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点点头:“你可曾和陛下一一说明?”
“说了,只是陛下说他要另行查实,不能凭空就归罪在皇后头上。”春晓原本平静一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可不是皇后还能有名谁,后宫中的妃子总不过就那么几个,那几个小的,谅她们也不敢把手伸到皇子身上。”
程殊给知夏使了个颜色,让她将春玲叫了进来。春晓和春玲是同时进程府的,又同时跟着程殊进宫,尽管两人曾经不睦,但分开之后反而找回了以往的姐妹情谊。
一见到春玲,春晓就扑到她怀里痛哭,大概在孩子的安危面前,母亲都是极其脆弱的。见状,程殊拉着知夏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了说体己话的空间。
程殊和知夏进了一间偏殿,让宫人守好了门,程殊压低声音问道:“天花这事到底是如何?”
知夏也十分震惊:“娘娘明鉴,这并非奴婢所为啊,奴婢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小皇子身上做手脚。”
“原先那个奶娘呢?”
“确实是按照娘娘的授意,借着皇后的手将那奶娘赶走了。”
程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裴皇后,哀家还真是小看她了,原以为她是个软包子,没想到还真的敢。”
“娘娘,裴皇后这事是否太过明显了?她给小皇子找的奶娘出了天花,无论如何她都脱不了干系啊。”
程殊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唇:“不对,这事没那么容易。我们恐怕是螳螂捕蝉,却被黄雀捡了便宜。”
知夏没说话,让程殊自己思索着。程殊眉头紧皱,似乎是一直想不通。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她回到了方才的殿中。
在春玲的安慰下,春晓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宫女将小皇子放到了春晓怀中,两人正逗着小皇子乐。
小皇子看上去比上次又长大了一些,将他放在床上,已经可以自己坐了,还会发出啊啊的喊声。
出生不到一年的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别人逗他就乐,喂他就吃,有玩具就抓起来放嘴里,没玩具就抓着自己的脚丫玩。
程殊见到这样粉雕玉琢小孩子也被勾起了一丝母性,拿着宫女手中的拨浪鼓逗他玩。今日小皇子不太怕生,伸手就要抓程殊手中的东西。程殊故意拿远了一点不让他抓,小皇子就咯咯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像是见到了世间最好玩的事情一样。
程殊逗了小皇子一会儿,突然回头对春晓说:“不如还是在哀家这养上一段日子?”
“啊?”春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程殊说的是小皇子,“这……这会不会太麻烦娘娘。”
程殊回过头去继续逗着小皇子玩,似乎是笑得累了,小皇子张开藕节一样的胳膊要程殊抱抱。程殊笑着将小皇子抱起来:“哀家每日也没别的事,养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那就拜托娘娘了,奴婢每日都来看看麟儿。”
“这是应当的,毕竟你要是麟儿的娘亲。”
三言两语之间,小皇子就从春晓身边搬进了慈宁宫。
程殊亲自监督着给小皇子找了奶娘,所有的吃食都不经过宫中御厨,而是由慈宁宫的小厨房做好,经过三重试食后才会进到小皇子的口中。被褥每日都要更换,确保不会有人从中动手脚。
突然多出来的小娃娃,给慈宁宫带来了许多生机。小皇子皮得很,总是不睡觉,要所有人都陪着他,没有好玩的就开始哭闹。大概是福顺胖乎乎的身材十分招小孩子喜欢,小皇子每日看不见福顺就要哭。福顺只好放下手中的所有事陪着他玩。
与此同时,原先出天花的奶娘已经彻底移交到了内务府手中。几日之后,李宴到了春晓的宫中,次日春晓就得到了协理中宫之权。除了名义上还是个妃子,其余权力上都与皇后相差无几了。
***
次日,程殊原本以为春晓会来慈宁宫,却没想到先迎来了李宴。
当李宴站在慈宁宫门口时,看到了是小皇子骑在福顺背上的一幕,两边还各跟着一个宫女扶着他。小皇子啊啊地喊着,还上下一颠一颠,像是真的在骑马一样。
程殊这时正从殿里出来,见到这一幕时差点跳起来。“你们快让小皇子下来,安忠,你去让小皇子骑。福顺那老胳膊老腿,哪能这么折腾。”
宫女连忙将小皇子抱起来,小皇子两条腿胡乱地蹬着像是起码还没骑够。安忠苦着脸:“娘娘,不是奴才不想啊,实在是小皇子就想跟福公公玩。”
福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娘娘放心,老奴身上都是肉,小皇子坐着也舒服。”
“皇上驾——到——”宫外传来通报声,慈宁宫阖宫上下顿时跪倒一片。
李宴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又好气又好笑,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将小皇子抱起来亲了亲,似乎根本没看到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李宴此时就像个最平凡的父亲,将小皇子高高举过头顶,又轻轻放下来。小皇子认出来是父亲,扒在他身上就不愿意下来。
