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场戏干脆利落,中间没有任何的狗血,真够刺激的。
缓缓点头,秦栀表示了解,不过却猛地想到,“这权贵之家圈地自用,又远离帝都,皇上也瞧不见,这种事情似乎是常有的吧。”或许,皇上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所以,我说他有罪便是有罪。我若说他没罪,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一笑而过。”元极转着手里的茶杯,一边淡淡道。
他没有刻意的用哪种语气说,就像平时说话那样,所以也并不存在吹嘘或者什么,只是实话实说。
“这么说来,他们怕是得罪了世子爷吧。”也不会前些日子还想娶人家女儿呢,这接下来就判定人家有罪了。
“只是在不恰当的时机,做了碍眼的事情罢了。”屠郡王是迫不及待的提亲事了,这边婚约解除的消息传过去了,他就坐不住了。
闻言,秦栀不由得暗暗撇嘴,若是这么来说,她应该是做了更多碍眼的事情吧。没被元极当场报复,看来他已经算是大发善心了。
只不过,瞧着他垂下的眼帘,以及手上的动作来看,他心里的想法,和嘴上说的,似乎并不一致。
“世子爷,你不会是恐婚吧?其实,这也算是很普遍的一个现象,是心理上的问题,只需要多加疏导,会过去的。”如他这种人,居然还会恐婚么?
“恐婚是什么?”看着她,元极问道,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想知道似得。
“对于婚姻的恐惧和排斥,世子爷对自己想必是十分满意和自信,从未觉得自己有低于别人之处,由此,对于幸福的安全感就会降低,甚至根本不期盼。如世子爷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婚姻付出太多的感情,这么一想的话,世子爷也不用恐婚了。反正也无需付出太多,只要做到自己的分内,便是一个好丈夫。”这恐婚啊,人之常情,她也恐惧,但能够自我调节。
“这与你刚刚想教导元烁时说的话,可完全不一样。”元极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她这前后所言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世子爷和元烁自是不同,我想,没人能闯进世子爷的心中,扰乱你的大脑,干预你的判断。”各不相同,自然不用同一个法子了。
“在你看来,我是石头做的么?因为身体不知疼痛,所以心也不会疼,是么?”元极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她,他的语气好像一如既往。
那么一瞬间,秦栀有片刻的愣怔,尽管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他出口的话再加上他没表情的脸,让她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对不起。”想了想,她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看来,她再次分析错了元极的内心。
薄唇微扬,元极将喝茶的杯子再次填满,“原谅你了。”
几分无语,秦栀点点头,“多谢世子爷宽宏大量了。”
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仍旧还在,他再次抬眼看向她,虽是情绪波动不大,但的确比之平时好很多,最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冷冰冰。
本想问问他,关于素雯听来的那些事,她的婚事,居然越弄越大。她很想看看,元极到底是什么想法。
只不过,她现在的想法倒是不似那时,诚如他所说,他又不是石头做的,总不会整日在计较着利益得失。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快步的走了进来,回头看过去,是守在下面的张昀,他手里拿着一只旧旧的毛笔,看起来很特别。
“主子,西棠急送过来的。”张昀将那支毛笔交给了元极,语气也很是慎重。
拿着那支毛笔,元极的面色微变,在手指中转了转,他随后动手打开。
秦栀本觉得自己应该避开才是,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屁股呢,他就动手把那毛笔拆开了。
毛笔破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前端能够拧开,而且笔管里藏着东西。
将一个小纸条从笔管里抽出来,毛笔便被弃之别处,秦栀打量着那根毛笔,这大概是他们天机甲的专用。平时元极看的都是密信,她还是第一次瞧见有别的装信物件。
小纸条展开,一共不过一根手指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根据他的面色,其实判断不出那纸条上都是些什么内容,只不过秦栀觉得,必定是很严重。
张昀站在那儿,显然是在等着元极的吩咐。
“三年的努力,不能白费,让他动手吧。”将纸条握在手里,元极淡淡道。
张昀第一次没有毫无迟疑的接令,“主子,那个据点有八个人呢。”
“是得还是失,的确需要认真抉择。潜伏了三年,数次险些丢掉性命,和这些相比,我更在意他之后的收获。送他一个据点,他之后行事也会更为顺利。”元极已做出了决定。
