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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 (0昆仑小仙0)


王太医来后萧砚什么也做不了,他突然想起那些被关起来的姑子,那个监院显然很照顾她。他立即着人将监院带来,很快就知道了监院“捡”到她之后发生的事情。
监院说完一切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边角起毛的荷包递上说:“这是她贴身不离的东西,常常拿在手中发愣,想来一定是和很重要的人的回忆。那时她在昏迷中常喊一个人的名字,萧砚,那天我听见她叫你萧砚。现在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求你行行好给她请个大夫,不然她熬不下去了。”
萧砚起先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南怀珂,这个没有心肝的人会在神志不清时呼喊他的名字?直到他打开荷包看清里面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对她压抑的内心世界还是知之甚少。
“这是我们的合髻。”萧砚对月姬道:“她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这个。”
月姬听了大感痛心,不无埋怨地说:“王爷就是固执听不进别人的话,我反复告诉你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把你装在心里这我都看得出来,你就是不肯相信。你就想恨她,以为恨她就能减轻你的痛苦,现在如何?现在你就不痛苦了吗?现在她比你更加痛苦!”
萧砚追悔莫及:“我该坚持找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月姬见他痛心疾首,责备的话再次到了嘴边也不忍多说了,她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也不全是王爷的错,我只是想不明白王妃为什么突然要和离,她有为难的地方应该告诉王爷,你们本应该彼此依靠。”
难得萧砚还保持了一丝冷静,他恶狠狠道:“一定是有人逼她这么做的,有人逼她离开我。”
她是睿亲王的正妃,岐国公的嫡女,普天之下谁能这样逼迫她?
萧砚大约猜到一个人,但他没有这个把握。
理智告诉他不能直接去质问那人,但情感却使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人从他身边夺走过一次亲情,也不会在乎再夺走一次爱情。
他起身看着上屋的门,羞愧使他觉得自己不配走进去见她。她将无奈和苦痛藏在心里,他不理解,反而误会和怨恨。
“王爷,进去陪她吧。”月姬劝导:“你总要面对的。”
萧砚点点头走进去。
正如月姬说的那样,这一年他的脾气变得阴沉而古怪,府里的人都怕极了他,见他进来,那些丫鬟害怕的忙都跪了下来。
王太医倒还持重,向他点点头没有打断自己的节奏,照旧小心谨慎地替南怀珂处理背后的伤口。
南怀珂趴在床上,裹着抹胸露出皮包骨的后背,肩胛骨清晰凸起,几乎连一点肉都没有。她微睁眼,瞳孔涣散而呆滞。
“怀珂。”萧砚小声唤她,但她没有一点反应。
“她没有醒着。”王太医解释:“是清创的剧痛导致的,其实现在她的神智是不清明的。王妃只能本能地感觉到痛,其他一切都不会感知。”
萧砚的腮帮鼓了一下,挨着床头在她面前缓缓跪下,手轻轻抚摸在她凹陷的脸颊上。
侍女中有不少是新人,虽然敬畏,但她们还是无法压制自己的好奇、窥探着这位平日严肃冷酷的主子在这据说是王妃的女子面前毫无威严可言。
萧砚没有功夫理会这些猎奇的目光,终于他再无法抑制自己的痛苦,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前悲怆说:“怀珂,我错了,你起来杀了我吧。”
他应该信她的,那天哪怕他多问几句,哪怕强行将她带回王府,只要他陪着她,她就不会遭到别人的暗害。
后悔没有用,只能徒添懊丧,他无能为力,只有陪着她,尽最大的努力配合太医照顾她。

第371章 喜忧参半(甜)


