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元焘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噙住了她两片芬芳的樱唇,捧着她的脸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道,“我元焘这辈子能完完整整地拥有你,实在是人生最大幸事!”
云溪脸颊发烫,任元焘把自己放平到床榻上,迫不及待地解开衣襟前数颗紧密的盘花扣。时间,仿佛回到了两个月前令人羞涩的初夜那一晚。
自从那晚过后,元焘因顾及先皇新丧不久,虽然夜夜和云溪宿在一起,却也记得孝道,没有再与她亲近。这段时间虽说已过了丧期,但由于两人相敬如宾已成习惯,故而谁也没有提起同榻合卺。
此刻元焘浑身燥热的靠近过来,云溪有些稍稍紧张,情不自禁地微颤了一下。
元焘意识到她的紧张,噙住她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这才几日,你便生分了。看来以后我中午也要过来一趟,你方才能记得更清楚些。”
云溪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颊通红,稍微往旁边躲了躲:“你不要总对着我耳朵后面呵气,那里痒得很!”
元焘却眸色一暗,声音沙哑着说:“是这里吗?”说着,不由分说地俯下身,含住她耳垂,又在她耳后脖颈上卖力吮了起来。
云溪悔得肠子都青了,连忙缩起脖子躲闪。
元焘却伺机霸道地抓住云溪的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摸索着云溪的身体,往更幽深的下面探去……
一番挥汗如雨过后,元焘凝视着躺在自己臂弯中的云溪,轻抚着她小腹,状似不经意地道:“下午等着你的时候,我抱了会儿采薇,那孩子粉嘟嘟的冲我直笑,轮廓依稀能看出些她爹娘的影子,怪惹人疼爱的。”
采薇便是杜芊月无力照看的那个女婴,这些日子寄养在云溪这里,乳母一日六七次的哺乳喂养,硬是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根本看不出是早产两个多月的婴孩。
云溪以为元焘感慨采薇身世,宽慰他道:“她不能由父母亲自照料长大,确实遗憾。但你也无需担心,反正眼下你我也没有孩子羁绊,我自会视如己出,竭尽全力地照顾她长大。”
元焘却斜眼一睨看向了她:“没有孩子羁绊?”
说着又将云溪压在身下:“采薇都这么大了,我日日被那些老臣们叨叨没有皇嗣,云儿你还不赶快帮我生一个?”
云溪大骇连忙躲闪,只觉得方才已被他弄的浑身酸痛腰酸背疼,怎么才安静下来好好地说了一会儿话,怎么一眨眼他又要霸王硬上弓?
可被元焘擒住,她避是避不开了,少不得又被元焘半哄半骗着又将就着做了一次。
然后,又是一次。
如此往复,这一夜,元焘足足折腾了云溪五六次方才踏实睡去。
静寂漆黑的夜,床榻不远处一枚鹅卵大小的夜明珠发出幽碧色萤光,似一盏小巧的夜灯,将屋里摆设照得清晰可见。两个人相拥而卧的床榻外,朦朦胧胧的半透明轻纱幔自上垂下,掩住了芙蓉暖帐里让人羞怯的春色。
云溪睁开眼,听着身畔元焘一上一下均匀起伏的呼吸声,轻轻吻了吻他压在自己身下的一个胳膊,唇角不知不觉地勾出一抹温柔。
轻轻地,她抬起了一只手,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心中暗咐:元焘,他,是如此期盼想要有一个孩子吗?
可他是否又知道,当她为他生下孩子的那一日,就要开始倒着数她狠心抛夫弃子地离开、与他和孩子永生不再相见的那一日?
一时间,云溪肝肠寸断。
宫禁
翌日元焘早朝去后,凌翠捎来褚侍卫口信:“公主所料不差,那崔姑娘的未婚夫婿王慧龙果然是两年前自南朝逃难来的,除了不姓孙,年纪、家世、经历都和孙慧龙对的上,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彼时夏天将至,云溪正在给采薇绣一件天热时备穿的小衣,听见凌翠的话,使针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扎到了自己,顷刻就有米粒大小的血珠冒出,将洁白无暇的丝帛染红。
她怔了怔,惋惜地将被弄污的婴儿衣裳丢在一边,蹙眉吩咐凌翠:“我如今出宫并不太方便,明日你亲自代我去趟,务必把那位崔姑娘请进宫一叙。”又暗咐谢承运既然已来到平京,自己回头少不得抽空与他一叙,如今能少出一次宫便是一次。
凌翠会意,连忙着手去准备。
不多时,元焘下了早朝,特意带了一些燕窝过来:“孙太医说此物最是滋补,云儿你且试试看!”然后一眼瞥见扔在花桌上的半片婴儿衣裳,捡起看了看,目光微眨道:“你倒是有闲心!”
