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要问问陈妃,这案子,你要如何审?或者,你直接指出来,到底是何人要害你?”赵承玉略有几分气怒的问。
陈妃惶恐的沉默下来,不敢再有一言。
此时,卫谏过来了,脸色略有些阴沉,拱了拱手,与赵承玉道:“长公主能否给奴才一个面子,饶过月影姑娘。”
赵承玉轻笑了声,目光落在卫谏身上,笑道:“怎么?卫谏你也牵连此事当中?”
卫谏解释道:“奴才还是个小太监时,曾得月影姑娘几次相助,算是故交,既然连陈妃都相信月影姑娘没有背叛她,还望公主不要小题大做,闹出风波来,如今正近年关,宫中诸多繁杂之事。”
说着,他又与陈妃道:“既然陈妃娘娘无事,能否暂且先放过月影姑娘。”
赵承玉一时还未想到如何解决,倒是皇后毫无徇私之心,只道:“月影与谋害皇嗣有关,岂能由卫大人只言片语就放了?只是故交,何以徇私,怕难以看在卫大人的面子上就徇私。”
陈妃听此着急,便道:“不如就将月影赏赐给卫大人当对食,卫大人可愿意为救月影一命应承下来?”
她可真是着急,卫谏虽说是个太监奴才,可却是赵承玉的夫君,而且这还是当着赵承玉的面,她便说要将月影赐给卫谏当对食。
赵承玉着实气愤,却面上毫无波澜,她倒要看看卫谏是要如何应对。
第46章卫谏纳妾
却见卫谏不急不缓,当真应了下来:“各位主子若真觉得月影同奴才是这等关系,才能看奴才的面子饶她一回,那奴才就谢过陈妃娘娘恩典。”
说罢,当真是跪了下来,对着陈妃磕了个头。
皇后无话可说,虽然皇嗣重要,但她不想得罪了卫谏。卫谏能为了这么个奴婢当真长公主的面应承下这事来,可见对这奴婢也十分上心。
下药案,着实是个悬案,也无从查起,赵承玉心情不好,只冷声与皇后道:“既然是后宫中的事,皇后做主便好,本宫就不插手了。”
说完,不悦的带着瑾儿、松儿走了。
卫谏不在后宫多留,救了月影之后,也随着赵承玉一并离开。
长长逶逶的宫墙下,赵承玉快步走着,卫谏追上她,道:“长公主生气了?”
“自然!”赵承玉停下脚步来,怒目瞪他:“卫谏,你是本宫的驸马,你要讨什么妾室,可要问过本宫的意思,你今日着实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赵承玉怒气与他争论。
卫谏苦笑了声:“就当月影是讨要回去伺候公主的婢女,为这,长公主着实犯不上生气。”
他眉眼里都带着笑和宠溺,他明白,赵承玉是恼怒,也许还有些吃醋。
“那可当不得婢女,这可是你当着本宫和陈妃、皇后的面讨要的对食,你俩就是夫妻,月影这个婢女就是你卫府的夫人,只屈居于本宫之下的卫府主子。”赵承玉怒道。
当事人的月影见赵承玉生怒,忙跪下磕头道:“月影不敢奢望当什么主子,只要能留在长公主身边伺候,月影已经心满意足。”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卫府再说吧。”卫谏道,神色严肃了许多。
宫墙边上,却见几个缩手缩尾的太监宫女躲着偷听,赵承玉冷了脸色,便和卫谏、月影一同乘坐车辇出宫。
回到卫府之后,卫谏才与赵承玉道:“近来皇上去后宫频繁,后宫里已有好几位嫔妃怀上了身孕,嫔妃之间想来会有些小心思斗争。”
“如此说来,月影当真是被冤枉了,陈妃的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赵承玉目光如炬看向月影。
月影低头咬唇,跪了下来,如实道:“奴婢不敢瞒着长公主和卫爷,陈妃娘娘的安胎药的确是奴婢动了手脚,而且此事是陈妃娘娘吩咐的……”
月影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
原来,陈妃也深感后宫其他嫔妃有了身孕,知晓自己的优势不再,便想将这后宫里的水搅浑了,如此一来,兴许能将几位嫔妃拉下马,另外,她也知道月影与卫谏是相识和故交,此事一发生,她就差了宫女去告诉卫谏前来搭救月影,自然月影也不会受到牵连。
赵承玉听着这些,仍旧有些狐疑,看了看卫谏,又看向月影,问道:“今日为救月影,卫谏你能讨要她为对食,可见你二人情深义重,交情非同一般。卫谏你大权在握,怎会让她一直在后宫当个奴婢伺候人,处处看人脸色?”
