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咬牙切齿地看着景秀的背影,暗暗着急。
“四小姐,邵大人马上就要从外院来远香堂了,还是快去把头梳好吧!”落葵急着道。
景月眉心一凝,赶忙往屋子去。
刚梳好了头,陈丰家的就来传话道:“四小姐可要快些准备好,邵大人快来内院了。”
“妈妈放心,就快好了。”景月面带微笑。
陈丰家的看景月打扮得很是明艳,没有疏漏,略微点点头,就离去了。
景月脸上的笑容垮下来,对镜看了眼,吩咐落葵:“你去隔壁偏房把六妹妹请来,说我有事请她帮忙。”
片刻,景秀被请进屋,还未开口,景月一脸明媚笑意地热络道:“六妹妹快帮我看看,我这身打扮该戴什么珠钗?”
妆奁里落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钗步摇。
景秀看她着实古怪,敛下深思,随意在妆奁里挑选:“四姐姐今日盛装,是要见客吗?”
“你难道不知?”景月阴阳怪气地上扬语调。
“我怎么会知道呢?”景秀从容一笑,看到一支鎏金嵌宝石莲花纹银簪,“这支簪子倒是很精致,和四姐姐衣袖上的荷叶边很搭称。”
景月接过手里细看,起身将银簪插在景秀发髻上:“妹妹喜欢,姐姐便送给妹妹了。”
景秀一时讷讷,抬手抚着后脑上的发髻,笑了笑:“多谢四姐姐。”
“六妹妹这妆太过素淡了,来,坐下,让落葵给你重新化个妆。”景月按着景秀的肩膀坐在锦杌上。
“不用麻烦,我脸上的烫伤还未痊愈,不可涂脂粉。”景秀直言拒绝。
景月却是不松手,按着景秀的肩膀,示意落葵给景秀上妆。
“四姐姐……”景秀抬手阻挡。
还未碰到落葵,哪知落葵手一松,她手上一整盒胭脂全散落在景秀身上。
“啊,六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落葵惊呼一声,跪在地上。
白苏一进屋,就看到这幕,不由得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赶紧拍去景秀衣裳的胭脂粉,哪想这胭脂却是沾了水的,越拍反而渲染得更多,染红了整个上身衣襟。
景秀看着白苏手上黏糊的胭脂,起身质问道:“四姐姐这番是何故?”
“丫鬟不当心,失了手,过会我好好教训,你看你这身上沾的都是胭脂,一股味儿,还是先去泡个澡,我让落葵去找件干净的衣裳给你换上,你快去我屋里头洗洗……”
景秀不容她含糊,拿起白苏的手,反问道:“丫鬟不当心也就罢了,可在胭脂里掺水又是何意,便是有意让妹妹弄得这身难堪?四姐姐若不给个明理,我这就去母亲跟前讨理去。”
说完,拉着白苏的手就往门外去。
景月脸色骤变,赶紧拦住道:“六妹妹勿跟姐姐置气,都是这丫鬟笨手笨脚,打湿了胭脂盒……”
“姐姐还是到母亲跟前解释这些吧!”景秀执意往外去。
景月看这个节骨眼,真闹到母亲跟前,讨不到半点好,便委了身子急急道:“好了好了,你别去闹,跟你实话实说便是!”看景秀停下步子,她咬着唇吞吐道,“邵大人进了府,母亲让我去接见……这意思明显不过,就是要给我许亲邵大人了……可这个时候却让你也来这……那我算什么……不想让你见邵大人,我才如此……”
景秀断断续续听明白了意思,脑中却是乱哄哄的一团,怎么不是景沫,而是景月呢?
霍氏真是捉摸不透!
