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难当 (白发问三千)

　　“是不是你？就为了掌管这个家？”唐珂伦见父亲不说话，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父亲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唐珂伦简直不敢相信，大伯和大哥都不在了，这唐家早晚是要到父亲手里的，就算谢瑶生了嫡子嫡孙，可那么小个人儿，要等到长大都还有那么多年。父亲是为什么要如此赶尽杀绝？
　　唐珂伦有太多的不明白。他面带怒色，言语无状。他是希望父亲否认的，哪怕只是骗自己。
　　“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不去查？这些事情你难道没看出来是有人指使？”
　　是啊，连自己的儿子都有这样的疑惑。
　　唐珂伦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咄咄逼人。如果不是父亲，他应该去查的，总是要找出这个恶毒之人。他希望父亲能给一个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这个人是你奶奶！”唐锦坤说出这句话，仿佛是用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他倚靠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出来了，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背负在心。
　　唐珂伦满脸惊讶。自己的奶奶，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那个不理世事吃斋念佛的老人，怎么会？
　　“奶奶和你嫡祖母的恩怨你是知道的，她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得到唐家。或者说是帮我们得到，我是她唯一的儿子，你是她唯一的孙子。”
　　唐珂伦真是没想到一切会是奶奶做的，所以父亲才听之任之，不去追究？
　　“那爹你有没有参与？”
　　“有没有参与又有什么区别，我终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在外人眼里，又有谁会信我没有参与。”唐锦坤说这话的时候很无奈。
　　母亲，过犹不及的道理你应该比我还懂。如今老夫人算是有了继承人。这件事做的如此昭然若揭，她怕是也不用再顾及什么。
　　不用自己再去查，肯定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爹，你不应该什么都听奶奶的！”唐珂伦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唐锦坤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他现在都不愿意出门，也不想见到任何人。事情是怎么就到了这地步，人算不如天算，母亲费尽心机，但老天爷到底是站在老夫人一边的。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时候又给出了新的希望。
　　他现在害怕大家的眼神，还有自己妻子和子女的疑问。
　　唐珂伦很想去找谢瑶，可谢瑶现在还在月子里，且头部还受了伤需要静养。他很想问问谢瑶是不是知道是他奶奶，所以在自己提出要帮她查的时候，她才推拒了。她是怕自己为难？
　　想到这里唐珂伦心里又有丝丝的震动。
　　唐珂伦决定去找老夫人。始终有一天她老人家会查到自己奶奶身上，还不如早点去说明一切。嫡祖母虽然是个严厉的人，但是她也是明事理的。父亲给自己说了那一番话，想来是真没有参与，只是那行事之人是他的母亲，所以他选择了隐瞒包庇。
　　只看祖母知道一切后会做怎样的决定，如果她要把奶奶的罪行公之于众，那爹要怎么办？还是能念在毕竟没有真出事的情况下私下处罚奶奶。比如说禁足，或者关起来？
　　唐珂伦来到老夫人的屋里时，老夫人正在看着睡得香甜的婴儿。
　　这虽不是自己的血脉，却是再不能有一丝的意外。
　　唐珂伦见孩子睡得香甜，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老夫人示意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唐珂伦给老夫人请了安，两人说了会子闲话。老夫人也猜到了这小子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这次的事是不带任何的遮掩，稍有点头脑的人一联想就都能够猜到。
　　唐珂伦突然双膝一矮，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作甚？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现在都是大人了，怎么能说跪就跪。”见他突然跪下，老夫人有点吃惊。莫不是知晓了一些事，然后来求情？
　　“祖母，这一切都是我奶奶做的。那些人都是受了她的指使，还有上一次麝香的事也都是她。孙儿代她请罪。”
　　听他这么说，老夫人便没再说什么。她何止是做了这两次，以前那些种种可都是她。伪装的还真是好，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竟是没人看出来。
　　只可惜了这一次，她是太掉以轻心了。亦或者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才如此的猖狂，都不愿意把事情做得隐晦些。
　　不过要谢瑶真是有孩子，怕也是保不住。谢瑶也聪明，将计就计，顺利的将孩子带进府，没让任何人生疑。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老夫人是不想说话，唐珂伦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请老夫人网开一面吗？但现在这样的气氛，自己还真是开不了口。
　　唐锦坤一听说二少爷去见老夫人，就着急的跟过来。
　　他都没等通报，就直接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进门就见唐珂伦跪在地上。看来这个孩子是将一切都说了。唐锦坤一进门，也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
　　

