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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 (0昆仑小仙0)


她昏迷太久,久到一时想不起出事前发生了什么。想说话,嗓子里却只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监院忙道:“你在江水里泡太久,高烧不退所以嗓子不太好说话,放心,等烧退了就好了。伤口痛不痛,痛就眨两下眼。”
江水?伤口?南怀珂试图移动自己,胸前一阵撕裂的痛楚逼得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别动,不然伤口又裂开了。算了算了,我去弄点米汤给你,得先养养胃才能进食。”
喝完一小碗米汤她仍旧觉得困,糊里糊涂躺下后不知不觉又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送到嘴边的是一碗米粒多了一些的粥,她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吃下填饱肚子,这才觉得有些力气。
终于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回忆起前事,同时在道姑们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后来。
她被江水冲到下游河滩时已经全身冰凉,来做法事偶然路过的监院还以为是一具无名女尸,几人上前查看发现她还有气,这才将她救了起来。
“咱们监院懂点医术所以能救你一命,”一个道姑说:“不然你妥妥的就去了。”
“多……谢……”
“不打紧,救人是应该的。只是我们在乡下你又人事不知,只好先将你带了回来。现在你醒了就好,姑娘,你家住何处,我去你府上找人来接你?”
家,家在哪呢?皇帝不许她留在萧砚身边,更加不会允许她回京。现在回京就是食言,天晓得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情。
找谁求助?告诉父亲?父亲不知会如何处理,和皇帝反目是下下策,不发作就必须窝囊地忍着,那和不说又有什么区别?萧砚?萧砚一定恨透了她,哥哥那边就更不能给他添麻烦。
南怀珂左思右想,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她摇摇头说:“我……没有家。”
监院心里很是意外,看了一眼替她换下的华丽衣服,心里知道她是在撒谎。她是个明白人,晓得这姑娘非富即贵还受了重伤,背后必有什么曲折的缘由。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那连她是怎么受伤的都不必要问了,问了也只会得到一个谎言。
“你放宽心好好养伤,先喝几顿粥,我再让人给你做吃食,吃了东西这伤口就能能长好。”
南怀珂虚弱地点点头,放心的在这住下了。好在天气不热她又无需动弹,半个月的功夫伤口就全结了痂。慢慢的她也可以出来走动,道观不大,每每走完一圈不费半个时辰。
这是个村外的小观,虽然比不得上清宫声名在外,但因观主和监院为人都很不错,所以远近也有一些小名气,三不五时会有信奉道教的穷人家花些能承受的银两请观里去做法事。道观便是靠这部分收入和香火钱维持日常的运作,虽不富裕也足够对付。
如今因为南怀珂有伤在身,所以监院额外给她独辟一屋静养,饭也做了单独送来。而其他姑子们都是住通铺的,平常吃饭也就在做功课的屋里。
这天南怀珂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到门口时,凑巧正是用饭的时候,监院和大家伙儿都在屋里吃饭。
里头有人说话:“那姑娘也不知是怎么个回事,怎么会受这种伤?”
“你们瞧她那些首饰衣裳,八成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不敢说自己信谁名谁?该不会是青楼出来的,得罪了什么人把咱们这当做逃难的地方了。”
“哎哟,那可别连累我们,监院,得赶紧让她走。”
“可不就是,不说这些就单说给她抓药治病花了多少银子,不是小气,是咱们本就不富裕。她这一下伤得厉害,我看且得养一阵子了。”
“监院心善不忍心往外赶人,我们一起去说。”
“对呀,救了她已经是行善积德……”
南怀珂没有再听下去。她回到自己屋里翻出监院替她收拾好的东西,只拿出了那个装着她和萧砚合髻的小荷包贴身藏好,然后将其他的镯子和簪子全都包好。趁着大家都在吃饭,把值钱的东西悄悄放在了监院屋子的桌上,随后悄悄出了道观,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人家并不欢迎她留下,那她就不能让人为难。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渐渐放慢步伐,她捂着微痛的胸口知道,一准是方才急匆匆地扯裂了口子。
去哪?她实在身无分文,突然想起应该给自己留一根簪花,至少当了能换点银子使。现在举目无亲,一时之间她也傻眼了。
南怀珂挨着棵树坐下,心里五味杂陈。离开京城已经一个月了,箭伤虽然看着在愈合,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假象。
她在军营里见的太多,大部分受过这种伤的人一辈子都会为此饱受困扰。绝大部分人熬不过去多久就死了,她算运气好为人所救还还救活了,但这种情况的人绝大多数在多年后还是会死于箭疮复发。
她需要最精心的照顾和治疗,可惜现在不可能有这个条件。
天色暗了下去,眼见将有一场不小的雨,她起身,决定尽快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远处有人匆匆赶路,到了近处那人喊:“姑娘,姑娘!”
她一愣,回过头仔细辨认才发现居然是监院追了出来。

