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五指捏紧:“爹,是不是李蓉?”
李长福无声点了下头。
李玉娇闻言,狠狠一拳头捶在车板上:“不见棺材不掉泪!”
*
车子很快驶进了飞云村,白荷在自己院子看见是李玉娇,忙跟了上去,白荷爹娘也听说了昨晚李家遭贼的事情,也跟了上去。
娘俩合力把李长福安置在床上后,李玉娇对高氏说:“娘,小荷和他爹娘还在外头,我去和他们说会儿话,你给爹烧点热水喝吧。”
李玉娇出去就把这件事情和白荷说了,白荷听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她上次在外头使计拿你簪子也就算了,这回居然直接偷到你家里来了!我们报官好了!”
“拿贼拿赃,听我娘说家里少了一块大约五两的银子。”
李玉娇二话没说,在存放农具的杂间里抄了一把镰刀。
白荷见状,道:“也给我一把,我也去。”
“不,你别掺和这趟浑水。”说着在白荷耳边交代了几句。
白荷听了,立刻一溜烟跑走了,李玉娇则一脚踹开了隔壁的院子,闯了进去。
今儿李长禄和周氏都在,李长禄砍了一根小松树,正在做锄头把儿,周氏则在一旁闲着嗑南瓜子。
乍一看李玉娇拎着把镰刀,气势汹汹踹门进来,嘴里瓜子壳儿都忘了吐:“你干嘛!”
“叫你宝贝女儿给我出来!”
☆、214 瓮中捉鳖
自从昨天晚上李蓉慌忙急火狼狈从外头跑回了家,周氏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再听隔壁像是见了血,就把李蓉逮住逼问了一通。
李蓉其实也害怕闹出人命,还想着她娘给她出主意,所以并未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周氏。
但她却没提,自己去偷钱是为了当路费去城里灯笼铺子里找表哥。
只说是白天里低声下气求了李玉娇带她去打下手,被李玉娇丝毫不讲情面的拒绝了,所以心里气不过,才想报复报复她。
本来周氏见李玉娇天天带着白家那个丫头赚钱心里就不痛快,前些天甚至还看见那白家竟然都有钱买驴了,周氏看的眼睛都嫉妒的发红。
周氏又见女儿顺了五两银子回来,心里还挺高兴,料想着昨天黑灯瞎火的,隔壁估计也没看清是她家姑娘进去摸的。
哪想到,隔壁一家子刚从医馆回来,李玉娇这个死丫头居然就提着一把镰刀过来了。
周氏心虚,忙把李长禄拉了挡在身前,骂道:“你这大侄女不得了啊,提刀上门要砍人了。”
李长禄昨晚上也知道了李蓉的事情,可是那是她亲生女儿啊,他总不能把女儿推出去。
只把自己婆娘护在身后,问李玉娇:“你爹怎么样?没事吧!”
李玉娇看着眼前这夫妻俩的一举一动,觉得心寒,她举着镰刀向前走:“我爹很不好,今天我来,就是要血债血偿!”
她掂了掂手上磨得锋利的镰刀:“这东西不长眼!我劝小叔叔和小婶婶你们还是躲远些,只把李蓉一人交给我就好了!”
李长禄夫妻俩见李玉娇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周氏又是亲眼看见这死丫头在她自己亲爹肚子上动针线的,心下也有些害怕了,忙揪李长禄后腰上的肉:
“你倒是也抄把刀啊什么的,你赶紧把这死丫头给我打出去啊!居然让个小辈这样欺负!都欺负到家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李长禄有些犹疑,但又觉得周氏说的在理,立刻就把地上的还没刨好的锄头把儿握在了手里,然后扭头对周氏使了一个眼色。
周氏会意,立刻跑到后头房间里去,叫李蓉揣了昨晚顺来的银子去她外公家住两天。
李蓉自从昨晚摸着黑跑回去以后,回家点灯一看,手上全是血,就吓的脸色发白。现在听着李玉娇在前头堂屋要找她血债血偿……
其实不用等她娘来说,她自己都想要从后门跑出去躲一躲的。
怀里揣了昨晚摸来的银块,李蓉这就从后院跑了出去。
周氏赶紧又到前头去帮自己丈夫,现在女儿和赃银都已经处理妥当,周氏身上的气焰立刻就嚣张了起来,从墙角拎起了棒槌就把李玉娇往外头逼,嘴里还念念有词:
“敢跑到我家撒野!赚了几个钱就当自己了不起了是吧!就冲你拿着刀闯进我家门,我今儿把你手打断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
周氏又见李玉娇被逼的节节后退,甚至已经退出了门口,退到了院子里,不禁更加得意了。
她本以为李玉娇会夹着尾巴逃跑,却没想到,李玉娇往墙边一站,抬手就把她手里的镰刀轻飘飘给丢回她自己家的院子里了。
周氏看不懂李玉娇的举动,李长禄也看不懂。
转眼却见一众人站在自家院门口,为首的正是白荷和白荷娘,而被她二人押着的,正是自己的女儿——李蓉!
