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苒冷静的面色微微波动,她怎会对他没有情?若她没情,一年之前就不会毅然决然的逃走;若她没情,就不会在离开了之后,需要夜夜抄写经卷,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才能聊以慰藉;若她没情,更不会为了他去闯宣室殿,在众臣面前对元帝以死相胁。
那年,漫天飞雪里,一人玉衫翩然,身姿潇洒,飞身纵跃为她摘梨时,她就平生第一次知道了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日,上元灯节,逐月桥畔,冷情的郎君为了逗她开怀,居然在街头舞狮作耍。那时,她心底就深深烙印了他的摸样,从此难忘…
初苒收回思绪,眼波流动,忽然笑得眉眼弯弯,里头甜浓醉人的情愫似要漾出来。玉手扶上萧鸢宽厚的胸膛,她与他贴的更近,歪头仰了小脸,惊世骇俗的话说得漫不经心:「昨晚盼儿一时情迷,倒教王爷难忘,盼儿真是该死。」
「王爷知道的,盼儿不过是个孤女,不懂那些个世俗礼教,行事不过凭心而为,王爷莫怪才好。」
萧鸢何时见过初苒如此摸样,宽阔的心膛重重起伏,似要被气得炸开:「凭心而为?不拘世俗礼教?你以为本王会信么!」
萧鸢已被气得胡涂,从前的盼儿是何等的青涩,只是一个亲吻,她便会吓得浑身僵硬,他还记得当时小桃告诉过他,在那之后盼儿一连几晚都不能安睡,神思恍惚。如今过去种种还未曾远逝,眼前的人也还是那人,怎么就人事两非了呢!
初苒粉唇含笑,小脸堪怜。
萧鸢冷冷一哼,狠狠揽过初苒的纤细的腰肢,只轻轻一送便将她置于桌案之上,初苒的惊呼还在喉中,萧鸢已伸手探入交领的蝶绣云裳两向扯开。莹洁如玉的肩,青稚玲珑的浑圆…暖暖的秋阳照进窗里,在初苒悬空的脚下颤抖斑驳。萧鸢隔了月白的罗裙跻身在初苒腿间,大掌重重揉捏了那柔软的玲珑,又一路向下朝那妖娆的腰间探去,云裳堪堪挂在初苒曲起的臂弯上,才没能彻底滑落。
没有了黄昏的半掩,初苒的美好一览无余,萧鸢气息渐重,下腹灼热,生硬的抵在初苒身上,本来只是一场惩戒的假戏,如今却眼看就要失控。
萧鸢眸光迷乱,喉中发出动情的叹息,动作愈发温柔缠绵。他俯身含上那粒如樱的嫣红,初苒猛地一颤,狠狠咬了下唇咽回不可抑制的轻吟。她玉手芊芊,攀上萧鸢的颈项,努力将唇凑近萧鸢的耳畔:「王爷,盼儿已非处子,与王爷这般无媒苟合、白日宣淫,会不会被治了媚主亵渎的罪?」
略带委屈的娇嗔似燕语呢喃,听在萧鸢耳中却如同晴天惊雷,他蓦地抬头。
见萧鸢一脸震惊,初苒倏地笑了,轻轻浅浅地解释道:「王爷自是不会嫌弃了盼儿,可若是盼儿不说,就怕王爷一会儿失望…」
初苒傲然的眼中,流露出挑衅。
她倒真不是使诈,这副身子是玉容华——顾玉姌的,玉姌乃是元帝的嫔妃,曾受元帝宠爱,怎可能是处子?佛莲只不过令这躯体死而复生罢了,可不是重新投胎。按理,她当然已不是黄花处子了才对。
萧鸢凝看着初苒的眼,那一泓清潭虽然幽深,却沉静坦然,无畏无惧。萧鸢脚下发软,周身如陷雪窟一般,僵硬冰冷。他不信,他根本不信他此时此刻听到、看到的一切,但是初苒没有半分作伪的眼眸,却令他忽然失去了探究真相的勇气。
他冷冷地抽身而去,其实早已脚步虚浮,到了门边,萧鸢背身站定:「你已在本王手中溜走过一次,这一回,不论你说什么,心中作何打算,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休要幻想能再离开本王身边半步!」
初苒微拢了衣衫,大眼里光芒流转,她看着萧鸢的背影,悠然道:「既然王爷如此舍不得盼儿,那盼儿就再多住几日。盼儿只望终有一天,王爷能放下执念,真正看得清——谁才是那个能与王爷白头偕老的人。」
萧鸢身形微晃,初苒却已敛好衣衫徐徐离去。
走过呆立的萧鸢身边,初苒玉瓷般恬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勉强。她眼神悠远,笼起的玉手已握住了袖中的一盒脂膏。
此后,初苒便一直闭门在房中不言不语。涂抹了脂膏的手,无意识地搭在窗棂上——昌勒城不过弹丸之地,只要穆风还在这里,用不了两三时辰就能循了香饵的气味找到她。
萧鸢不肯放她离开,她却一刻也不能多留。
从这两日听来消息看,百乌已经没有了反扑的能力,纵是要报复大晟、报复聂焱,百乌圣主也需得坐稳了圣位才能再行谋划。王吉符已死,舜纯被囚,还未肃清的就剩耿默和暗族余孽。萧鸢大军已在昌勒城驻扎,既没有回建州的意思也不曾主动出击,目的显然是在此阻截耿默,抑或是在等待元帝的下一步指令。