第364章 六根不净


监院拿着两把伞气喘吁吁问:“你这姑娘,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这样跑了呢?”
南怀珂道:“不告而别实在抱歉,只是叨扰许久不好再麻烦你们。我已经将值钱的东西全都留了下来,那些抵完这些日子为我耗费的银两应该还有一些富余,便当是我捐给观里的香火,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监院一愣问:“是不是她们说话太难听,你觉得不好受?”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
“还说没有,走的这样突然。”
“我只是想回家了。”
“回家?”监院指着另一边说:“你是打那上游被冲下来的,青弋江的上游在那头,你往这边相反方向走能走去哪里?下一个村子坐牛车还得半天功夫,你这样带着伤只靠一双脚,天黑都找不到人家。”
南怀珂不吭声。
监院道:“她们虽然是道姑,可是都没见过什么世面,聚在一起又爱闲扯,你一个外人来了难免会成为别人议论的话题。其实她们心眼都不坏,放宽心,我要你留下你就留下。你呢我也看出来是个要强的人,但做人别要这份不值得的强。说句实在的,我们是修行的人,姑娘这样身无分文跑出去万一死在外头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她说话直白又实在,确实也是这么个理。
南怀珂望着面前的土路,一眼不到尽头也不知是通去哪儿,再看阴暗的天色,心里觉得晦暗又无望。她的确是需要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难得这监院通情达理为人大方恳切,她也就不再拒绝,厚着脸皮跟她回了观里。
这样她便彻底在此地落了脚。
姑子们难免有些怀疑的眼神,她看在眼里尽力不当回事,在伤好之后便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洗碗、浆洗衣物、打扫,还主动帮大家修补破损的衣服,不过看到她手下那些蹩脚的针线,大家吓得都不许她再碰衣服了。
除了不随大家做早晚课和出去办法事,她穿着道姑的衣服像个真正的坤道一样生活。
南怀珂心里很清楚,未来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心里有多遗憾和不舍自然无法言说,好在她还算看得开,在这住了一段时间后想了想,觉得索性遁入空门再不理会外头的事也算一条生路,所以干脆求监院真的将她收入门下。
然而无论她如果请求,监院都执意不肯,末了只说她六根都不清净,要留下做个帮工可以,入道是没有必要的。监院的态度固执而坚决,这事便只好作罢。
南怀珂只好以一个十分尴尬的身份待在这里,尽管如此,但看她做事十分勤快,渐渐大家也都接收了她。
然而她在这里顺遂的生活并没有能过太久。
在度过初夏送走气温适宜的日子后,三伏天里伤口再次发炎溃脓,整个夏天她都需要依靠外敷内服的膏药勉强度日。
到西北风起来的时候情况更糟,往年这个时候有王太医替她精心配制的汤药相伴,现在却是不可能了,再加上迟迟不能痊愈的箭疮反复折磨,每到阴雨天酸痛得几乎彻夜不能安眠,南怀珂彻底病倒了。这一次病况缠绵许久,一直到雪花落下都再没能好起来。
这天她裹着厚重的棉被靠在床边烤火,手心攒着那个小小的荷包,这荷包成了她病势冗沉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监院端了一个小碗进来见她想心事出神,看了一眼床边纹丝未动的饭菜叹了口气说:“药已经放凉,可以喝了。”
南怀珂这才回过神,努力坐起。
“不忙不忙,都一年了,还这样拘谨做什么,来,先喝药。”
药比往常更苦,她晓得是监院抓的新药方,可是真的太苦了,她实在是喝不下去。然而谁又能忍心去拂这样一位好心人的善意呢?咬着牙将汤水饮尽,难受得连脑门子都痛。
她不由再次想念起那一点甘甜的味道,从前每次喝完汤药,手边都会有他细心准备好的蜜饯,那时他体贴到在乎她举手投足每一个细节。萧砚,他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日子顺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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