程殊在一旁冷眼看着父子之间的互动,李宴抱着孩子问:“皇嫂当真打得好主意,朕堂堂一国之君,竟然都不能随时见到自己的孩子。”
李宴身边的太监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便悄悄挥退了宫人,只留下几个贴身伺候的跟在身边。
程殊冷笑着说:“要不是皇帝多日闭门不见,哀家又何苦出此下策。”
李宴不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抱着小皇子一上一下轻轻抛着。小孩子咯咯的笑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十分诡异,福顺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但程殊没有丝毫退意,而是直视着李宴的双眼。
李宴却突然笑了:“皇嫂说得有理,这倒是朕的错了。”
“自然是陛下的错,”程殊说道,“哀家与束之有哪里对不起陛下,以至于让陛下如此对待。”
李宴笑而不语,但眼神中就像是在说,你自己应当明了。程殊几乎要气极了,她勉强还记得对方是一国之君,言语上也在尽力克制。
“陛下,若哀家没将小皇子留在身边,您是不是要躲着哀家一辈子。到时候束之名声尽毁,被清流文人所排斥,您正好借此机会将其罢黜,正所谓一举两得的事情。”
李宴依旧微笑着:“皇嫂这话是何意,朕何故和一个小小侍郎过不去?”
“为了什么陛下您自己知道。”程殊毫不客气地说道,“哀家知道在陛下眼里,束之的威胁甚大,但哀家可以保证,束之绝对没有任何不忠不敬的想法。就算有,堂堂大梁几十年威仪,要是能在陛下你手中葬送,您当真要怪一个小小的朝臣?”
李宴瞬间沉下来脸:“皇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朕不够格当这个皇帝?”
程殊死死地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心中连一个臣子都放不下,天下百姓又被您放在哪里呢?”
李宴的脸色黑得可怕,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福顺和伺候李宴的宦官腿已经开始发软,生怕过后就会被灭口。但程殊面上一片坦然:“陛下,治国之道永远不是清除威胁,而是知人善任。”
说完这话,两人似乎陷入了沉默的对峙。程殊比高大的李宴矮了一头,但她却毫无怯色,眼神像是要看到李宴心里。
“皇嫂的话,朕明白了。”李宴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看脸色也不太愤怒了。
程殊也放松了紧绷的表情:“陛下明白就好。哀家请陛下千万别忘了,您到底是如何当上这个皇帝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明天的更惹,明天申请断更一天。本文正文还有两万字即将完结,此外还有不定数番外几篇,最近在反复修改最后的情节。如果不出意外,本文在完结后会完结倒v,本渣渣在此恳请各位大大点一波收藏,收藏的大大们请不要取消收藏,请让我这个小透明吃上一碗拉面吧。鞠躬感谢了~拜托拜托
第50章 不见凶手
似乎是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李宴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愤怒。程殊看着李宴走出慈宁宫,就低声骂了句“白眼狼”。
福顺刚站起来,腿就再次软了下去:“我的娘娘哎,您可千万慎言啊。”
程殊将小皇子接过来抱着,怀里香香的小人给了她一点安慰。怪不得人们成亲后都想要个孩子,原来孩子有时候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小皇子完全体会不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嘴里叼着小布狗的尾巴,吧嗒吧嗒嚼得都是口水。
程殊看着小皇子,幽幽叹了口气:“委屈你再跟哀家住上一段时日吧。”
小皇子听不懂程殊的话,将手中的玩具一扔,伸着胳膊要福顺抱。福顺嘿嘿笑着抱住了小皇子,一老一小接着玩骑大马去了。
***
程殊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因此见到裴皇后的时候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裴皇后被叫到慈宁宫时,就已经明白程殊的目的。但她一张脸上是绝对的无辜:“娘娘所说何事,臣妾着实不知情。”
程殊盯着裴皇后看,怎么看都觉得她伪装得很好。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眼神,亦或是她自己派人私下去查,裴皇后都像是与此事无关。但她送去的奶娘得了天花又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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