到底,赵承玉是有些醋意的。
“可奴才终究是奴才,皇上也不喜宫中太监宫女对食。月影又是陈妃身边的大宫女,又不是普通的杂役小宫女。”卫谏解释。
赵承玉心中虽还有怀疑,可卫谏所说的皆是事实。
既然是真的赐给了卫谏当对食,可不像是赵承玉赐给卫谏好几个侍妾那般草率,月影入卫府,那也是皇后、陈妃和后宫诸多嫔妃看着的。
免了吹吹打打花轿将月影抬入府中,赵承玉还是命人在府中挂了些红绸,贴了喜字,给月影赏赐了些东西,又道:“府中琅嬛院空着,你就住去琅嬛院,本宫会选两个侍女、下人、粗使婆子给你使唤,多少你也算是府中的主子,另外,不必来本宫这儿请安,也不必管本宫叫姐姐,你与府中其他人一般,叫本宫长公主便好……”
赵承玉与月影交代了一番。
“是。”月影应下。
傍晚时,卫谏回到府中,又选了两个侍女、下人去琅嬛院里伺候月影。
连晚膳都是与月影在琅嬛院中用的,用了晚膳后,二人又闲聊了许久,快到子时才离开。
倒是真真的显得他与月影的情深义重。
第二日早上,府中下人又是过去琅嬛院那边,给月影送银骨炭,家具、各类首饰和绸缎,络绎不绝的,极是热闹。晌午用膳,三人一同在赵承玉这儿,月影这换了一身绫罗绸缎、发髻上插戴着玉簪步摇,这一番打扮,着实比先前那个小宫女美了几分,多了些贵气,好似她本身就是个主子,身上丝毫不见半点的怯懦与畏缩。
用过午膳后,月影识趣的退下了,留了赵承玉和卫谏相处。
侍女们都在外面忙着,连瑾儿都去忙着给府中侍女包过年时的赏赐,此时也不在屋中伺候。
卫谏难得温柔的过去抱住赵承玉的腰,低沉温柔的嗓音道:“虽我从未与你说过一句深爱你的话,但你是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芫儿。”
芫儿,是赵承玉的小名,在很小的时候,父皇母后会叫她芫儿,还是叫芫儿的她,天真快乐,受尽父皇母后的宠爱。
“你怎知我的小名?”赵承玉问,母后薨逝后,父皇便不再叫她的小名,宫中也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小名。
卫谏回忆起往事来,难得神色自在,轻松道:“三年前时,奴才还是个小太监,被分到了公主宫中伺候,那嬷嬷竟然直接将奴才拉了去伺候公主沐浴。奴才毕竟是正常男子,突然见到女子胴体,血气方刚,几乎都恍晕了过去,伺候公主沐浴时,我一直绷直了神经,我这人素来伶俐,却在那日笨手笨脚的,四肢僵硬……”
第一回见了女子身体,他连着夜里都没睡着,闭上眼睛,便是赵承玉美好曼妙的身躯,突觉鼻间一凉,伸手摸去,竟然流了鼻血。
夜里难寐,他起来又在宫中乱逛,就逛到了赵承玉的寝宫,悄悄的溜了进去,却听得赵承玉在梦魇,喊着:“父皇、母后,芫儿想你们了。”
昭仁长公主,那可是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女子,却不曾想,梦魇中,她是个单纯天真,想念着父皇母后的柔弱女子。
他对赵承玉的动心,便是那时候开始的。
后来,他经常会夜里悄悄潜去赵承玉的寝宫,看她的睡颜,坐在她的床榻边上,替她掖好被子,抚摸一下她貌美的脸蛋。
嬷嬷老是叫他去伺候赵承玉沐浴,他着实是难以忍受了,才调去了别处当值。
那时候的他,正好是年少爱心动的时候,把情爱看得很重,经常冒着生死危险去看赵承玉,会放下许多很重要的事情,后来才慢慢的收了心思,去做他该做该筹谋的事情。
“难怪,那一段日子,宫人说有猫老闯进寝宫来,原来是你这只偷腥猫。”赵承玉笑着道,脸上难得竟然有些娇羞。
卫谏轻笑,难显温润。
如若心中没有那些算计,他何尝不想放下心防与赵承玉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若你不是长公主,而是个小宫女,我俩之间定会十分甜蜜,我会让你在我的呵护之下,生活得无忧无虑。”他道,神色里满是向往。
赵承玉抬头看着他,虽然她方才一时情迷意乱,但她却很清醒,只道:“你若诚心要瞒着我,对我心防重重,我会守住自己的心。卫谏,你可愿我心诚?”
她望着他,目光中带着希冀渴望,等待他的回答。
奈何,卫谏什么都没有说。
赵承玉心伤的叹了声:“到底我是长公主,难得会有人待我心诚。算了,我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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