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口气罢免了户部不少官儿,一下子把公孙扬提拔为户部尚书。
满朝文武以为他得罪了户部的人, 没人愿意配合他, 他一个光杆司令没戏唱。
可谁知, 公孙扬先举荐了几位士子填补户部的空位,又手持陛下的尚方宝剑,谁敢不听他的, 他真敢先斩后奏。
元八涓对柳三汴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子总派你干这些大事了,因为其实你心里太明白了, 不用他说你就知道怎么做。”
柳三汴摸摸自己瘪下去的腮帮,想起清瘦的公孙扬,和他胖胖的亡妻, 还有他胖胖的大舅哥,终于明白——
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公孙扬情愿饿着自己,对他的第二任妻子, 绝对是真爱。
元八涓见她瘦了许多,不由又有些心疼地说:“三姐,我看你先将养将养,先别销假,多休息几天,把肉养回来再说。”
元八涓有些可惜地瞄了瞄柳三汴的胸前,不无嫌弃地说道:
“三姐你看看你,这一把骨头的,贴上去人家也嫌硌得慌。”
柳三汴白了她一眼,突然又哀叹起来:
“我也不想销假啊,可晚了一点,老五就得折磨死我啊……”
提到谢五湖,元八涓就气得不行——
这货拿着工资不干|事,天天就会谈恋爱,偏偏是慕容彻授意的,搞得他们多|干|不少活,敢怒不敢言,如今柳三汴回来了,少不得成为重点虐待对象。
谢五湖因此被下属们暗害了不少回,练就了一身高深轻功,堪比说曹操曹操到的曹操。
谢五湖从窗户外跳进来,出现在柳三汴与元八涓吃饭的酒楼包间里时,两人不约而同呈现出相同的表情——
不是震惊,而是嫌弃。
谢五湖大剌剌地坐下,招呼伙计再加一双筷子和几道硬菜,因为他又想剥削下属柳三汴了。
元八涓忍了很久,才忍住没和柳三汴联手砍死他。
柳三汴却忍不大住了——
可能是因为她饿了整整三个月,连水都没喝够,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也彻底露出穷凶极恶的本相。
谢五湖在浓烈的杀气中安然用餐,筷子举得一波三折,吃得非常文雅秀气,他特意调到了一个特别慢的速度,只想看两个人在沉默中灭亡。
元八涓在桌子下死死握住柳三汴的手,感觉都快被她掐出了伤痕,好歹暂时制住了狂躁边缘的柳三汴。
柳三汴闭上双眼,慢慢调息,渐渐平静下来,对谢五湖善意微笑:
“老五啊,听说你情场官场都得意得不得了哇,三姐祝你继续得意啊。”
谢五湖嘬了一口筷子,从这句示威的话里,咂摸出了点问题来:
柳三汴重燃斗志了。
谢五湖觉得这是件好事,他非常大度地说:“三姐,你可以求和,我可以考虑。”
柳三汴没忍住爆粗:“求和你|妹!!”
谢五湖没有泄气,眼神冰冷而诱惑: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元八涓适时插话,又握住柳三汴的手,打断了柳三汴继爆粗之后即将爆发的武力值。
元八涓皮笑肉不笑:
“我说五哥,您要真想与三姐和解,能多给她放几天假不?你看她瘦得,你折磨不了几下她就散架了。”
谢五湖放下筷子,微微眯眼,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
谢五湖沉吟半晌,说出了一个条件——
“今日我放你一马,来日你还我一次。”
柳三汴觉得谢五湖的脑子简直是被驴踢了,可能是最近谈恋爱谈得恋爱脑了,竟然还相信世上有承诺这种东西。
或许别人会重诺,可密探不会,柳三汴更不会。
柳三汴用谢五湖时常嘲讽她的那句话嘲讽了回去——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无邪。”
谢五湖闻言却松了一口气,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发现柳三汴其实重诺,因为她连许诺骗他都不肯。
谢五湖起身离开前,又回头望了一眼,不由深深蹙眉——
柳三汴真的太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五湖的口是心非
☆、双溪太通透
柳三汴作为一只不差钱的主儿, 本来在哪里都是不必挨饿的。
这都要感谢公孙先生。
他把柳三汴坑进了慈善机构,柳三汴看着精瘦精瘦的孩子们, 自己真是没脸胖, 也没脸开小灶,想着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又怕暴露身份。
偶尔和孩子们一起偷吃零食, 每次都被公孙扬没收,说什么不能助长骄奢风气, 要饿其体肤,劳其筋骨, 所以动心忍性, 增益其所不能……
柳三汴很无语, 你直接说你嫉妒我有钱不就得了。
柳三汴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最终还是瘦了许多。
好在她销假之后,谢五湖放松了对她的折磨, 不像从前那样穷凶极恶,她得以把肉慢慢养了回来。
柳三汴觉着, 谢五湖可能在养猪,养肥了再杀,为了在十三衙门生存下去, 她不得不求助于一个人——
尹双溪。
柳三汴高攀不上老大,勉强抓住老二的胃口,给老二送了几盆娇艳欲滴的花儿。
尹双溪看在那些颇有美感的盆栽的份上,充分肯定了柳三汴的品位之后, 勉强答应罩住柳三汴,因为她也看不上小人得志的谢五湖。
尹双溪置身一堆花花草草间,时而轻嗅这个,时而爱抚那个,满脸温柔神色,仿佛对着至亲爱人。
柳三汴由衷赞美道:
“二姐人比花娇,真乃神仙妃子!!”
