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去了,戴蘅才道:“我婚期定在了六月间。”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喜不悲。叶姝见状有心想要劝她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反而是戴蘅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
“只看看曹欣悦和顾琪,还有如今被圈禁起来的卓芷华,我觉得对方家事清白,人也端正就算不错了。不是谁都有你这般福气的。”
她这话说地平淡而感慨,叶姝一时却是想不出任何话来回应她。
戴蘅笑着过去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好了,我见过那人了。虽然容貌不如叶容年,却也不算差。我之所以一直惦记着叶容年,并非我情根深种,不过是那一夜他仿佛是从来而降的盖世英雄一般。”
她说话间带着几分洒脱,叶姝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着道:“这般也好。”
实际上,相比婚事不能自主的顾琪来说,戴蘅确实幸运不少。戴父叶姝虽然只远远见过几次,只听戴蘅平日说话中带出来的,就可以看出戴父很是疼爱戴蘅。也并没有拿戴蘅联姻增加他手中权力的意思,反而是样样都为戴蘅考虑过了。
只转眼当初一众小姐妹命运各有不同,叶姝私下还是感慨了一番。
昭王府这边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宫中柔妃却是愈发不好了。李御医之后又多了两位御医过去照料,她却依然是时好时坏,听闻昭王府的满月酒,也不过是冷笑了声,连着贺礼都是身边嬷嬷按照规矩送去的。
而临行之前,柔妃还恨恨道:“什么孝子贤孙,孩子都满月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连着见都没有见一面!你去且把此事说上一句,哪里有孩子都满月了还不让祖母见的!我倒是送去了不少好东西给我那孙女,可是我那孙女长什么模样我还不知道呢!”
她刻意咬着“孙女”两个字,眼中带着疯狂。
去昭王府的嬷嬷吓了一跳,最终却还是应了下来。送礼的时候,辗转把这话绕了几圈,才把意思给表露了出来。
那种明摆着照规矩行事、没有半分温情的贺礼叶姝倒是没有抱怨半分,然而听了嬷嬷小心谨慎,又绕了几圈的话,她脸色却是难看起来。
这个满月酒实在是吃得不开心。宫中柔妃的赏赐来得晚也就罢了,偏偏当着屋中这么多人说起未曾见过孙女。圆圆如今不过才满月,三月间京中虽然不算太冷了,可也没有到刚满月的婴儿可以随意出门的温暖。
不看这屋中人不管是夫人太太还是小姐姑娘,如今都变了脸色。
这事儿明摆着是柔妃做得不地道,不管嬷嬷传话时说得多么情真意切,只提柔妃想见孙女,这话背后的意图却是谁都遮掩不了的。
叶姝脸色没忍住变了下,然后才强笑着道:“母妃对圆圆一片慈爱,只如今天气尚寒,圆圆毕竟才刚刚满月。回头我与王爷寻了上好的画师给圆圆作几幅画,带入宫中给母妃看看。这般虽然不能让母妃亲见圆圆,却也能替代一二。母妃也是做过母亲的,想来也明白我一心担忧圆圆的心情。”
这话回得可以算是硬气了,甚至直接点名了柔妃没有慈母之心,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想要见孙女。
叶姝说完这话就让人带了嬷嬷下去,回头看了眼屋中神色各异的人,却没有半分的忐忑不安。
她会这般说话全然是柔妃步步紧逼的缘故,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护着自己的孩子,而并非是对柔妃妥协。
至于京中之后会如何议论她,比起圆圆的健康来说,都不算什么。更何况,不管旁人如何议论,叶姝深信沈钺绝对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果然,夜里在前院招待客人的沈钺听了她说这桩事情,也只淡淡表示明日就去宫中寻画师过来。
“要寻宫中的画师?”叶姝有些不安,一把拍开在她腰间轻轻揉的手,皱眉道:“这般的话,岂不是皇上也知道了?”
