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姜嬛颔首,皇后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来,她对着一旁的宫娥使了个眼神,后者意会,便立马福身道:“陶姑娘,请您出来吧。”
姜嬛看过去,就见陶嘉月正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从一山水的屏风后小步小步的走了出来,她今儿穿得素淡,就连发髻上盘着的也只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玉簪,似乎今儿来,便是特地过来伏低做小的。
可她生的美,就算穿着素淡,那眼眉也依旧灵动美艳,许是自幼熟读诗书的缘故,她身上倒是有种温和的书卷气。
其实她不适合嫁入广陵王府,因为她太过柔弱,就像是菟丝花般,需要攀附着男子才能存活,而广陵王府的几个儿郎,却是一个比一个,郎心如铁。
就算是没有她,她如愿嫁进去,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
姜嬛觉得自己是有几分怜惜她。
陶嘉月上前,乖巧的行礼之后,这才敢抬头看向姜嬛,昨儿他在姬以羡怀中,她还不曾好生瞧过她的面貌,如今见了,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可在惊魂未定之余,也带了几分怜惜瞧着她。
在陶嘉月见礼之后,姜嬛也起身还了一礼。
这时候陶嘉月才发现,这人儿的眉眼特别好看,如春水初生般灵秀逼人。
“既然你们俩也见着了,多的话本宫也不说了,如今也到了午时了,本宫乏了,便先去歇息了。”皇后在宫娥的搀扶下,懒懒的起身,将这座安静的大殿就给了两人。
两人一同福身恭送皇后出去后,陶嘉月便主动的挽住了她的手:“姜姐姐,如今这个时候,御花园的景色不错,不如与嘉月去走走如何?”
姜嬛看了她眼,慢条斯理的点头。
御花园的风景的确很好,可同时姜嬛也觉得十分闷热。
刚看见了一个凉亭,姜嬛便用手指了指,因着外头的日头实在是过大了,陶嘉月便随着她一同上去避暑。可等着她们上去后,不论在陶嘉月说了什么,姜嬛都不愿意在随她走,陶嘉月也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她在凉亭中坐下,命宫娥泡了壶茶来。
外头,骄阳烈烈。那日光,瞧上一眼便觉得自己都能被烤化了。
陶嘉月与她一同落坐,问道:“听闻姜姐姐是从肃州同临渊哥哥回来的。”
姜嬛点头。
“听闻肃州贫瘠,夏日极是闷热,可是真的?”见着姜嬛点头,陶嘉月低着头,极委屈与她说道,“可我一直很遗憾不曾和临渊哥哥去过肃州。”
“肃州虽然贫瘠,却是广陵王府的封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若是去了,会如何?”
姜嬛嘴角边的微笑一直都不曾落下,陶嘉月见了,还以为是她在鼓励自己说下去,她瞧着,心中大为感动,于是又道:“很小的时候,我就属意临渊哥哥了,纵然那时候临渊哥哥并不怎么受宠。”
“属意临渊哥哥那一日,我回去告诉了我的母亲,其实陶家家教甚严,哪里能由得我性子,想要喜欢谁,就喜欢谁,还不顾廉耻的倒贴上去,于是我被父亲责罚了一顿,那是我第一次给责罚,可我却无怨无悔,但后面等我受完罚,母亲这才告诉我,那是我的未婚夫,是我可以堂堂正正去喜欢的人。”
“那时我心中欢喜,无人可知。”说完,陶嘉月捧着脸一笑,“这种感觉,姜姐姐能明白吗?”
姜嬛微笑着继续点头。
其实她并不明白,过往十六载,从未有人在她的生命中提过情爱,她只知道,自己如今要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也是对沈家最好。
就算此刻,听着陶嘉月说着那些与他有关的过往,虽然心中却还是会惊起几分情绪的波动,但这种波动却能被她硬生生给压下去,不见半分阳光。
那些只能在阴暗的角落生根发芽的东西。
陶嘉月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她极亲昵的笑着,与她挨近:“怪不得,第一次见着姐姐,我便觉得亲近,原是这般缘故,命中注定我们便会成为一家人,对不对?”
“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聊天谈心?还是在准备一决雌雄?”姬以墨戏谑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
陶嘉月转头,听着他的打趣,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就连语气神态也比前几日温柔了许多:“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路过,便瞧见你们在这儿相谈甚欢的,多少有些好奇罢了。”姬以墨从外面晃荡进来,他着太子的朝服,瞧上去倒是要严肃正经很多,可一开口,却还是以前那般。
他刚一落座,立马就有宫娥上前准备倒茶,却被姬以墨伸手拦下,宫娥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不敢动,只听姬以墨笑道:“临渊怎么着,也称我一声兄长,我这个当兄长的,想要喝一杯弟妹亲手奉的茶,应该不算刁钻的事吧?”
