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人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不知也是被封住了嘴,还是已经晕死过去了。
马车再次飞奔,颠簸的秦栀都要吐了,中午吃的太多,这会儿要反出来。
终于,马车颠簸了将近两刻钟,才缓缓停下。
之后,就有人再次打开了车门,先那个中途被扔上来一直没动静的人拽了下去,然后就是她。
四只手,一点都不留情,揪着她的肩膀,揪的生疼。
秦栀用喉咙发出抗议声,不过没什么用,抓着她的人好像根本没听到。
被架着,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她就被扔进去了。
在地上滚了一圈,捆缚在后面的双臂被压得要断了似得。趴在那儿,秦栀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随后撑着坐起身,好疼。
“公子?”蓦地,另一道小心不确定的声音传来,秦栀一顿,这声音有点耳熟。
“嗯嗯。”秦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喉咙发出这些声音,不过确定这道声音就是晌午时拿着白茶酥去找她的那个男人。
“是小的。”说着,他一边往这边挪,秦栀能清楚的听到他下半身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随后,她头上的麻袋被扯了下去,秦栀眼前一亮。
入眼的,是一张苍白还在流冷汗的胖脸,果然是今天晌午去找她的那个西棠间谍。
他又动手把勒住秦栀嘴的丝绢解下来,秦栀转头活动着舌头缓解着不适,她的脸都麻木了。
捆在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她终于得到了自由,同时也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下半身都是血,那裤子都成黑色的了。
“你是怎么被抓住的?”看着他,秦栀反倒不解了,晌午距离现在,也不过刚过去一个半时辰罢了。
“小的出了酒楼,还没走出去几步呢,就被抓了。小的反抗了下,然后这两条腿、、、”说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能看得出他毅力很强,腿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还能自如的说话。
“小的当时还在想,是不是公子、、、。没想到,公子也被抓住了。都是小的的错,兴许小的很早就被盯上了,这会儿还连累了公子。”他说着,脸上那冷汗刷刷的往下流。
秦栀看着他,蓦地想起自己腰间的玉佩,低头一看,玉佩不见了。
“如果你早就被盯上了,那么这会儿,糕点铺里的其他人兴许也都被抓了。只不过,这伙人不是天机甲。”看这地儿,秦栀还是不知这抓她的到底是谁。
“不是天机甲,应该是这帝都的禁军。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城中转悠,也不知何时被盯上了。”他说着,叹气连连。
禁军?元烁那岳父就是禁军统领啊,思及此,秦栀悬着的心倒是落下来了。
“你疼不疼?流了这么多血,你还能保持着清醒,很难得。”他刚刚挪过来的地方都是血,看着就瘆人。
“这都不重要,只是咱们此时被抓,接下来免不了要受严刑拷打。公子,你可得做好了准备。这些大魏狗,但凡钓着了大鱼,都不会轻易算了。”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可见他是疼的厉害。
秦栀环顾了一下这房间,门窗都很好,地板也很干净,唯独就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俩。
而眼下,那些人把她扔到这里来,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让她和这个胖子交流。那么此时,应该有人正在偷听。
弯了弯唇角,秦栀再次看向那胖子,“希望你们的后备计划有用,若是都被抓了,就很容易全军覆没。”
那胖子愣了愣,“公子不用担心,此次所有人都是单独行动,并不知其他兄弟的据点,没有任何的联系。即便把我这个据点的所有人都抓了,也问不出其他的据点来,公子放心。但,公子可能就要受苦了,他们在我这儿问不出来,就会针对公子了。”
“他们在我这儿也只会浪费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身体向后,秦栀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大咧咧,倒真是没有女人相。
那胖子以为秦栀是故意这么说,只是叹气,“不管怎样,公子小心才是。”
躺在那儿,秦栀又和那胖子闲聊了几句,而天色也逐渐暗下来,这房间里更是黑的模模糊糊。
蓦地,房门被从外踹开,秦栀和那胖子都一诧。
