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响起说话声,彭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齐木!”司月和流萤异口同声的叫出来。
齐木回来了,离京的时候带了二十个人出来,现在只剩下七个。
流萤一看齐辛一身的伤,登时就红了眼。
彭墨心中极其不是滋味,每个人都是爹生娘养的,没理由为了救三哥就折损了他们!
看着垂头丧气的七个人,她压下吼间的哽咽,道:“司月,带他们下去疗伤。”
司月点了点头,带着人去了。
齐木没有走,只是垂着头站着。
彭墨看着他已经瘦了一圈的身体,皱了皱眉压下泪意,问:“怎么不送信回去?”
默了一会,齐木闷声道:“彭三少爷受了大刑,属下不敢等,只有冒死拼着去救。”
彭墨听着就心疼起来,不仅心疼三哥更是心疼齐木和死去的暗卫,但想到他们的作为,还是低斥道:“愚蠢!”
明知寡不敌众还要去送死!
虽然是斥责,但二人都听出了担忧和心疼。
流萤抽泣出声,齐木的肩膀又塌陷了一点,彭墨不忍再说,吸了吸鼻子,道:“流萤,带他下去治伤。”
看了眼垂首自责的齐木,流萤拉着他往外走,二人刚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房间内响起彭墨冷冽而哽咽的声音:“你们的仇我会报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齐木还是掉下了眼泪,他没跟错人!
喊了司月和章泽进来,二人看着她,等着吩咐。
彭墨目光在司月手背上一小块血迹上停顿片刻,道:“今夜我要去天牢,可以吗?”
司月皱眉,看向章泽。
章泽也是皱眉,思了一瞬,道:“虽然不容易,但想必也是有办法的,王妃要进去多久?”
“半刻钟就好。”
章泽神色松了松,点头道:“王妃稍等,属下这就去办。”
晚间进入天牢的时候,彭墨不得不再次感叹他们的办事能力。
推着独轮木车,车板上是两桶带着馊味的饭食,彭墨粗布裹头,方巾蒙面,缩着肩小心翼翼的低头跟在一个胖妇人身后。
天牢外,侍卫将人拦下,视线在彭墨身上打量,皱眉喝问:“孟婆子,这推车的人怎么换了?”
“官爷,我儿子吃坏了肚子,这是我闺女,胆小的很。”孟婆子楼了搂彭墨的肩膀,对拦路的侍卫笑得谄媚。
彭墨胆怯似的往孟婆子怀里缩了缩,抓着独轮车的手捏的紧紧的,黝黑粗糙的皮肤紧绷起后更加的难看。
侍卫怪笑了声,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她单薄的身上打量了一阵,这才大发慈悲般的放了行。
进入天牢,扑面一阵腐臭味,彭墨皱了皱眉,想到三哥他们的处境,她的心绞痛起来。
“你要找的人在这边,最后一间牢房。”孟婆子随意在一排牢室前停了脚,拎食桶的时候,低声说着。
彭墨点了点头,将袖中的纸塞给了孟婆子:“找到他,将这个给他。”
孟婆子捏紧了,拎着桶往另一个方向去。
看着孟婆子方向的牢室,彭墨狠狠的咬了咬牙,泛红的水眸中满是狠厉,推着只剩一桶的独轮车往牢房最深处走去。
透着死气的走道让她很是不舒服,加快了脚步,她来到了最后一间牢室。
牢室外点着一盏油灯,她映着光依稀看到牢房里缩着一个人,用木勺盛了一勺饭,蹲在了牢门前。
身后是一间空牢房,她警惕的看了看走道的尽头,并没有侍卫和狱卒。
“武王。”她开了口,声音低而轻。
没有人响应,她又喊了一声,这次,有稻草摩擦的声音,接着一张脏乱的脸从黑暗中露了出来。
他身上早已看不出往日的尊贵,只是一双眼睛仍是黑亮透着犀利,彭墨一眼就认了出来。
武王看着牢室前的人,险些以为在梦中,他试探的开口:“彭墨?”声音干涩的厉害。
“是我。”彭墨点头:“武王你靠近些,我有话要说。”
武王还在震惊中,但他还是很快地挪到了牢门边,看着她,又是喜又是惊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还这副打扮?
“救你!”彭墨说的理所当然。
武王讶然:“救我?”她要救他?