尹双溪不为所动,语气乍然含悲:
“神仙都这般寂寞么。”
柳三汴狗腿似地讨好,差点摇起了尾巴:
“在我看来二姐是十三衙门里最清静的人了。”
尹双溪“哦”了一声,眉挑兴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檐之先生总揽方针不假,官阶略高不假,可他管不住大姐和您。大姐最能干,不免劳碌,二姐您呢,闲云野鹤似的,总能该放手时就放手。”
尹双溪听了她这番真心话,也不由真心称赞她:“老三你总能该说真话,就说真话。”
尹双溪说,她不是闲云野鹤,只是忙里偷闲,舍不得她养了这么多年的花儿,总要抽空去看看它们。
于是柳三汴了悟:
“二姐您是把花儿当人了。”
尹双溪微笑颔首:
“这花儿啊,天天呆在这儿,等着你,盼着你,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忠心,你跟她说话,她都听着,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背叛你,比人靠得住。”
“花儿和人不一样,永远不会去杀另一朵花儿。”
柳三汴深深叹气:“二姐您活得明白。”
尹双溪却笑得有些苦:
“咱们呐,同是天涯沦落人,偏偏要征伐血斗,外面的人呐,不了解咱们,反倒把咱们当好人,你说,是外面好,还是这里好?”
柳三汴说:“这里很不好,却是咱们的家,外面再如何好,也是别人的梦。”
尹双溪说:“你就没有一次,爱上别人的梦吗?”
柳三汴缓缓摇头:“每次都差一点。”
尹双溪说,她有过,有个人待她极好,像亲妹妹一样,什么都与她说,后来那个人要去送死,她阻止不了,只能负责善后。
柳三汴问,那是您的主子吗?
尹双溪答,不,我为她背叛了原来的主子。
柳三汴想,能让尹双溪背叛诚亲王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没错,柳三汴来找尹双溪,除了求罩,更是奉了慕容彻之命,要将他父亲当年丢失的这枚棋子,想办法重新捡起来。
柳三汴有预感,这回怕是个大秘密。
诚亲王说,当年他将尹双溪放入岑亲王府,尹双溪便做了王妃的贴身丫鬟,从岑亲王上战场,到王妃发现怀孕,再到王妃离开王府,尹双溪是唯一的见证人。
陛下之所以多年前就找到慕容清,很可能是尹双溪提供了线索。
慕容彻说,慕容清到底流落在外有一段时间,天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天家骨血。
柳三汴想,既然是尹双溪找回了慕容清,怎么可能不确定他是皇室之后呢?
慕容彻无奈,只得说了句实话——
“没有证据,也得制造证据嘛。”
唯有证明慕容清的血缘有误,才能让陛下彻底放弃这个最心爱的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姐是个超凡脱俗之人呢。
☆、行相的罪孽
柳三汴觉着, 比女人更口是心非的,是口嫌体直的男人。
譬如, 诚亲王。
诚亲王头先还端着, 让柳三汴接近尹双溪,说什么近乡情怯, 到头来还是亲自出马了。
柳三汴亲眼看见, 尹双溪从一只鸽子腿上,取下一张字条, 脸色慢慢苍白,又隐隐透出期待。
柳三汴一眼就认出来, 那只长得很像十三衙门豢养传信的鸽子, 实则是诚亲王府飞出来的, 因为在紧急情况下,她也收到过同样的信件。
诚亲王不惜冒险邀约尹双溪,应该是因为陛下在朝堂之上, 扶持慕容清的动作又快了很多。
柳三汴不由猜测,这对昔日主仆, 到底是不是昔日情人,到底会怎样一叙旧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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