岐国公府得了消息,不止是知夏和隋晓,连崇礼还有三太太都来了。
南怀珂昏迷多日,王太医用尽全力救下了她。
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时,床头挤了一堆脑袋,大眼小眼齐齐盯住她一错不错。
“姐姐!”“小姐!”
崇礼,知夏,隋晓,小蝉,水仙,翠浓,小张。
她听见有人哭,转了转眼珠去看,原来是小牟趴在床尾呜呜咽咽。
知夏拍了他脑袋一把骂:“不许哭,小姐好好的呢。”骂着骂着自己却也跟着哭了起来。
人这么齐全,南怀珂有些迷糊:“我是死了吗?”一说话,嗓子里干得像火烧一样难受,冒出一阵干咳,扯得伤口巨疼。
知夏忙端了杯水送上,待她润了喉说:“小姐莫言不吉利的话,小姐好好的呢,我们都在。三太太昨儿陪了你一天,后来府里实在抽不开身才回去的,今天一早又打发人来问,崇礼也是三天三夜没回去。瑚亲王来了两回小姐都睡着,月姨娘也常来呢。”
“姐姐……”崇礼哽咽一声问:“姐姐去了哪里?”
崇礼长高了这么多,南怀珂欣慰不已,不过她实在没有力气说话。隋晓开始往外头撵人,既然南怀珂已经醒了,实在没有必要乌央乌央围这么大堆人添乱。
知夏和水仙轮流照顾着她,王太医也日日跑得勤快,从他的口中南怀珂得知,原来自她不在后太后气急攻心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也没以前康健了。
南怀珂心中不忍,太后是真的疼爱自己,现在因为自己她却病了,虽然心中惭愧牵挂,但她明白这不是自己的错。
一切都是皇帝的错,他是真正该被谴责的那一个。
另外倒有一桩好事,南崇铭瘫痪了,说是有一日晚归的时候遇到毛贼,争执之间后脖遭撞击所致,其父大受打击一夜之间头发全白。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事出自萧砚的手笔。他知道南怀珂憎恶二房,南怀珂走前没有做完的事,他替她完成了,本以为她会因此现身,想不到还是苦等不到。
又过几日,南怀珂的气色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
“好热。”
屋子里炭烧得火热,知夏替她将被子翻下来一些说:“前几日小姐还直喊冷,王……哼,那个人就把府里所有的银炭都送来了,他倒会装模作样。还说什么小姐要与他和离,我知道小姐不会说这种话的,明明是他不顾小姐的死活,现在又来装好人。”
南怀珂听她这样说,突然忆起一桩极重要的事情来,她磕磕绊绊说要见萧砚,知夏本想要她休息,劝阻无果只好去请萧砚。
萧砚似乎也没有休息好,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没有打理,眼里也布满血丝。他慢腾腾走入内室没有靠近,而是在离床几步远的柜子旁站定。
他离自己这么远,是因为他恨自己。南怀珂是这么以为的。
“为什么救我?”她问。
“死在这里晦气。”他脱口而出就后悔了,干嘛要说这种话。
实在是这一年没了她,府里没有能辖制萧砚的人,他在这完全是唯我独尊,何况外头捧着他的更大有人在,比如他对华雪的态度。更兼恨了南怀珂这么久,这种仇恨变成习惯和惯性,她昏迷时他可以痛苦忏悔,但一时之间面对清醒的她,他不知道怎么向她低个头。
南怀珂只当他仍不放过自己,鼓足全身力气说:“请你放了她们。”
人,萧砚其实早就放了,可是南怀珂这样求他,好像他们之间除了这就没有别的可说了。他不由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说了什么?”
她一愣,想了一阵答:“你说我死就会放了他们。是你自己要救我,不是我不肯实践我的话。”
她忘了自己神志不清时在他怀里吐露的真情,如今还是依着自己要强的性格同他辩个对错。萧砚看她这副倔样就像看到了刚才的自己,面对所爱,死守那点志气实在是毫无意义的事。
纵然辩赢了又如何?
她是这样不懂得如何去面对所爱,他为什么不能比她做得更好一些?总要有一个人肯做先妥协的一方。
萧砚想通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坦然说:“你出事那天我就放走了她们,那监院还给我一样东西,是我们成亲时结的合髻。她说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我看荷包边缘破损起毛,想必是你时常拿在手中翻看。”
南怀珂一愣,继而双颊发红说:“没有的事。”
萧砚寸步不让:“你失踪那晚再没回过王府,证明你来找我的时候就贴身带着合髻,这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和离的态度。那么,你原本来找我是要说什么的?中途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你想太多,我……”
“是我想多了?”萧砚走到床边,俯视她说:“我问过知夏那日你出门的时间,距离我在酒楼见到你这中间差了两个时辰。从王府到酒楼根本用不了这么久,何况你骑了快马。知夏说你离开时非常高兴,为什么我在酒楼见到的你不是神采飞扬?告诉我,这中间你去了哪,见过什么人?”
南怀珂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半晌勉强道:“你别自欺欺人。”
“是皇城里那老头是不是?”
南怀珂一怔,目光定定。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萧砚从她的反应就能应证自己的猜测。愤怒充斥他的四肢百骸,他强压憎恶说出自己的猜测:“他要让岐国公府的力量和诸王间的关系彻底断裂,便从最无辜的你下手,宁可毁了你的一生也要达成他的目的。因为从你下手,这是最快速最便宜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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