☆、215 直接报官吧
周氏大惊:“怎么会这样?”
门口站着的人里居然还有村长,和大伯李寿。
周氏怒,手中棒槌立刻指向李玉娇:“你又在作妖了是不是?”
李玉娇摊摊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找你女儿对质,谁知道你不仅不让我见她,还扬言要打断我的手,现在好了,你女儿要从后门跑,被人抓了个正着。”
“你!你还说不是你在作妖!”周氏提着棒槌又朝前走了几步,“如果不是你搞鬼我家门口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李寿作为李家的大家长,今天白天也听说了李长福家遭了贼的事情,现在被人请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为李长禄一家感到羞耻,抬手压了压,对李长禄说:“你们两口子快把手里的棍棒都放下,你们两个长辈这样对待一个小辈这像个什么样子!”
李长禄忙把手里的锄头把儿给扔在了地上,又劝周氏把手里的棒槌放下。
周氏不肯,又拿着棒槌指着白荷和白荷娘:“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我姑娘怎么了你们了,你们要这样逮着她!”
白荷娘佩服周氏这样厚的堪比城墙的脸皮,叫白荷把人看好了,从李蓉袖口里摸出一块银子来:“全村人都知道长福家昨晚遭了贼,长福流了那么多血还在地上一大滩血迹!这都是你姑娘干的好事!”
周氏喉头咕嘟一下,依旧不肯承认:“笑话!你随便在我姑娘身上搜块银子出来就说是她偷的了?我告诉你,我姑娘揣着银子是要去镇上买东西!这银子是我给的!”
白荷怒道:“你不要脸!这明明是娇娇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怎么就成你的了?”
周氏笑了声:“你说这是李玉娇的它就是李玉娇的了吗?这上面又没有写她李玉娇的名字!”
“如果我说我写了呢?”李玉娇走了过来,“都人赃并获了你还想狡赖。”
她走到村长身旁:“村长,论脸皮我是比不上我小婶婶了,我也狡不过她,我想直接报官了。”
白荷忙在一旁帮腔:“报官好啊,交给县令老爷来判!本来也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她害你爹伤成那样了,估计就不是在牢里蹲几天那么简单了!”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李蓉听到这话,身子抖的像筛糠,猛的抬头看向周氏:“娘,爹,我不要,我不要蹲大牢!”
周氏左看看右看看,居然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她也慌了:“多……多大的事,银子你再拿回去就是,都是自家亲戚,你报官干什么!”
说着就要去抢李蓉:“我姑娘我自己带回去教训教训就是了!”
李玉娇却半路就拦住了周氏:“小婶婶想的可真好,你不想不报官,又想把人领回去,那我爹断了的脚趾头怎么办!两只,要不让你女儿还回来吧!或者你还也行!”
周氏一听,大骇,可见李玉娇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立刻就跑到李寿面前跪了下来:“大伯啊,我公公婆婆去的早,我们这一房就长禄和他兄弟两个,现在你可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这全是李玉娇这个丫头造的事啊!”
☆、216 恩断义绝
“这个李玉娇,平时就跋扈,最近知道烧饭赚钱了,我蓉蓉就去求她带着打下手,你看看她,都是亲堂姐妹的,也不帮,还埋汰让我蓉蓉说她做不来这活儿。”
说着白了白荷一眼:“专和外人一起。你说我们都姓李,李玉娇她怎么能这样呢?她把我蓉蓉说的狗血淋头的,我蓉蓉也不过是一时气不过才跟她家闹着玩的。”
“你说这样的人,吃里扒外的,还把不把我们李家的人放在眼里啊!认的到底是哪家的祖宗啊!”
李蓉本是慌乱无主,现在一听她娘这样嚎起来,立刻也向李寿哭诉了起来。
李玉娇冷笑,简直越说越离谱,还有死不悔改!
她们可能不知道,李寿也曾给李玉娇介绍过要办喜事的亲戚,李玉娇得了红包也曾往李寿这个大爷爷家买东西孝敬过。她和白荷合伙烧饭,整个李家都知道的事情,谁也没多一句嘴。
要说大爷爷现在会信她们的鬼话,李玉娇却是不信这个邪的!
想到昨晚那直喷她面门的鲜血,加上又在杜大夫门前跪了整整一.夜,她忽然有些头晕,也不想花时间再和这娘俩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