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瑜目光微沉,“兮兮是兮兮,你是你,你们不该比较,也做不了比较,没人不想见到你。”
齐锦镯忽然流下眼泪,她捂住了脸,声音哽咽,“可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都入不了你们的眼。”
她蹲下身,将脸掩藏在膝盖里,模样悲戚。
我心中不忍,走到她身旁,将锦帕递给她,“齐小姐,不要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泪眼,定定看着我,却未伸手去接那锦帕。
我将她脸上被泪水浸湿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轻声道,“齐小姐你刚才行色匆匆,定是为了沈公子急坏了,我知道你定然很担心沈公子。”
她目光委屈,却终是将帕子接了过去。
一旁沈舒源叹息一声,道,“罢了,你要看便给你看。”说着,他掀起自己受伤的左臂,之前缠绕的布巾上此刻已经沁出一丝鲜红。
齐锦镯站起身来,看着那伤口道,“父亲知道我心系于你,所以才决定在朝堂上助你,条件是你要娶我为妻,他已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包括沈丞相的事,我这些日子都与你在一起,每每遇见三皇子,你的目光便变得不一样,我猜想三皇子遇刺一事与你,看来有关果真如此。”
她低下头,轻轻触摸那伤口,眼泪又流了下来,“痛不痛?”
沈舒源垂眸看她,顿了片刻,轻声道,“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你都流血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哽咽道,“父亲说皇上下令不放过任何一人,即使皇亲国戚都要彻查,只要是左臂受伤必要严问,他们迟早会发现你的。”
沈舒源道,“这件事你不要再管,快些回去吧。”
齐锦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径直盯着他的眼,“我知道你答应父亲的要求并不是真心,其实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这些我都知道,我每天烦你,你一定很气恼……”她忽然一笑,“即使是再讨厌我一点,我也无所谓了……”
她话音刚落,却见她猛地拿起一旁烛台往沈舒源伤口贴去!
烛火闪耀,一股烧焦的气味随即在屋里蔓延开来,沈舒源闷哼一声,吃惊的看着她。
齐锦镯已是泪流满脸,只看着他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玉瑾瑜猛地将她拉过来,“锦镯,你在做什么?!”
她怔怔看着沈舒源,“舒源哥哥,我好怕他们把你抓走,只要他们认不出刀伤,你就不会有事是不是?”
齐锦镯一步步后退,忽然抽出腰间短剑猛地在自己左臂一划!
霎时鲜血溢出,她却不管不顾,只紧紧看着沈舒源,哭着道,“我伤了你,便把这条胳膊还给你!”
血腥气入鼻,我的头又开始晕乎乎的了,玉瑾瑜目光担忧的看着我,我向他摇摇头。
所幸血腥气并不浓厚,眩晕感很快便消失了,齐锦镯伤口的血不能不顾,我欲将她伤口包扎好,她却是一直哭,只道,“快看看舒源哥哥,先看看他的伤……”
沈舒源的伤口全是烫伤的红痕,已然看不出曾经的刀伤。
玉瑾瑜走至长廊边,似在对店小二说话,“去寻大夫过来。”
随即我便听见有脚步声跑出了客栈。
玉瑾瑜走回来,看着哭泣的齐锦镯道,“你这又是何必,有我在,我自然不会看着舒源出事。”
齐锦镯仍是低声抽泣。
沈舒源慢慢向齐锦镯走来,低声道,“罢了,我不要紧,你不要哭了。”
齐锦镯抬眸看他,“舒源哥哥,你真的会恨我么……”
沈舒源目光复杂,最终摇了摇头,他嘴角轻轻一扯,“恨你作何,你又何必弄伤自己?”
第51章 交心
如今沈舒源左臂上的刀伤已经被遮掩,眼下倒是不用再想计策阻止士兵查看他的胳膊,齐锦镯虽然烫伤了他,可这的确也是最省事之法了。
大夫很快将他们二人的伤口的处置好,不过片刻,大批官兵便进了客栈。
见了玉瑾瑜,他们皆恭敬行礼,又看了眼沈舒源,为首的这才道,“四皇子,皇命难违,陛下下令严查三皇子遇刺一事,即使朝中大臣已不能免除,还请四皇子体谅。”
眼下他们即使要查也是查不出什么了,玉瑾瑜摆了摆手,“韩卓,你因公办事,本王自然理解。”
沈舒源自己已经掀开了衣袖,上面烫伤的红痕还未消散,他道,“本官不小心受了点伤,若是大人想详查,可走近了再看看这伤。”
韩卓面色微凝,“沈大人的左臂怎么……”
我与玉瑾瑜同时看向齐锦镯,她的眼圈仍是红的厉害,好在很快她便会意过来,捂住伤口挡道了沈舒源的面前。
“本小姐的左臂也受伤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查查?!”