傀人仍在局部肆掠,战场的凶险,战局的瞬息万变、不可预知,初苒都已亲身经历。刀箭无眼,她怎忍心看到萧鸢因为她分心而受到伤害…
寻找了整夜,再次无果而归的穆风早已失了镇定,他最怕初苒是病倒在了哪处无人的荒郊。可这次他回到昌勒城,才刚走出几步,就觉得惊喜从天而降,他循到了香饵的气息!那是乐家独门追踪之物,得到这个信号,就无异于找到了初苒。
穆风欣喜万分精神大振,跃上屋顶,循准了方向便朝前方疾掠。但越是靠近香源,他就越觉心惊——前方那座大宅分明就是懿王萧子珩的临时行辕。
第141章真实的谎言
穆风稳住身形,躬身自屋脊上小心地靠近。
虽然现在是白天不宜行动,可见不到初苒,他实在不能安心。乐熠走时就千叮万嘱,教他切莫要在懿王面前漏了口风,他也只当懿王那里需要避嫌。可他万没料到初苒如今会被困在懿王行辕内,穆风直觉初苒是遇到了难言的困难,否则,她何须用这样的方式向他传讯。
穆风极谨慎地选择着靠近的路线,那懿王本就武功高强不说,密云十八骑更不是吃素的。
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他选定了一间守备森严的大屋,匍匐在瓦顶上,小心地揭了瓦片向下看去。屋内果然有一人端坐桌前——蝶绣的云裳、月白的罗裙,身形娇俏、气韵沉静,不是初苒是谁。
大屋房梁极高,与初苒很有一段距离,若然呼喊必定惊了守卫。穆风有些发愁,见身旁有几棵瓦松,他便轻轻掐下寸许,扣在指尖发力一弹,那截灰绿的瓦松便悄无声息的飞如房中,稳稳地插在初苒鬓边。
初苒安坐不动,端了茶盏轻轻就唇,更不曾抬头。
穆风皱眉,待欲再想其他办法,却见初苒已搁了茶盏,随手一拂鬓发,那截瓦松便落入她袖中。穆风顿时心中一喜,端坐在桌前的初苒似是百无聊赖的曲肘支颐,另一只手指尖蘸了茶水在桌面上比划,穆风会意,忙俯身细看。
初苒手指移动的极慢,即使没有水渍,穆风也已辨出那是个「夜」字。这是让他晚上再来么?一字写完,初苒便拿顺手锦帕拭净桌面,片刻后,她又划出一字,穆风也看得清楚,是个「温」字。这回,初苒拭净了水渍,便不再动作,只是拢了手端坐。
穆风匐在瓦顶上暗忖:「温」应该是指温氏兄弟吧,因为荻大师还留在昌勒城,所以作为铁血护卫,温氏兄弟当然暗护左右。只是,娘娘怎会知道荻大师还留在此地?穆风不解,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头纠缠。看娘娘的意思,似乎是让他夜间带了温氏兄弟前来一同救她出去。
想到这里,穆风忽然觉得心头敞亮,如今时局敏感,懿王对大局举足轻重。不管懿王为何囚禁娘娘,娘娘的意思显然是不想与懿王正面冲突,也不想让懿王知道她的去向。须知,他与温氏兄弟都有一个共通特点就是——既与元帝不相干,又令懿王陌生。这样一来,即使他们露了行藏,懿王也寻不到娘娘的真实下落,更不会因此而与皇上交恶。况且,温氏兄弟真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然只是单凭他一人之力,想要要救走娘娘,还真有些困难。
看初苒再没有什么别的明示,穆风也自觉已领会了初苒的意思,便轻轻盖回瓦片悄悄离去。
良久,屋内的初苒仍呆坐在桌前,保持着一个姿势——她在等待穆风的回应。直到初苒坐得肩颈僵硬,她才确定穆风已会意离开了。初苒悄悄地松一口气,眼底终于有了些笑意。
更可喜的是,方才她写「温」字,不过只是试探,结果穆风却没有表示异议,那就是说,温玄屈真的还在昌勒城里。初苒早料定荻大师是不会跟元帝回晟京去的——一位国君,自己的国家还在水深火热,他怎能越走越远?荻大师孤身前来大晟的目的就是求助,现在元帝已重掌主动,接下来就要肃清暗族、灭了耿默。荻大师的目的已然达到,又怎会再跟着元帝回晟京去。
所以,初苒第一个想到找温玄屈帮忙,不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功夫好、口风紧,初苒更是想让穆风藉此也给荻泓通个气儿。她着实需要一个了解内情的人帮她稳住并劝说萧鸢,她怕她一走了之后,萧鸢震怒,心烦意乱会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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