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才点头称是。
浅夕脑中早已乱成一团,只得草草嘱咐一番,三人一。
外头月黑风高,白毓、韦天枫仍是乘坐马车,秦阆则带了浅夕信步回去。
到了街角,四人正要告别。
「当心!」
韦天枫陡然大吼,奔雷剑「铮」得出鞘。
「嗤!嗤!」暗夜里划过几道银光,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秦阆护了浅夕、白毓,躲在车后。
知道秦阆颇有身手,韦天枫击落暗器,便朝黑暗中刺去。
两个黑衣人显露了身形,与韦天枫战在一处。
「快走!」
巷战对四人不利,只怕后头还有来人,韦天枫当机立断,让秦阆护了二人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秦阆扶二人上了车,从靴中抽了短剑出来,在马臀上一刺,马车便飞也似得朝秦府方向奔去。
车厢里,顾不得思考是何故遇袭,白毓取了佩剑,挡在浅夕身前。浅夕一脸镇定,拔下发上金簪握在手中,看的白毓心头一酸。
「嘶」蛇一样的长鞭,凌空袭来,缠缚住奔跑马儿。
马儿挣扎倒地,痛苦嘶鸣。马车去势不减,轰然翻到。
又是两个黑衣人跳出,拦住巷口。
「四妹,你怎么样!」秦阆目眦欲裂。
第142章真疯
浅夕除了额角撞在坚硬的车顶上,其他并无大碍。
两人刚在秦阆的帮助下,从砸烂的车门中爬出,两个黑衣人便执刀而来。
白毓自幼习剑,仓皇之中,尚能抵挡一人;浅夕手无寸铁,只能手握金簪,灵巧地躲在秦阆身后。
韦天枫远远见了三人窘境,愈发将手中重剑舞得虎虎生风,顾不得留活口,三两下解决了面前的二人,便朝巷口纵跃而来。
白毓疏于实战,捉襟见肘之余,不慎被地上缰绳一绊,摔在翻倒的马车上,长剑脱手。
刀光凛冽,接踵而至。
「毓儿!」
余光瞥见,不及思考,浅夕便如六年前一般,飞身护在弟弟身前。
「四妹!」秦阆根本不料浅夕会舍身救人,回头看时,刀光已到了浅夕头上。
「嗤!」枫叶镖凌空而来,正中黑衣人咽喉。
长刀当啷落地,秦阆还未回神,一直与他缠斗的黑衣人,又举刀朝姐弟二人袭去。
「噗!」刀剑入肉的声音。
身着大氅的高大身影伫立二人身前,手中短剑已经洞穿黑衣人的心口,正是慕容琰。
抽出鹿鸣剑,黑衣人死狗一样委地。
随后而来的红蒹气喘吁吁站定,接住了慕容琰扔来的短剑。
「王爷,您…」红蒹眼尖,指着慕容琰肩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肩窝里鲜血洇开。
鹿鸣极短,慕容琰去势又狠,肩头便被黑衣人长刀所伤。是避不开,实在是怒火中烧,分了神。
危机骤解。
浅夕惊魂未定,犹扳了白毓的脸细瞧:「毓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白毓早已难抑心中震惊,呆看了浅夕,一动不动。唬得浅夕从上到下,胳膊、腿上一通翻看。
韦天枫垂手不语;秦阆扶额望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红蒹和陆昌则大眼瞪小眼,一时气氛诡异。
秦阆实在看不下去,轻咳道:「四妹…」
「你还要摸到何时?」慕容琰声音阴冷,所有人都在心里打了个颤。
浅夕陡然清醒,忙放下白毓,七手八脚起来站好,也不敢看他。
「这,这…」
垂着眼的浅夕,忽然指着地上黑衣人的尸身惊呼。
众人皆低头看去,尸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变得黑紫,已经开始溃烂。
韦天枫迅速奔回巷中,那两具尸体也是一样,烂的还要更厉害。
陆昌挑开黑布面罩,面目早已看不清了。
「这些人是何来历!」浅夕忍不住望了慕容琰相询,陡然看见他肩上的血渍,不禁伸手:「王爷受伤了么…」
话没说完,慕容琰已经阴沉了脸,拂袖而去。
他生气了,这次是真生气了…
浅夕看看左右的人,陆昌已避开自去善后,红蒹撅了嘴,一脸都是「小姐你真后知后觉」的表情。
韦天枫见已无甚线索好查,便带了白毓告辞。
浅夕兀自深度纠结在要不要去追慕容琰的问题上,秦阆过来聊胜于无的安慰道:「王爷不是小气的人,天色不早,还是回去吧,不然母亲又要担心了。」
这似乎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再有三日她就要过门了,却还在与其他男子邀约;自己的夫君受伤了,看也没看一眼,倒关系起「外人」来。
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浅夕难以预想三日后自己的悲催。
回到晖露园,身心疲惫,浅夕半梦半醒睡了一觉。清晨起来,还未及梳理昨晚之事,就看绿芜一脸凝重进来:「小姐,三小姐她…疯了!」
「疯了?她又发什么疯。」漫不经心,浅夕实在懒得再理会这个纠缠不清的三姐。
「是真疯了!」言语艰涩,绿芜也觉匪夷所思。
浅夕眨着眼,这才理解了绿芜的意思。
「好好儿的,怎么说疯就疯了?知道是什么缘由么。」
绿芜摇头:「老太太正在上房问话呢,不然,小姐去瞧瞧!」
多半是那盏酒…姑息便是养奸,二姐姐也是好手段啊!
