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着许染衣如何的哭求,只这一件事,无上长公主决不松口。
京城令随着魏远志一进到院子,看到太子的侍卫,着点儿吓坐地上。
本以为承平伯对上文昌侯。
若早知道这里有这几尊大神,打死他也不敢来啊。
现在不来也来了。
京城令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进,跪地上先给太子行礼。
六品在老百姓眼里或许了不得。
但太子眼里,跟平头百姓,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轻声说了句:
“免礼吧,魏姑娘被人冤枉的事,你可要好好查,仔细地查。孤不管,孤就在边上看着。”
京城令……
你都已经判定魏姑娘是被冤枉的了,我还查啥啊?
京城令心里这样想着,从地上爬起来,嘴上却连声地说: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花嬷嬷说:
“太子爷这话就差了,到底不是不冤枉,总是要查了才知道。”
说完,转过头对京城令说道:
“大人,今日成亲的许姑娘,可是驸马爷的侄女儿,大人可要仔细的查,别让人冤枉了许姑娘。”
京城令的汗都下来了。
这回是彻底地不敢接话。
京城令都快哭了。
你们都是被冤枉的,我才是那最坏的。
呜……
我好想回家去啊。
现在辞官行不行啊?
京城令一抬眼,对上了太子和善的笑脸。
再笑,人家也是太子。
京城令转头,便就撞上了花嬷嬷那沉着的脸,和警告意味十足,凌厉的眼神。
无上长公主的臭脾气,是京上出了名的。
魏芳凝却是不急了。
除非无上长公主,或是太后来了,或许事情有些难办。
但这点子小事,肯定是请不到这两个人的。
花嬷嬷除非疯了。
京城令顶着一头的汗,不来也来了。
案子也只得审下去,他是不敢拿南厅当成他的衙门正厅,审案子的。
躬着身子与文昌侯说,让搬个桌案来,放到南厅院中,勉强做个衙门。
由于有太子坐镇。
就是指着花嬷嬷,文昌侯倒也不敢太过拂逆。
只得支使家里的下人,听京城令的使唤。
京城领也不敢背北朝南。
而是背南朝北的安了座椅。
还冲着太子,讨好地笑了笑。
他官职低,没有机会进宫,接触到太子的机会简直是无。
平日见也是太子出行,远远的,透过人群,匆匆看那么一眼。
花嬷嬷京城令倒是常见的。
京上人家打官司,多有求到无上长公主府上,都是花嬷嬷出面与他打交道。
好处自是没少吃。
但此时他是不敢明着徇私。
京城令在哪儿蘑菇着,虽然他也不知道盼着什么。
反正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对于魏芳凝的事,只要是京上人家,没有没听过的。
毕竟与人私奔,无论什么时候,也是一件极为轰动的事件。
更何况魏芳凝又是那样被寻回来的。
其实只要长个脑袋,都会觉得事情蹊跷。
京城令又不傻,难不明白内里蹊跷?
花嬷嬷给了文昌侯、许横夫妻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眼神。
院中来赴宴的宾客没有走的。
此时正好围观当观众。
桌案摆好了,京城令也不敢坐啊。
远远地冲着正对着的屋内的太子点头哈腰地笑。
然后一会摸摸这儿,一会儿弄弄哪儿。
竟然一拍大腿,想起没有惊堂木。
吩咐衙役回衙门去拿。
太子笑盈盈地与魏芳凝说道:
“魏姑娘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徇私。”
魏芳凝摇头说道:
“好像一会儿许姑娘就来了吧?”
太子并不着急,笑道:
“来了更好,你就瞅着吧,表妹是个懂礼的,那嬷嬷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个魏芳凝倒是信。
只要太子乐意,魏芳凝清楚,他惯会骗人的。
只是她祖母怎么还没有来?