坐起身,她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心里明确自己不能挣扎反抗,否则下场会和那胖子一样,直接被打断腿。
那两个人一人一边,一人抓住秦栀,一人抓住胖子,然后强硬的带出房间。
也不知这是哪儿,没有点灯,黑乎乎的。
带着秦栀的人走了右边,而另外一人则带着那胖子去了别处。秦栀眼见着胖子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转过头来。
被带着,前头出现了灯火,琉灯明亮,到处都是劲装的护卫。
很快的,那护卫带着秦栀进了一间房,地毯厚重,被琉灯照着泛着血红的颜色。
那护卫推搡着她,直接将她按在了摆在房间正当中的一把椅子上,同时甩出一条绳子来,打算把她捆起来。
“慢着,我要见你们主子。”秦栀被推着强硬的按在那儿,险些跌倒。
那护卫顿了顿,却没有搭理她,甩开绳子,继续。
“你没听到么?我要见你们主子。我是镇疆王府元烁元二爷的军师,也是世子爷元极的前未婚妻,我叫秦栀。”瞪视着那个绳子都举起来打算往她脖子上套的护卫,如果这是禁军,提到元烁会比较管用。不过,她还是把元极也带上了,尽管这关系并不怎么光彩,前未婚妻?听起来像笑话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看不出来我是女人么?”瞧他固定住的样子,秦栀皱眉冷喝一声,那护卫也放下了绳子。
最后又看了看她,那护卫转身快步离开。
深吸口气,秦栀连连摇头,还想着套西棠的奸细呢,结果一天而已,就把自己套进来了。
没有天机甲的人在身边,还真是难办事儿。
许久,那个护卫也没回来,反倒有另一个护卫进来,还送来了饭菜。
秦栀没心思吃,只是倒了一杯水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她一边打量这房间。说真的,无论是刚刚走过这宅子时的所见,还是眼下这个房间,都不像是武将的风格。反倒,四处透着闲雅之气,想来这主人也应该是温文尔雅,并非舞刀弄枪的。
她没见过汪大川,只是在书中看到过,幼时便习武,孔武有力,刚正不阿。
而那时皇上元卫也是这么说的,想来和她所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那么,眼下这宅子的主人就不是汪大川,那会是谁?
将近一个时辰,门口终于有了动静。房门被打开,秦栀也转头看过去,一抹月白的长衫先进入视线当中。
视线向上,这月白的主人进入眼中,秦栀不由觉得眼前一亮,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
只听过温文尔雅,但真正配得上这四个字的却是万中无一。而如今,秦栀算是见识到了,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概就是如此了。
他很清瘦,月白的长衫让他看起来更是温雅无双,即便没什么表情,也不阻碍那股子由内而外的儒雅之气。
那双眼睛是琥珀色的,这个颜色很少见。
打量了一圈,秦栀觉得他最好看的地方是脖子,她从未见过谁的脖子长得这么优美,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那人只身进来,之后房门就被关上了,他缓步的走至秦栀面前一米开外,然后便停下了脚步。
他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他。这是无声的第一次交流,更是一次试探。
这对视也不过片刻,随后,他便旋身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几。
收回视线,秦栀也不由得猜测,猜测这个人究竟是谁。
瞧他的打扮,和他走路时的状态,他应该不会武功。
“听说你自称镇疆王府元二爷的军师,又是元世子元极的前未婚妻。既然有如此双重身份,那为何,西棠的奸细会涉险前去见你?”蓦地,那个男人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只不过,这温柔怕是假象。
秦栀目视前方,“因为他以为我是大月宫的人,前来帝都向他下达任务。”
“他缘何会认为你是西棠大月宫的人?”他又问,声调依旧。
“因为我身上有一块玉佩,此玉佩出自西棠大月宫。”她回答,说的都是实话。
“是这块玉佩么?”说着,他抬手,那块玉佩果然在他手里。
看过去,秦栀点点头,“就是这块。”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此玉佩上雕有西棠大越族的族徽。”他看着那玉佩,说道。
“没错。”就是如此。
“那么,你是大越族人?”他看过来,琥珀色的眼睛在灯火中特别好看。
“这块玉佩是我偷来的,不是我的。”她解释,但也觉得好像越解释越乱。
“偷来的?这么说,你是小偷。”他收起玉佩,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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