她原就看景月太反常,在隔壁偏房还在琢磨怎么回事,却又突然被请过来,索性就来弄清楚事情原委。
“四小姐准备好了吗?陈妈妈让奴婢来请。”这时,门外有个丫鬟来问话。
“就好了,你去回禀,说我马上就来。”景月冲着景秀挤了眼睛,高声回道。
那丫鬟应了是去回话。
景月抓紧景秀的手,一叠儿歉声道:“六妹妹,是我的不是,你千万不要在母亲跟前说这事。”
景秀缓了缓神,低声赔罪道:“四姐姐当真是误会我了,母亲并没有那个打算,是我身子虚,母亲让我来偏房休息会再走,并不是姐姐所想。”
“什么?”景月一把甩开了景秀的手。
景秀神色尴尬。
景月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景秀缓缓道:“四姐姐快收拾了去吧,别耽搁了。”她看了眼白苏:“我们走吧。”
见景月一脸愤懑地瞪着她,她正欲走,转眼看到三围雕漆的镜台上的百濯香粉,她略止步,笑道:“四姐姐用的是玫瑰味的百濯香粉,真是香,这香粉原是邵大人送进府的,姐姐多擦些在脸上。”
说完这些,和白苏出门去。
剩下景月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正文 第五十三回 善意点拨 不识抬举
落葵看景月脸色很难看,忙拿了镜台上的百濯香粉,给景月涂抹上:“六小姐说得是,这香粉是邵大人送的,四小姐多抹点在脸上,邵大人一定喜欢闻……”
景月渐渐平复怒意:“脖上也抹些……”又在手上沾了点,玫瑰浓郁的香味萦绕在景月周身,持久不散。
景秀出门后,想邵谦要来远香堂,经景月这一闹,生怕又会遇到,她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快回西厢院。”
白苏也觉得不宜久留,可看景秀这身衣裳染得全是胭脂红,她利落道:“这身出去不妥,我去找件衣裳来让六小姐换下。”
约莫半刻钟,景秀换了身丫鬟的衣裙,与白苏急急往远香堂外去。
刚走出远香堂,正要往西边的抄手游廊去,却在迎面堆砌假山旁,看到赵总管领着邵谦走过来,她脚下一顿,四顾一望,忙拉着白苏垂下脸,避开转走另一条道上。
邵谦不经意间看到这幕,也看到那张素白慌张的小脸,他停下脚,皱了皱眉,这丫头走这么快,当自己是罗刹避之不及。
直到那身影跨过月亮门,消失不见,他眉峰微松。
赵总管看邵谦停下脚,忙伸手道:“邵大人,请。”
邵谦收回目光,往厅堂里走去。
刚坐下来,想起那丫头慌张避开的神色,就莫名火气,枉担心她真被自己掐死,今早借口来内院,也是想打听那丫头是死是活。
想起这些,他冷冷地一笑,觉得不可思议,他堂堂五军左都督,军中叱咤风云,杀伐果决,那丫头不知死活,若在平时,不管何人早就死在自己手下。可自己还鬼使神差地来到内院,就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这些要传了出去,岂不教世人笑掉大牙,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牵肠挂肚。
他不由得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来滁州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该为这些事烦心。
他这一掌吓得来上茶的丫鬟一个哆嗦,手脚不稳,茶杯就落在了地上。
丫鬟吓得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大……大……大人……恕罪……”几乎话都说不清楚。
白芷听到堂屋动静,立刻走进来,看邵谦一脸冷色,她放声喝道:“雁儿,你是怎么上茶的……”就要一巴掌打在跪地丫鬟的身上。
被邵谦扬手握住手腕,白芷顿时疼得白了脸,屈膝跪地道:“邵大人……”
邵谦一甩手,目光直视叫雁儿的丫鬟,冷冷地道:“抬起脸来。”
雁儿吓得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脸死死地埋着。
邵谦没了耐性,弯腰钳住雁儿的下颚,看她左脸的红肿,他脸色一阴,道:“叫什么名字?”
雁儿被迫与邵谦对视,惊愕地看着一双如鹰般锐利冰冷的眼睛,她止不住颤抖着道:“奴婢……雁儿……”
邵谦猛地放下手,压抑着满身的戾气,满眸的杀气。很好,你这小丫头果真不是个丫鬟,就连名字都是假的,当真是不知死活!
赵总管看邵谦突然变了的脸色,忙赔不是道:“新来的丫鬟没调教好,邵大人勿要动怒。”又看屋子乱糟糟的,指了白芷:“快把邵大人请进稍间好好伺候。”
白芷躬身做请。
邵谦脸色铁青地站直身,跟着白芷往里面去。
在稍间里的景月早就衣冠鲜丽地等候着,手里拿着靶镜整理妆容,心里却扑通扑通直跳,十分不安定。
落葵见了也是着急:“四小姐您这一紧张,我腿脚也跟着哆嗦。”
“没出息!”景月碎了一口,被这丫头带得更紧张了。
母亲给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往后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亲事,且邵大人还未娶妻,她若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哪还用再看别人脸色,卑躬屈膝……
一想到这里,景月更打定主意要攀上邵大人,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一抬手举杯就往自己衣袖上淋去。
看得落葵目瞪口呆:“四小姐!”
“闭嘴!”景月轻喝道,“不许说话!”
待衣衫几近湿透,景月嘴角勾起一抹笑,听到有几重脚步纷至沓来的声响,她慢慢解开衣襟领口上的琵琶对扣,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玉颈,便要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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