魏芳凝十分的奇怪。
按理说,她的事,她祖母听魏昭说了,应该会将手上的事全都放下,立时便就赶来才对啊。
太子瞥了眼魏芳凝,薄唇一抿。
一月二月两个,见魏芳凝总是往门口望,也抿下了笑。
就在京城令在哪儿蘑菇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喊了声:
“许娘子到。”
由于许行书说许飞没有封爵,别人不能越过许飞去。
无上长公主想让梁太后下旨,封许飞个郡王。
梁太后不肯。
对于许行书儿子没死的事,梁太后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无上长公主没法子,也不敢让梁太后给许染衣封郡主。
所以,宫中内外,都以许娘子来称呼。
许染衣虽然连个郡主都不是,但梁太后给她的仪仗,却是比齐公主的。
就见文昌侯府正门上,一对一对排列的彩衣宫娥,美若天仙。
宫娥们进来,分两边站好。
正门外停了一辆十分高大,四角吊着金铃,华盖流苏的马车。
花嬷嬷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满面喜色地冲了出去。
边笑,花嬷嬷边说道:
“娘子可算是来了,让老奴好等。”
花嬷嬷是无上长公主跟前得脸的嬷嬷,自是有那脸面去挑马车的车帘,伸出她那保养得极好,微有些胖,像微发的馒头似的手。
里面先传出一个极为悦耳,像是银铃的声音道:
“太子哥哥真在这儿?”
正文 31 恶意
花嬷嬷笑道:
“老奴生了几个胆子,敢骗小娘子?太子爷可不是真在这儿,又在哪里呢?”
里面传出一连串地笑声,然后便就见一只纤柔细嫩的手,搭到了花嬷嬷微胖地手上。
手指细长,指尖染着豆蔻。
院中看热闹的客人,有那好色的,眼里已经闪出垂涎的眸光来。
但见车帘微动,先露出头顶来。
头发乌黑,梳了个垂鬟分梢髻,头上别无它饰,只在分鬟根处,簪了两颗珠子。
两颗龙眼大小的粉色珍珠。
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待到许染衣下到车下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就觉得眼前一亮。
果然美若仙子。
小姑娘进到院子里,瞅也不瞅别人,只是一叠声地问:
“太子哥哥呢?”
然后一抬头,便就见太子南厅上坐着。
许染衣提起裙角,小跑着往厅里去,笑道:
“太了哥哥总也不到我家里来,难为我那样惦记着太子哥哥。”
就在看见许染衣车驾的那一瞬,太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很快的,便就被太子给掩饰下去了。
魏芳凝瞅了眼太子,又瞅了眼许染衣,往后靠了靠身。
许染衣外面看起来有多么的善良可爱,背地里,就有多么的可怕阴险。
上辈子,许染衣爱而不得,做出的疯狂事。
魏芳凝光想,就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许染衣进到厅上的时候,太子脸上,已经换上了极温柔的笑。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将许染衣扶住了,极温柔地笑说:
“孤又没有分身之术,梁家几位妹妹每日家让孤陪着她们,孤又有什么办法?让人喊你一起,你又不肯来。”
许染衣虽然在京上横着走,但染家是染太后的娘家。
那几位姑娘,又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儿。
无上长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还是分得出远近。
知道在京上,唯有梁家不能惹。
自然也就叮嘱许染衣。
许染衣嘟着嘴说道:
“我才不去与她们凑到一起,怪没意思的。”
太子闻言,颇有些忧伤地说:
“孤倒是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孤就不行,看在母后、皇祖母的面上,她们让陪,总是要去的。”
许染衣不想提那几位梁姑娘,瞅了眼魏芳凝。
魏芳凝连忙笑说:
“许娘子好,我是承平伯府上的世子之女。”
许染衣见魏芳凝与太子坐得不远,心下有些不快。
但瞅了魏芳凝的长相,却又觉得,太子不可能会看上魏芳凝。
许染衣点了点头,话气颇淡地说:
“你和太子哥哥很熟?”
说着话,许染衣便就挽上了太子的手臂,像是宣誓主权一般。
魏芳凝连忙撇清关系,说:
“我乃小小伯府里的姑娘,如何高攀得起,能与太子爷相熟?不过是今天出了些事,大概是太过独特了,引得太子爷驻足,也是小女子的荣幸。”
许染衣一听魏芳凝说承平伯府的姑娘,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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