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很是无奈,看着旁边这个,几乎都要缩进她怀里的柳氏,见周围都已经有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
毕竟她们是两个生面孔,皇宫里除了安宁办的那些小宴会,只有部分贵女参与过,对其他人,九华着实是很陌生的。
坦然地接受了众多好奇的目光,九华无奈地低头安抚柳氏。
“娘,我知道,你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紧张,可是娘,你必须要习惯的,你现在可是丞相夫人,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了,你现在是和大夫人同等身份的平妻,以后肯定会经常出席这种场合,难道你每次都要这样吗?那你让爹爹的面子都搁哪儿?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柳氏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可她,可她,就是害怕啊,柳氏也不知道怎么去克制了,一点儿也不敢抬头面对那些目光,柳氏自己也都快要急哭了。
就在这时,沈丞相却走了过来,温柔的声音含着笑,立即就发现了柳氏的不对劲儿,便拍了拍她的背,道。
“怎么了?你害怕啊?怕什么,他们这些人很多都没我的官大,要怕也是她们怕,别怕啊,有我在这儿呢。”
沈丞相温柔地哄着,声音略放低了些,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九华则抖了抖肩膀,转过身去。
偏偏柳氏就吃这一套,闻言,她便大着胆子抬起了头,看了看周围的的景象,见周围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的模样,还有不少人对她投来善意的目光。
柳氏的脸皮立即就红了,点点头,心中还是很紧张,却又觉得,面对这么多人,似乎也没什么。
想着,她便笑了笑,继而看向沈枫。
沈枫则温柔地鼓励道:“对,你做得很好。”
柳氏红着脸点头,九华则无奈道:“爹,还是先进去吧。”
沈枫点头,就揽着娇妻进去了,还带着九华。
他现在是完全不惊讶九华在这种场合也能镇定自如,就算曾经从未经历过,可也同样淡定得很。
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里,沈枫和九华母女的感情明显更近一步了。
对柳氏呢,是爱护爱护再爱护,可是对九华则有些不同了。
他自从发现九华有了些政治头脑后,就经常来找九华一起研究朝堂之事,俨然已经成了他的“苦力”,而两人的关系,更是从父女,升华成了知交好友。
沈枫这个人本来就很聪慧,不然现在也不可能坐到丞相这个位置,还一坐就坐了真的久,头脑自然是无比发达的。
平常很难有人能跟得上沈枫的思路,跟得上的偏偏又是死对头,或者是不能结交的,比如苏区,比如,皇子们。
可是九华却不仅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还能在他的思路里想出一条更加清晰明朗的路。
沈枫简直觉得,九华就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可惜做了一个女子,就只能在相府里和他说她那些有些惊世骇俗,却无比有用的想法。
这些想法若是流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引出多大的轰动了,可九华自己却像完全不知道似的,笑着和沈枫说着,沈枫也为之震动。
可九华当然知道,和沈枫说得同样很欢,她虽然不乐意做苦力,可同样,也要向沈枫证明她的能力,而且从沈枫那边听到的朝堂消息,也让九华掌握了第一手的准确资料。
“大人,女眷往这边走,大人们都往这边走。”
面前,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柔和的声音,九华立即回过神儿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两条道路。
一条铺了红地毯的路上走满了文武百官,而女眷们,则都往另一边的路走去了,这条路铺满的是鲜花。
沈枫也看了两条路,也知道要先去拜见皇上,就将柳氏交到了九华手里,嘱咐道:“九儿,现在可只有你在你娘身边啊,保护好她啊。”
柳氏有些害羞,九华却有些无奈,点头,她自己的娘,自然会保护好的。
两边说着,沈枫就有些依依不舍的同柳氏告别了,柳氏也乖巧地任九华挽着走了,身体明显能感受到她已经不再颤抖了。
九华含笑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和柳氏的位置好似是对换了……
九华等一众女眷继续往前走,安冬则跟在她后面,各位贵女们都在自己母亲的陪同下,乖巧地挽着自己母亲的手臂,偶尔有些好奇的目光看向她们,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九华等人顺着这条路一路走啊走,高大巍峨,显得庄重又严肃的建筑终于在眼前消失,众人都由一位温柔可亲的女官带着,一路,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那些庄重肃穆的建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雕梁画栋。