“就是要让皇上知道。”沈钺却没缩回手,只把叶姝紧紧搂在怀中,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且放心,我心中有数。”
叶姝耳朵敏感,被沈钺呼吸间喷薄在耳畔和脖颈间的热气一吹,就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那我就听王爷的……”
第二日上午,宫中就来了两位女画师。这两人皆技艺精湛,给圆圆画了不少的图像。叶姝看着喜欢,还留下了不少。最后挑出了三四张由着沈钺带去宫中给柔妃。
沈钺回来时看着那三四张不由苦笑,“我特意命那两个画师多画写,父皇知道我要用画师,知道了缘由之后也说要看看圆圆如今是什么模样呢。你且挑几张好看的出来,明日还要给父皇送去些。”
叶姝听闻此事皇上还是知晓了,心中懊恼了一番,转而明白过来。
“你特意把此事说给皇上听的?”她有些讶异,却见沈钺只笑着点头,“此事父皇迟早会知道,与其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不尽不实,倒不如我主动提及好些。”
他并未说之前废太子后皇上派人暗中监视的事情,怕叶姝害怕。只略微提了一句,转而和叶姝一并挑选起画像。说实话,不过是刚刚满月的婴儿罢了,纵然画师技艺高超,也画不出来个花儿。无非就是动作有些不同,睡下和醒来有所差别而已。
不过有几张圆圆醒过来挥动手臂的画像看着格外活灵活现,沈钺大多留下了,只挑出来一张放在给皇上的那一摞上。
叶姝把余下的都收好,笑着道:“等着圆圆长大了,让她也看看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她说着又双眼一亮,回头看着沈钺道:“不如每隔一段时日,就给圆圆画上几张画像,王爷说可好?”
沈钺自然道好,想了想还热切道:“既然这般,那就不用每次都请了宫中的画师,咱们府中多的是空的地方,养两个年级大些的画师也是足够的。”
“那就请一对夫妇,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也可一起画上几张。”叶姝接着道,“只是那画师怕是不好请……”一般的画师自然多的是,若是遇上好的主家也愿意被养起来。只是,想要好的,还得慢慢寻。
“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沈钺见她已经越想越长远,不由笑了笑由着叶姝开心。
他次日入宫,画像先是呈给了皇上。皇上这些日子养身子,朝中大事多由朝臣商议之后递上来个结果,倒是闲暇了不少。
这会儿打开画像看了几眼,特别最后一张小圆圆四肢乱抓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
“这孩子倒是康健,只看着画像就觉得平日里也是个精神足的丫头!”皇上赞了一声,回头又赏了东西。然后把最后那张图留了下来,余下就让沈钺给柔妃送去。
“你母妃性子素来执拗,不能一并顺从。”临行之前皇上叹了口气,“你媳妇儿这次虽然做得过了些,却也护着了孩子。你不要因此心中生出嫌隙来才是……”
沈钺没想到皇上竟然提叶姝说了句话,愣了下才连忙道:“儿臣明白。”
皇上摆摆手,示意沈钺退了。
沈钺到了柔妃处,请安之后也不多话,只把画像都拿出来给柔妃看。柔妃心中一股子火憋得倒是精神了不少,这会儿伸手就想要撕了画像。一旁沈钺早就防着,见状轻飘飘道:“这些画像父皇之前看过,很是喜爱。”
柔妃动作到一半硬生生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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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疯癫
她看都未曾看上一眼就丢开了画像,恶狠狠瞪着沈钺。大约是因为消瘦过头的缘故,竟然有种恶鬼一般的感觉。
“如今你倒是学会了拿皇上来压我!”
沈钺笑了笑,“总归是有人能够让母妃不敢太过于肆意妄为,不是吗?”
柔妃动作一顿,盯着沈钺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只呼吸越来越急促。沈钺见她这般,只道:“母妃怕是累了,儿臣就不多打扰。”
他说着上前收拢了圆圆的画像,竟然是一张也未曾给柔妃留,全部又原样带了回去。
既然柔妃也无心看画像,留在柔妃处也是浪费,倒不如带回去收藏起来。原本送入宫中,叶姝就有些依依不舍,这会儿带回去,虽然少了一张也好让叶姝高兴一番。
他走得利索,其后柔妃又发了一通火气,把殿中东西砸了大半这才气喘吁吁坐在一旁看着宫女们收拾。宫女们都闷不吭声,动作又轻又快,生怕不小心就惹怒了柔妃,再得来一顿打骂。
幸而柔妃约莫是累了,让嬷嬷给扶到内殿不一会儿就睡下。
几个做完事的宫女就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其中一个年级小的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咱们娘娘是怎么得了一个柔的封号。”
只看她这般脾性,哪里称得上一个“柔”字。
几个大宫女也都面面相觑,一个谨慎地连忙冲那小宫女嘘了声,“你不要命了,说什么不好,说这个!”
这时候一旁一个做事的嬷嬷抬头看了眼这群宫女,笑着摇头却是什么都没说。几个宫女心中也是好奇,想着她是宫中老人,立刻凑上去低声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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