张昀微微点头,“那,将老胡撤出来吧,其他人,知道的也不多,严刑拷打之下即便受不住,也说不出什么来。”
“去做吧。”元极同意了。
张昀退后几步,随后快步的离开了。
看着一处,元极的面上没任何的情绪波动,不过,他的内心未必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而旁边,秦栀也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一个打入西棠大月宫内部的天机甲间谍,眼下需要贡献出一个天机甲在西棠的据点来争取得到信任,想必这个人在大月宫的位置很重要。
但,如果牺牲掉一个据点,那么就代表得牺牲掉诸多的自己人,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所以,那个人要元极做最终的确认,可行与否。
而元极、、、
经过了短暂的分析,利益得失也迅速有了判断。如果可以比喻的话,那个人和那个据点就是他的两根手指,不过为了一方生存以及后续的发展,他可以眼睛也不眨的砍掉另外一根手指。
这也是利益至上的一种表现形式,谁更有用,他就偏向哪方。
心里刚刚升腾起的那些情绪瞬时荡然无存,这才是元极嘛,符合她心中对他的一贯认知。
“想什么呢?”元极不知何时转头看着她,瞧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他不由问道。
回神儿,秦栀随即摇摇头,“没想什么。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站起身,她打算离开。
“我后日离开朱城,你随我一同走吧。”元极忽然道,而且,是用一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命令语气。
看着他,秦栀当然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了,不过,她也的确不能拒绝的太过直白。
“我与世子爷按理说,往后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若与你同进同出,怕是并非好事。不说别人,在王妃那儿就过不去。而且,王妃已打算为我另寻夫家,我与世子爷作为前未婚夫妻,的确应该拉开距离,于你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是前未婚夫妻该有的礼仪。
“看来,你对于母亲为你寻的夫家,很满意。不过,你想的太多了,眼下,母亲也无法做主你的婚事。所以,停止你脑子里的那些空想。”他眸子变冷,淡淡告知。
“那不知,现在谁能做主我的婚事呢?”秦栀无言以对,这事儿是真的。
“我。”他简单一个字,告诉她谁才能做的了主。
本以为他会说皇上,谁想到他居然说是他自己。
秦栀愣了片刻,随后就笑了出来,“这么说来,这往后我得尽心的巴结世子爷才行,否则说不准世子爷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嫁给某个街上的乞丐了。”
“知道就好。”站起身,元极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书案走去。
无言以对,秦栀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我知道了,这就去准备了。希望世子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我推到什么火坑里去。我手无缚鸡之力,掉进火坑爬都爬不出来。”
书案后的人没有理会她,更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
秦栀转身离开了,书案后的人才缓缓抬起头来,身体不知疼痛,心就不会疼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会疼。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跟随元极,那么她必然会知道更多关于天机甲的事情。而那个时候,她岂不是就成了天机甲的一员?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天机甲太危险了,凭她这战斗力为负值的体格,会死的很容易的。
不过,元极这厮到底在玩什么?她反而不太清楚了。兴许,她是真的比较有用处吧,他用的很顺手?
但这婚事之说,她就不懂了。明明跟王妃说只有皇上能做主,这会儿又说他能做主,是为了吓唬她,还是他真的有别的打算。
一时之间,她也分析不出元极的想法来,毕竟他本来就是个难懂的人。
打算随着元极一同离开,临行前自是要去王妃那里告辞。
她也如实的说了元极的打算,王妃反倒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秦栀,如果能帮得上元极的话,就帮他。
这种话听来,似乎有多重意思,像是她在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又好像是迫于儿子的压力不得不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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