第九十六章:宴会地
美轮美奂的建筑随处可见,隐约可听见几声欢快的鸟鸣,一路都是些欢声笑语。
众人走着,片刻后,金碧辉煌的建筑物也都逐渐消失,众人则走进了一条小路,九华以前来宫里的时候,隐约经过过这里,这里似乎是通往御花园的。
九华默默跟着队伍,也时常注意到柳氏的变化,柳氏仍旧紧张,不过也已经好了许多,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了。
九华就专注于眼前的道路,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也能注意到身后一道好奇的目光。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两旁已经逐渐进入假山,馨香扑鼻的方向扑面而来。
看来九华想得没错,他们正往御花园而去。
九华看了看,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只留下了中间这条小路,一眼看过去,也都看见对面的一片湖水和一个凉亭,隐约还能看见女子们交错的身影,和听见耳边那些环佩相碰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
众人越往里走,里面的欢声笑语就格外清晰明朗,众人都露出了不约而同的笑意。随即便都继续往里走。
片刻后,视野开阔,掩藏在假山深处的一片人间仙境,终于映入在众位女子的眼里。
这条小路的目的地是在一个湖边,湖里有些小舟停靠着,湖里生着无数莲花。
有的已经恣意盛放开来,有的却仍旧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此刻映入了眼,就是一种格外美丽的视觉冲击了。
馨香扑鼻的莲香也随着湖风传进众位女眷的鼻子里,女眷里立即响起一阵细碎的说话声。
而九华则看向了岸边,岸边,在湖边有些在草地上铺了小毯的人,就含笑坐在了小毯上,还有的女眷在刺绣。
而旁边则布置了一些点心,就放在两旁的桌子上,供女眷们饱腹。
下面的两旁,也都布置了一些桌椅,却很少有人坐在上面,大多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好友,女儿们在一起玩耍,官员们的女眷则寻了熟识的好友,坐在一起说着家里的长短。
而在那些座位上面,却布置了一个座位,座位看起来很富贵,也格外美丽,又显得慵懒,可是却没有人坐,九华不禁有些好奇。
却听领她们来的那个女官温柔地说:“各位夫人,小姐,韩娘娘现在有些事,不便待客,稍后便会过来了,还请各位夫人,小姐见谅,先行在这边坐一会儿,有什么需求,吩咐宫女就好。”
女官的声音温柔极了,如同春风拂面般,看着那温柔可亲的笑容,众人就算是觉得韩娘娘有些慢待了她们,也不会生出什么不满来。
九华听着耳边那些宽容的附和地声音,微微敛眸,勾起了一道神秘莫测的笑意。
这位韩娘娘,也格外地,让她好奇啊……
女官歉意地笑了笑,随即便领着她们过了小桥。
这道小桥是平地而起的,但架在这里,却爱你不显得突兀,反而站得高了些,觉得眼前的景象也要格外美些。
九华一手挽着柳氏,另一只手,却抚摸上了小桥两旁的围栏。
摸起来,有些冰凉凉的触感,木制感摸起来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扎手,九华都能闻得到,在这莲花遍布的湖里,有那么一股,温香,而又清冽的气息,正是手下这木传来的。
皇宫,果然是寸土寸金,一座小桥,就这样的奢华,采用了小紫檀木的材质。
众人顺着拱桥走了下去,九华就能注意到下面两道略显炽热的目光,她立即就知道是安宁和白玉凝了。
九华一路走下去,安冬也微笑着跟在她身后。
这样重要的场合,九华本来不愿意带安冬和婉冬来冒险,本意是带着喜儿来的,可是喜儿虽然有所进步,但面对巍巍皇城,却仍旧会十分无措。
无奈,九华只能选择带安冬来了,婉冬不能来,是因为婉冬还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安冬能,而且戴了人皮面具,也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九华也挺无奈地,想了想,也只能想到这一个法子了。
九华一走下去,就看到安宁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还拉着白玉凝,白玉凝则红着脸连声道:“慢点儿慢点儿。”
安宁却很兴奋,她和白玉凝可以经常见面,可是九华却似乎很忙,让她也不能经常见到。
安宁一见九华就要喊七嫂,可九华却先她一步,立即行礼道:“臣女沈九华见过公主。”
柳氏也慌忙行礼:“臣妇沈柳氏见过公主。”
后面一堆人也跟着行礼,安宁却有些愣,白玉凝却立即明白了九华的用意,忙在安宁耳边悄声说了一阵。
安宁也明白过来,赧颜道:“诸位夫人小姐不必多礼,今日国庆,不必拘礼于此。”
众人女眷都纷纷谢过,然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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