姜嬛听后,从善如流的起身,将茶壶从宫娥的手中给接了过来,倒了一盏茶后,便真的双手拿着奉至姬以墨的面前。
姬以墨接过,低头喝了口:“果然,弟妹亲手斟得茶就是不一样,孤都觉得这茶比平日甘甜了许些。”
喝完,算是解了渴,姬以墨又道:“不过,你俩在这儿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与姜姐姐一见如故,说得也不过是些家常的话罢了。”陶嘉月明白姜嬛不会说话,便慢悠悠的开口。
姬以墨怀疑的在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可惜陶嘉月笑靥如花,另一个也是十分坦然,就好像真的像她说的那么一回事,他蹙眉不太明白,这两人见了,不该是争个你死我活吗?怎么就好的跟个姐妹花似的?
他看着姜嬛,又道:“孤认识一个名医,不若等着他来了,孤请他给你看看嗓子和脸,虽说不一定能恢复到你原先的模样,可到底也比现在好看的多。”
姜嬛对着姬以墨颔首,可神色还是平淡一如往昔,根本就叫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是韩公子他们要回来了吗?”陶嘉月算是自幼与他们一起长大的,他们身边的人,她自然也是都识得。
“嗯,接到了他们的信。”姬以墨说着,便从石凳上起了身,“父皇那还有事,孤就不陪两位了,告辞。”
“太子殿下慢走。”
到了御书房,就瞧见姬以羡正在认真的看着一张地形图,他过去反手就扣在了他的书案前。
姬以羡不悦的抬头,眉间已经快要拧巴到一起。
姬以墨拖了一张凳子,在书案前坐下,仰着头,眼巴巴的瞧着他:“你知道,孤在御花园瞧见谁了吗?”
姬以羡早就听闻今儿陶嘉月入宫的消息,能让他这般来说,也无非是陶嘉月和姜嬛遇上了,说句心里话,若是两人遇上,谁吃亏还真的说不清楚。
陶嘉月瞧着是有些厉害,不过也是瞧着罢了,典型的狐假虎威,至于另一人……姬以羡想着,一向平静的眼中骤然泛起了柔波,倒是将姬以墨吓了一跳。
姬以墨无奈的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你可别吓着,我刚刚可是瞧见你家那位同陶嘉月相谈甚欢的,颇有种想要拜个把子,再结个异性姐妹。”
“她一向如此,不必理会。”姬以羡倒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瞧他们还在肃州的时候,姜嬛对着朝雨的态度就知道。若非真真切切的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个男子假扮的。
009不太合适啊
用手撑着头的姬以墨还在那不敢走半步,他仰头琢磨他口中的话,想了半日还是不太明白,于是又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们会打起来?”
姬以羡倒是很实在:“暖暖不会吃亏的。”
“我有问你这个吗?”姬以墨觉得自己受到了敷衍,刚想拍案而起的时候,就听见后他父皇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太子,你在做什么?”
姬以墨双眉紧紧地夹着,瞪着姬以羡,然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回身,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敛好:“儿臣见过父皇。”
燕帝将手中的朱笔一搁,冷笑:“朕还以为你眼中没有朕了。”
姬以墨再次作揖:“父皇说笑了,儿臣心中唯父皇尔。”
对此,燕帝只冷冷一笑:“油腔滑调。”
虽是这般说,可燕帝也是有几分好奇的将打量的目光投到了姬以羡的身上,可碍于长辈的威严他也只能看看,却并不说话。
都说知父莫若子,一瞧着燕帝的模样,姬以墨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又舔着脸,继续问道:“真的不担心吗?早些时候你听见姜嬛被母后召去,你就火急火燎的,怎么对上陶嘉月,你就不急了?”
“难不成我母后要比陶嘉月更加可怕?”
姬以羡刚好将手中的事情做完,他将笔搁在砚台上,将东西拿起来,径直从姬以墨的身边绕了去,递到了燕帝的手中。
燕帝接过,仅仅只看了眼便满脸赞赏,他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多谢陛下赞誉。”姬以羡拱手。
燕帝将东西折上,搁在手边:“如今也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朕今儿去皇后那用,临渊也一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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