第48章 稍安勿躁

　　老夫人还是有点动容, 看二爷的样子想是不打算隐瞒了。
　　二爷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跪着。这种事情, 他知道没办法求原谅。
　　“唐珂伦,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对你父亲说。”
　　唐珂伦退下后, 老夫人才徐徐的开了口。“你是来求情的吗？”
　　“母亲，我不敢。我是来认错的。如果我从小不是对她言听计从, 知道她有那害人的心思没有选择包庇, 那事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我有罪！”
　　“你叫我一声母亲，但到底隔了一层肉。你倒是说说，我这个嫡母这些年来对你是怎样？”
　　老夫人也听说了, 二爷是去找二奶奶闹了一场。这几天二爷像是变了一个人, 整天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愿见。
　　想来任何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却有一个如此歹毒的母亲, 都是很难接受的。
　　这个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打小就喜欢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那时候府里就这么两个孩子。老太爷又特别宠爱二少爷，对大少爷要求特别严。他总是很自责，说是自己把父亲的爱都抢去了。老太爷给他带了好玩的回来，他都是要拿来和大爷分享的。
　　其实唐家本是一个很简单的家族, 家里人员少，没有那些暗地里的勾心斗角。是那王氏让这个家复杂了。
　　“母亲, 不管你信不信，这么些年，我总是敬重你的。如果没有你，唐家可能已经倒了。那时候大哥和爹相继离去, 是你把这个家撑了起来，还一手培养了我。
　　你不是一个能让人随便亲近的人，但是你值得尊重。你并没有因为和娘有恩怨就放弃我。”
　　二爷说的情真意切，老夫人听后长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你大哥和大嫂也是被你娘指使的人陷害的。”
　　二爷面色未变，原来真是这样。
　　“你先起来吧，我们坐着慢慢说，这么多年的是是非非怎么是轻易就能说完的。”
　　柳嬷嬷极有眼色的去扶起二爷。老夫人再是恨二奶奶，还没到迁怒到其他人的地步。老夫人总是能恩怨分明。
　　其实种种迹象表明，二爷并没有参与那些事，而且万乾还说，二爷嘱咐他一定要护着大少奶奶的安全，说少出门总是好的。其实，他是不愿意府里出事，不管出事的是谁。
　　“你母亲姓王，你可曾想过，她和那王氏家族有没有可能有联系。”
　　二爷猛的抬起头，老夫人说的王家他当然知道是谁。可怎么可能，自己的娘是和爹情投意合才来了唐家。她确实是江南人士，可她是江南哪里人？怎么这么多年她从没提过家里的任何亲人，也没任何亲人来看过她，甚至都没有书信往来。
　　二爷不愿再细想，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事情好像更复杂了。难道不只是为了家业？不只是年少时的争宠、恩怨？
　　二爷想起从小到大和二奶奶独处时，二奶奶的冷淡。爹去后，二奶奶就甚少提及。他不知道她私下里有没有为爹流过眼泪，但在他的记忆里，他是从没见过的。爹刚走的那几年，自己说话时会经常提到爹，娘都是不接话的。
　　如果娘真的是和王家有关联，那这一切不合常理的事似乎都说得通了。她是来复仇的。为了复仇，她甚至嫁给了自己仇人的孙子，还生了孩子。
　　老祖宗干下这一票的时候已是快五十来岁。是因为他为人狠辣，且有头脑才在一帮土匪里做了二把手。他见财起意，这么多钱就算兄弟伙分了也足够过上好日子，他年岁大了再是不愿意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发了一笔横财，老祖宗还真回到惠阳城干起了正当生意。对外也只说是做绿林好汉发了点财。关起门来谁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勾当？
　　只是外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背负的是二十几条人命。那时候本来就天下大乱，他们又都将人赶尽杀绝了。官府最后定的案就是大户王氏在举家搬迁中遇劫匪，一家全被杀害，无一人生还。
　　那个年头，满山都是土匪，反正人都死完了，虽说悲惨，可没人去追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算是结了案。
　　“母亲，你是不是去查了？”唐锦坤太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