浅夕心里五味杂陈,整装出门。三日后,她就要出阁了,这个家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北苑上房里,窦老太太刚去看了秦月曦回来。那脱了人形的鬼般模样,实在令老人家寒心。
「查!好好儿的人,不为什么就疯了?我还没老糊涂!」
相比老太太的气愤,严氏冷淡到诡异,痴坐在宽椅上,唇角低垂,眼袋高肿,发髻中竟然生出几丝白发来。
洛氏、李氏皆不说话。
管妈妈进出查问,折腾到午间,也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氏已经身子不支,喘嗽着被月潆搀回去。想着洛氏也是有身子的人,老太太索性挥挥手,让诸人都散了。
浅夕也带了彩薇出来,秦月澜一直尾随到花径上,才开口唤住浅夕,急急解释:「四妹,我并不知那药可致人疯癫!」
大约是听说了秦月曦的惨状,也于心不忍了吧。
浅夕漠然回头:「我知道,不然二姐也不敢以身试酒,凡事总有个万一。」
秦月澜见浅夕神情冷淡,红了眼道:「真的,我只是听丫头说,三妹要让四妹你在家宴上出丑!才寻着机会换了盏子,想着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里知道三妹这样心狠。」
「她心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二姐姐不必耿耿于怀。」浅夕转身又要走。
秦月澜总觉浅夕这话,是在暗讽她的狠心比起秦月曦也不遑多让,当即福身一礼到底道:「三妹妹这次罹祸,确实我的错,我不该一心只想让四妹欠我一个人情,便把那酒盏换给她。是我思虑不周!可我也是为了母亲,为了弟弟、妹妹,四妹妹你不知,祖母她…」
潸然泪下,浅夕从未听讷言的秦月澜说过这么多话。
以德报怨也好,以恶报恶也好,一个人只要肯说实话,肯直面自己的真心,都不是大奸之人。
「二姐姐言重了,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随我来。」浅夕扶了秦月澜起身,一同往晖露园去。
秦月澜见这般情况下,浅夕还要给她找了台阶下,顾及她的颜面,愈发愧疚起来。
第143章改过自新
然而,浅夕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让秦月澜愧疚。
平心而论,秦月曦落到今日之下场,实在是自作自受。一个已无救的人,还有甚么话好说。浅夕真正担心的是秦月澜,怕她什么都搁在心里的人,着了心魔。
也不知祖母到底是怎么处罚李氏,如今三房内宅这一摊子,重责都压在秦月澜一人身上,浅夕只怕哪一日秦月澜不堪重负,移了心性,也行使起鬼蜮手段来,岂非为时已晚。
两人坐在小院儿里,浅夕温颜聆听,秦月澜到底将心底儿里的话都倒了出来。
什么芍药如何受了丹桂引诱,在三房里替二房做眼线;中元节那日,芍药如何害得月潆掉落御河;母亲从前又是如何做了错事,以药设计了几个姨娘和孩子,最后被二房告到老太太那里…
最后,终于说到,窦老太太放了狠话:只待她和弟弟的亲事定下来,秦修远和李氏就必须回到祖籍山里去,守祖祠。
秦月澜哭道:「山千里之远,地处贫瘠。纵然我们姐妹可以出嫁,棣儿又怎能不在爹娘跟前侍奉?那不是摆明了让人耻笑他不孝么!若是让棣儿跟了爹娘一道回山,什么前程、志向,便都不要提了…他自幼勤学…」
秦月澜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浅夕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四妹妹你!」秦月澜不禁愕然,心下恼羞。
「我当什么事儿,竟让姐姐愁成这样!」浅夕也觉得自己不该笑,可是她之前委实是被秦月澜的架势给唬住了,哪里想到是这样简单的事。
「二姐姐,你可还记得方才祖母说过的一句话?」见秦月澜恨不能愤而离去,浅夕忙缓和气氛:「祖母说,她还没老糊涂呢!其实,祖母岂止是没老糊涂,她老人家还是这宅子里最明白的人,是主心骨呢!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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