她面露不善,韩卓抱拳道,“行刺三皇子之人身形明显是男子,齐小姐乃女儿身,自然不用查您了。”
齐锦镯哼了一声,“你们来得还真是时候,本小姐刚才正与你们同僚沈大人交手一场,他气我,本小姐不高兴便用烛台烫伤了他,你们如今碍了本小姐的眼,你们说,本小姐该怎么教训你们?!”
说完,她忽然抽出短剑直指韩卓,“你们快滚,若不然本小姐要你们好看!”
齐锦镯乃是当朝大将军独女,她的嚣张任性在皇城无人不知,如今这般行径倒也合乎她平日作风。
韩卓显然是不想激怒她,既然沈舒源不是刀伤,她这么一闹,他想来也不愿再蹚这趟浑水,向一旁玉瑾瑜躬了躬身,他又道,“既已搜查完毕,下官就告退了。”
一行人匆忙离去,齐锦镯看着他们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这才将目光看向了沈舒源,“……我走了。”
她极快的出了客栈,很快便没了踪影。
沈舒源怔怔站在那里,低垂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齐锦镯恐怕是极为脆弱的,若是此刻沈舒源不闻不问,她恐怕真的会死心,可我看沈舒源的样子,却又有一丝落寞的意味。如若真的对齐锦镯没有一丝感情,他怎会这么多年如此包容照顾于她,有时候当局者迷,恐怕沈舒源都不曾明白过他自己真实的内心。
我道,“沈公子,天色不早了,齐小姐又受了伤,她此刻匆忙离开,路上无人照应,到底是不妥。”
沈舒源看向门外,片刻之后忽然握紧了手心,奔了出去。
“你倒是用心良苦。”玉瑾瑜看着我,轻笑一声道。
我叹道,“看得出来齐小姐真的很在乎他,而且沈公子并不是所表现的那般对她冷漠,这段日子他们几乎朝夕长处,想来也并不是没有感情。”
沈舒源目前来至少是安全无虞,我与玉瑾瑜便不便停留在这客栈内,很快回了王府。
明日便是姜国国主来访之日,按照习俗理应皇子在城门相迎,如今**讲究长幼有序,然而二皇子如今双目不变,玉瑾辰又受了伤,迎接姜国国主一事便交予了玉瑾瑜,临时受命,他事情便多了起来,刚回到府邸不久,便被皇帝召见进宫。
“我刚接手此事,想来父皇定是有诸多事宜交代于我,今夜恐怕是回不来了。”玉瑾瑜握了握我的手,“你今日早些歇息。”
我点点头,将大氅披在他肩头,“外面风大,此刻又入夜了,仔细身子不要受了风寒。”
他在我额头轻轻一吻,遂上了马车。
只是刚过没多久,管事却来报沈舒源过来求见。
我忙去了大厅见他,他脸色像是有些着急。
我道,“沈公子,如此行色匆匆,是有何事?”
他手里抓着一包东西,隐隐泛出一股草药气息,顿了片刻方道,“我今日赶去齐府见锦镯,她却闭门不见,她的侍女说她回去以后便不吃不喝,如今她刚受了伤,且伤口只是简单包扎而已,我恐她身子吃不消,可却见不到她人,兮兮,我……”
他蹙眉,模样纠结。
我微微一笑,“沈公子是不是希望我去齐府看看齐小姐?”
他终是点头,又道,“我知道这事恐有不妥,锦镯性子娇蛮,对你一直有所误解,只是我实在找不到合适之人,若是兮兮你不方便的话……”
我道,“这有何不方便的,我去就是了,整日待在这府上也甚是无趣,我还要多谢你给了这机会出去看看呢。”
我将他手中药包接过,“这是给齐小姐的?”
沈舒源点头,“都是上好的疗伤药,想来对她伤口恢复该是有效。”
我道,”沈公子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妥。”
“多谢兮兮了。”沈舒源一双眸子终于带上浅浅笑意。
齐府大门之外,我报了名字后,那侍从道是将军进宫了,他将我迎进了大厅,说是去禀告小姐。
只是我等了许久也未见到齐锦镯,那侍从满是歉意看着我,我笑道,“沈公子托我带了东西给你们小姐,这东西我是定要交到她手上的。”
想了想,我又问,“你们小姐还是不曾进食么?”
侍从叹了口气,“小姐从回来后便一直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里。”
我摆摆手,“请她出来想来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我自己却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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