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关在千味坊,明日送官。”
县衙虽没有开印,只是未到开印不得用官印,却并不妨碍审案。
吴里正也觉得事情重大,这事是必须要送官严办,不是能私下了结的!也不审问,两个人贩子咬死了陶二郎,那卖身契上面是他按的手印,吴子韵和陶二郎都不承认,也问不出啥来了。让罗平几个把人关到作坊的杂物房,等着明儿个送官。
村里众人议论纷纷,都对吴子韵和方二郎鄙夷的不行,骂着一定要把俩人弄大牢里去,“卖人卖上瘾了!卖了大儿子,见不赚钱,还想暗害胭脂,卖了胭脂,老寿星喝毒药,找死呢!”张氏哭惨了,韵儿虽然逃出去了,可是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是韵儿也坐了牢……还是不顾邱氏反对,跑到清园外面跪着,求吴子川和胭脂饶了吴子韵一回。
山根嫂子和杨石头媳妇儿几个都目光冷寒的看着她,“大郎和胭脂还哪一点对你们不好!?要不是大郎,你们现在别说儿子,连丫头片子都不会有。大郎看病抓药花的银子,还是他和胭脂自己挣钱还的债。教给你们挣钱发家,年年孝敬你们,还给你们盖个大院子。你们反倒怪大郎忘恩负义,是白眼狼。你们才是地地道道的白眼狼!”
“不仅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那七月半生的鬼娃儿自己不救,非得哭死哭活的塞到清园来。逼着大郎和胭脂收了他,害的他们到现在都没个娃儿!现在竟然还来暗害胭脂,要卖了胭脂。简直畜生不如!”
张氏被骂的满脸羞愧,面色青白,低着头流泪,不听不理。只求吴子川能放吴子韵这一会。她也知道事情严重,要是告到官府,吴子韵这辈子就完了。那县太爷又是胭脂的姐夫,肯定不会会判刑的!
胭脂一直昏睡着,没有醒过来。
吴子川一直守在床边,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
吴三郎痛苦的抓着头发,“都已经这样了,吴子韵为啥还要去害大嫂!?她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却还怨恨大哥大嫂!”
王迎春看他蹲在地上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咬牙。早知道,她绝对不嫁给这个没用的蠢货!天色渐渐暗下来。
张氏在外嫁的谢明前些天也跟到吴家村,不顾世人的眼光住进了吴家大院。
谢明阴沉着脸,过来叫张氏回家,“吴家闺女吴子韵既然做了,就要受责罚!你不要再在外面丢人现眼!”
张氏不走,看他的样子,心里埋怨觉得他见死不救,“韵儿她虽然不是你亲生的闺女,但是你也可以出言救救她,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她坐牢吗!?”
“她自己已经是两个娃的娘既然当初做得出,就该知道要坐牢的!你有这样的闺女应该不觉得廉耻吗?!”谢明拧着眉,怒道。
张氏悲愤的瞪着他,“她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你不管,我这个娘,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坐牢!”见她跪在地上不走,谢明眼里闪过怒恨,“你两个闺女都是被你教坏的!你根本不配做媳妇儿!”张氏痛哭着嘶喊,“那你休了我啊!”
谢明握紧拳头,面部微微扭曲。
清园大门打开,罗妈妈面无表情的出来,“吴家大太太还不要跪在我们家大门外了。把人害了,再求别人放过,天底下没有到哪都没有这样的理。律法是如何规定的,做得出,就得照律法受刑。即便你们家曾经养过我们少爷几年,你们也因此得到了价值不菲的报酬,两不相干了。你要是求,应该去县衙求,看县太爷可会为了你的哭求,而徇私枉法!”
张氏悲痛欲绝,大哭着喊,“大郎!大郎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了韵儿这一回吧!她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完了,我也不活了!”
罗妈妈看着她,抿了嘴关门,“既然吴大太太要跪,那就跪好了。只希望今夜不要下雨,否则吴大太太淋一夜冬雨,是要落下治不好的病根的。”
张氏脸色唰的一下,血色褪尽了。
谢明也僵立在原地。
罗妈妈关了门,转身去厨房端了饭菜,送到屋里,“少爷!要不要…救醒少奶奶?”
吴子川看着熟睡的小人儿,摇摇头。让小丫头安稳睡一觉。
罗妈妈不再说啥,放下饭菜,提醒吴子川吃饭,退出去。
吴子川没有看桌上的饭菜,坐在床边,握着胭脂的小手。脑子那些暗黑的一幕幕和如今的甜蜜幸福互相吞噬,思绪沉溺,让他几乎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仿佛握着这个小手,他就能握住暗无天日中的这一份光芒和温暖。
过了许久,罗妈妈悄声进屋,看到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少爷?”