不理会他的震惊,她直接问:“不过凭我自己的能力,没办法将你救出来,你告诉我,我要去找谁?南燕国你信得过的人是谁?跟随你的人还有活着的吗?”这一年来,庄王为了排除异己,大肆杀戮明王和武王的余党,不知武王一脉还剩多少!
武王干涩的吞咽,眼神复杂又意外的看着她:“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彭墨想骂一声,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墨迹了?“时间紧迫,叙旧的话等到你出来再说,现在告诉我,我要去找谁?”
不知是彭墨笃定的语气,还是她的这句“等你出来叙旧”起了作用,武王浑身突然烫了起来,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他不要死在这里,他要出去!
一连说了十几个人名,他低声道:“不知道还有谁活着,不过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既然活着就可以相信。”
彭墨默默记在心里,留下一句保重,就推着车往走了。
武王趴在牢门上,隔着缝隙,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他才滑坐下。
看着眼前猪狗都不闻的饭食,他眸光冷了冷,接着,他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吃着令人作呕的饭食。
孟婆子家,彭墨问:“见到他了吗?现在如何了?”
“受了伤,我把信给他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眼睛亮晶晶的,精神很不错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孟婆子回忆着说着。
活着就好!彭墨松了口气,又问:“牢房内有几个人?”不知齐辛和王陆他们是否在一起。
“大约有十几个,太暗,老婆子没看清。”孟婆子不好意思的说着。
十几个?金修宸出京的时候带了二十人的,还有几人不知是冲散了还是遇难了!
彭墨点了点头,含道:“没关系,今日多谢你了。”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她敢冒着生命危险做,不容易!
司月将银子搁在了桌上,道:“这件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就连你家男人和孩子都不能告诉,不然,本姑娘的剑可不长眼!”
孟婆子忙不迭的点头,口中道:“知道,我知道的。”她们的手段她怎会不知道?哪里会找死的去告密?
次日,彭墨简单用了早餐,拿起了衣架上的灰布夹棉斗篷,道:“你们两个跟我出去走一走。”
司月流萤点头,刚想招呼上其他人,就听彭墨又开了口:“不必惊动其他人。”
武王所说的名字大都分布在都城的西方,她今日要过一遍,看看究竟谁能用,谁不能用!
虽然武王说只要活着就都可信,但彭墨却还是非常谨慎的!
最先所走访的这几家,不是被抄了家就是下了狱,不然就是解甲归田了。
庄王的手段果然毒辣,一丝机会都不给武王留。
看着人去楼空的宅院,她眉头越皱越紧。
眼看日头都要落山,彭墨终于找到了一家还健存的。
武邑侯府!
武王的外家!
庄王也是奇怪,杀尽了附拥武王的朝臣,却独独留下了武邑侯!
☆、第三七六章 武邑侯
莫非武邑侯归顺了庄王?
想着,彭墨摇头,就是归顺,依照庄王的性子也不敢放心用吧!
司月注意到彭墨的目光,开口道:“主子想进去这里?”说着抬头扫了眼紧闭的大门。
彭墨脚步不停,风帽下,红唇勾出一个弧度:“我想让里面的人出来。”
来到转角一家茶楼里,在窗前坐下,简单要了茶点。
“将这个送到武邑侯府。”彭墨掏出袖中的一张叠的整齐的粗纸,从桌上推到司月手边,然后视线落在从茶楼前走过的小乞丐。
司月会意,拿了粗纸,出了茶楼紧跟着小乞丐,见人钻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内,看四周无人这才开口将人叫住。
武邑侯府前,一个小乞丐拿着一张粗纸敲响了紧闭的大门。
一个家丁走出来,一脚将乞丐踢倒,喝骂道:“滚滚滚,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要命了!”
小乞丐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将手中的粗纸扔在地上,边跑边大喊:“有人让我将这个给武邑侯。”话说完,人也跑的没影了。
家丁将纸捡起,打开看了眼,发现只是一张墨拓印上去的图案,只是图案中间却有一个“武”字。
家丁心中一跳,想到牢里的武王,不敢耽搁,忙找了管家。
武邑侯拿到纸已经是半刻钟后,看了一眼就急道:“这是谁送来的?送纸的人呢?”
家丁想起被踹了一脚的小乞丐,自知办砸了差事,那还敢实话实说?只道:“是一个小乞丐,送了纸就跑了。”
武邑侯一听就跳了起来。“去找,一定要将这乞丐给我找到!”
管家忙就要去,刚走了几步就被武邑侯给喊回来,沉声叮嘱道:“悄悄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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