不过莞尔,勒住照夜白,原地打了个转,四下一顾,一观地形,笑道:
  “诸位,此处平阔,就从这开始!”
  “世子爷,属下这就让人把野兽都驱到中间来!”刘响自告奋勇,李元之已经摇首笑道:
  “你会错意了,将军们难不成还等着捡现成的?那还是狩猎吗?”
  一语说完,引得众将哈哈大笑,这一番快马加鞭,引得人血液翻腾,多少能暂且忘却前线战事紧迫,忽听晏清源一声敕令:
  “尔等各自为战,一个时辰后汇集于此,看谁射杀的猎物最多,我自有重赏!”
  这一出口,几个年轻子弟拉着长哨振臂欢呼,一干人等,持鞭把马一拍,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山麓,眨眼的功夫,马蹄声远去,那团团身影也闪进了深林不见。
  晏清源下马,同归菀就在附近溪边徘徊,归菀把幕篱一掀,入目的是地上那一团血污,死去的鹿,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正瞪着她,她把眉头深深锁住,目光一动,忽失声道:
  “世子,这是头母鹿,它……”
  是头怀妊母鹿,隆鼓的肚皮,显而易见,想必也是这笨重的身躯拖累得它方才躲闪不及,狩猎本要避开怀妊百兽,晏清源看了眼,无谓一笑:
  “哦,我没在意,动作太快了。”
  看他轻描淡写带过,径自朝溪流前去了,归菀一阵反感,默不作声跟上来,把袖管一卷,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荡了荡帕子,那上头绣着的一对小鱼,就当真在水中嬉游了起来。
  “唔,这才是鱼水之欢呀?”晏清源倾过身子,往她手底一凑,笑吟吟道,归菀立时飞红了脸,将帕子一捞,拧了两下,心里啐他一口暗道这人满脑子只有这事,起身就走。
  手里帕子却被探过来的一只手,这么一拽,就落到了晏清源那里,他毫不见外地先往鼻底一嗅,得了芬芳,才一抹额头,擦了擦脸:
  “我记得你之前绣过一方带木兰花的帕子,哪里去了?”
  算起来,那方帕子,丢也有一载多了,不成想他竟然还记得,归菀便信口一答:“我也不知,许是哪一回出门丢了。”
  “那是哪一回出门呢?”晏清源似欲一探到底,归菀把帕子夺回,复又蹲下来搓洗,那幕篱便显得有些多余碍事了:
  “若是知道哪一回,我该找去了。”
  晏清源帮她把幕篱挂起,那半张娇俏的脸,剔透如雪,又稍染稚粉,鼻间微微沁出的一把细汗,被那日光一打,也成了细碎的金色。
  他盯着这张姣好的面孔打趣道:“丢了便好,我还以为你是送了情郎。”
  听他三番五次地“情郎”挂嘴边,归菀心下不快:我有没有情郎难道你不知?稍一愣神,手底帕子顺水而去,晏清源倒反应迅敏,马鞭一勾,给捞了回来:
  “不想要了呀,送我啊!”
  归菀一想这帕子刚才被他这样擦那样擦,连带着脖颈,都一并抹了,心想你整日骑马外出一身热汗定臭烘烘的,不要也罢!遂把个细白银牙一咬,轻声说:
  “我不要了。”
  眉目间那抹嫌弃,虽一闪而过,晏清源还是看在了眼底,哈的一笑:
  “怎么,又嫌我?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吗?”
  他那幽暗的眸子里把个戏谑的笑一投过来,目光渐炽,很是放肆,归菀便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一时气闷,只能把话岔开:
  “日头怪晒的。”
  说着朝树荫下走去,早有刘响拿了两具胡床在茵茵绿草上一摆,归菀刚坐下,晏清源紧随其后,把扁银水壶一递:
  “渴么?”
  归菀嗓子眼早开始发干,却还是摇了摇头。
  晏清源揶揄一笑,脸却板了起来:“如果是在大漠里,我给你水,你喝是不喝?”
  归菀没有说话,顿了一顿,伸手接过水壶,一线清凉入喉,觉得肺腑里外都被浸得重得了生机。
  “小姑娘,记住,身家性命永远排第一位,”晏清源笑道,“别总这么矫情。”
  一阵长啸传来,林子中的鸟复又被惊的四处飞散,马蹄声一近,掀的是个尘土飞扬连成一线,遥遥一目,已可见身后跟着的侍从们马头上皆挂满了猎物,踌躇满志地朝这边赶来。
  众人纷纷一掣缰绳,很快,成堆的猎物小土山似地摆到了眼前,一清点,斛律金将军家的二郎所射最多,众人一阵叫好,七嘴八舌道:
  “头筹是二郎的呀!世子要赏什么?”
  晏清源笑而不语,负手踱步近前,俯下身,脚一踢,辨了几眼,微微一笑,目光落到斛律家长子斛律光身上:
  “不,头筹是明月的。”
  众人愣住,随即笑骂起刘响几人:“是不是连数也算不对的了?”
  刘响挠了挠头,不禁也露出个犹疑不定的神情来,正要再点,被晏清源拦了:
  “不必了,明月虽在数量上稍逊二郎,却无一不在要害,一击即中,猎物绝无生还机会,二郎的箭,落的太过随意,不能一箭致命。若是两军对阵,自然是明月占上风。”
  他笑看坐在匹棱锐骨俊宝马之上的斛律光,一扬下颌:
  “明月,你去河南支援如何?”
  众人这才明白过他的意思来,连声称赞,尤其是斛律金,面上甚是骄傲,也把鼓舞的目光一递给长子,斛律光朗声大笑,倒也不忸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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