吴子川深吸一口气,“端下去吧!”
罗妈妈张张嘴,微微叹一声,把饭菜又收拾下去。洗了手,到菩萨跟前上柱香。
黑暗彻底笼罩下来,阴沉沉的天,没有一点星光,只有清园屋里发出的微光。
冷风飕飕吹着,竹林哗哗沙沙作响。
张氏身子忍不住瑟缩,哭着趴在地上,叫大郎。
作坊屋里,被捆着的四人也在争执怒骂。
俩人竟然是人贩子,陶二郎觉得他被骗了!被害了!
俩人贩子却骂陶二郎骗了他们,害了他们。举人娘子,那岂是能卖的!?
陶二郎企图让吴子韵帮他顶罪,可卖身契也写了他的名字。祈求吴子韵,好话说尽。
旁边的两个人贩子却咬死了他不松口。
吴子韵心寒又绝望,“陶郎!你到底爱我吗?”
陶二郎忙不迭的点头,“我当然爱你了!”
要是以前,她听了会很甜蜜很高兴,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发寒,觉得这话不像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背了所有的罪,哄她的。
天渐渐亮起来,吴子川低声轻唤,“子妍!乖子妍!该起来了!”吴子川不由得叫起她现代的名字。
胭脂依旧睡着。
万妈妈也没有醒。
罗平几个已经准备好了,来问吴子川,“可以去县衙了!”
“那就准备走吧!”吴子川起身。
外面张氏趴在门口,似是昏过去了。
吴里正一夜都没有睡好,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这个里正免不了一顿责骂不说。怕是胭脂和大郎进京后,没有震慑了,会有更多的人打村里的主意。
杨石头和吴保根,吴大壮,吴铁山几个都天不亮就起来了,左右家里没有事,他们也跟着去官府做个证。
看到张氏昏睡在清园大门外,叫了吴三郎和谢明父子来把张氏弄了回去。
张氏闷吭一声醒过来,看天竟然亮了,哑着嗓子哭喊,“大郎!大郎!不要啊!放过韵儿吧!你要是把她送进了大牢,她这一辈子就全毁了啊!我求求你,就发发慈悲,放过她一条活路吧!”
吴大郎把胭脂抱到骡车上,看了眼张氏,“她自己若没有害人之心,谁也没法把她送进大牢。”张氏哭着磕头,“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过韵儿吧!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绝不会再害人了!你放过她吧!她都是被那陶二郎给骗了啊!”
“陶二郎骗她!?是她自己心思恶毒,自己作死,怨恨子川哥和胭脂。自己闺女要害人,你又往别人身上推,这种招术用一次就行了,次次都用,把别人都当傻子呢!”吴保根嗤笑。张氏脸色僵白一片。
“之前不是说陶二郎好,陶家好。要死要活的非得嫁去陶家吗!?”吴铁山哼了一声,跟吴子川说他们跟着去县衙。
吴子川点头,让其余的人不用去,“官府不开印,这案子定不了。”
吴里正也让众人都留守家里,他带了吴保根和吴铁山俩人帮着跑腿,和吴子川一行人,押着吴子韵和陶二郎,另两个人贩子上路。
吴子韵凄惨的哭喊,叫张氏救她。
张氏看着渐行渐远的骡车,想追,她瘸着腿,又在外面跪趴了一夜,冻的全身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骡车走远。
看她绝望痛哭,村里却没几个人同情她。反而议论,张氏这软脚虾,咋教的儿女。儿子现在还没看出来,俩闺女,一个贪嘴好吃又刻薄,胆大杀人。一个做作愚蠢,胆敢卖人。不管如何,吴家都是靠胭脂和大郎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和大院子。胭脂曾经也是她的大嫂,竟然因为嫉恨,怨恨,就暗害人家。
最后得出结论,“能生出那种闺女来,也不是啥好东西!”
张氏眼泪都快要哭干了,吴三郎搀她回家,抓着吴三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三郎!三郎你救救韵儿吧!救救你妹妹吧!韵儿要是坐了牢,她这辈子就毁了!她也要活不下去了啊!”
吴三郎红着眼,“她自己要去害人,我咋救她!?”
“你去求求你大哥!求他放过韵儿!她已经够惨了,要是再坐牢,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啊!”张氏哭。
王迎春阴着脸上来,“你自己求不来,就让吴三郎去。吴子川不给你面子,就会给三郎面子了!?”
张氏抓着吴三郎,哭道,“你大哥一直对你好!你求求他放过韵儿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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