云溪知他又想起了皇嗣之事,秀目低垂道:“我若不先拿采薇练练手,日后又如何……如何给咱们的孩儿缝制新衣?”
“云儿既然有这个心,那我就大可以高枕无忧了!”
元焘微微动容,一把抓起云溪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待云溪惊觉时,他却已找到她先前被针扎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吮了吮。
云溪连忙害羞得把手指缩了回来,娇嗔道:“大白天的,不要被旁人看到!”
元焘却噙笑道:“无妨,他们不敢看!”
云溪登时想起元焘昨晚上说的“中午也要过来一趟”,有些心虚。
刚想转移话题,元焘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听说昨日你去了羊肉胡同?”
云溪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高欢和宋离复命时已将宫外之事细细向元焘讲起,便也不再隐瞒道:“嗯,遇到个有些面善的姑娘,去她家里坐了坐。”
元焘看着她眸光微眨:“我只道云儿和亲远嫁初来北邺,竟不知你在平京也有熟识。”
云溪咬了咬唇,疑心元焘很可能知道了什么,谁知他望了望她脸色,忽而又一笑道:“这就紧张了?我说过,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何况……何况只不过是个与你投缘的女子!”
顿了顿,眸光微眨沉吟道:“罢了,难得遇到个和你谈得来的,听宋离说你身边那个护卫身手很是不错,若是你在宫里闷得紧了,便让他跟着,偶尔去宫外走走也是不妨事的。”
云溪闻言眸子一亮:“真的?”
她正愁着怎么出宫,元焘这就开了后门,堪堪为她解了燃眉之急。
元焘看见她眼睛里的笑意,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暗,轻轻刮了刮她鼻子,宠溺道:“我诓你作甚?”顿了顿,突然看向她,认真说道:“云儿,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云溪微微一怔:他如今贵为天子,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令他为难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元焘唇角温柔地向上弯了弯,轻抚着她头发道,“我如今既有了你,断然是不会再纳别的女子为妃。”又顿了顿,欲言又止,却又极轻柔极轻柔地说,“云儿,你若是有什么心愿,或者想去做的事,都说给我听,好吗?”
他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云溪,似秋日的碧波潭水,深邃的让人心动。
“嗯!”云溪垂下头,听见自己心砰砰跳的声音,总有种险险将要被元焘看穿的感觉。
元焘静默了片刻,没有听到期望中的答案,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叹息,却又忽然把云溪紧紧揽入自己怀中,低吻着她额头呢喃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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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阳光璀璨。
由于听太医说小婴儿多晒晒太阳方能长得更健康些,云溪一大早便命乳母将采薇裹好抱到院子里散步。因此当凌翠引着崔文君过来时,正好看到乳母暂时走开,云溪一个人抱着哭得满脸通红的采薇怎么也哄不好的情景。
崔文君陡然看见云溪,一双秀目微眨了眨,总算是明白凌翠口中所谓的“贵人”大抵是谁。
她走向前,福身对云溪说:“小郡主哭的这样厉害,可是尿了?”
云溪一怔,连忙解开采薇的小衣,一看果然尿湿了不少。
正巧乳母取了牛乳片回来,见尿了,赶紧把采薇接了过去,张罗着命人去给她换尿布和衣裳。
云溪目送众人走远,含笑对一脸拘谨的崔文君道:“我想和你说说话,可有不方便总往宫外跑,他们接你来,没惊吓着你吧?”
崔文君赶紧说“没有”,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啧啧感慨道:“民女先前不知娘娘身份尊贵,如有不敬之处,还望娘娘海涵!”心里却暗咐:新帝即位后虽未封后,但如今平京内外,谁又不知泰平王府先前丑绝皇城的南朝王妃,竟是个比杜芊月还要美艳三分的绝色女子,而她封后,也是早晚的事情!
“怎会?”云溪轻笑着摇了摇头,对崔文君道,“今日我命你接你入宫,其实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请娘娘直言!”崔文君抬眼看了看云溪,神色颇有些受宠若惊。
云溪抬眸看了看她,忽然开门见山地问:“你那个未婚夫婿,是不是应该姓孙,而不是姓王?”
崔文君一怔,忽然想起坊间传闻泰平王妃是梁帝义女深得其宠,而孙慧龙全家恰巧又是因为得罪了昔日为前楚权臣的梁帝,这才被满门抄斩,几十口子仅逃出他一人,神色登时有些狐疑和警惕,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道:“恕民女愚昧,不太明白娘娘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