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又良坚持说当时他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他的心上人。
两人争执了半日,后来年无忧也不十分确定,师兄找到他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带婢女。
“懒得跟你说。”年无忧一跺脚,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房间里便安静下来,年无忧正想看信,过了一会儿辛德便在外面通报:“上钩了。”
“快去查吧。”年无忧笑了笑,“怎么还不去?”
“娘娘,皇上好像往这边来了。”
现在听到皇上两个字,会觉得心惊肉跳,于是让书舞带着胡太医和楚又良躲进了配殿。
皇帝果然来了,进到翊坤宫往四周看了一眼。
“还以为打扰了年妃叙旧的兴致呢!”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我儿?”年无忧端上茶来。
皇帝结果茶杯呷了一口热茶:“来看看你,顺便问你一事,容木向朕禀告,昨日有宫人带着朕赐你的腰牌在冷宫周围转悠,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当然没有。”年无忧矢口否认。
“那么朕给你的腰牌呢?拿出来看看。”皇帝摊开手笑笑,“别跟朕说你丢了或者被人偷了,别跟你师傅一样不动脑子,找个像样点的理由。”
糟糕那腰牌还在楚又良手上。年无忧转了转眸子:“皇上圣明,臣妾所作所为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年妃胆子真大,欺君之罪也随便拿来玩玩。”皇帝笑着笑着又阴阴冷哼,“不怕把小命玩没了。”
年无忧咽了下口水:“皇上,书上管这招叫做引蛇出洞,臣妾这么做是为了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编,再继续编。”皇帝森森笑着,“年妃真是聪明啊,做什么事儿都拿朕派给你的任务拿挡箭牌。”
“臣妾不敢。”
这时候辛德从外面走进来,见过皇上之后,将手里的东西奉上:“娘娘,这是您昨日交给奴才的令牌,让奴才带着招摇招摇,说是又不轨之心的人一定会将想方设法将这块腰牌偷了去,可是奴才胆小,所以只敢在冷宫那一块走走,请娘娘恕罪。”
年无忧将令牌拿了回来,装模作样的斥责:“没把鱼儿钓上钩,反倒让皇上白跑一趟,快些向皇上请罪,皇上若不饶你,本宫也不会为你求情,也好都叫宫中下人看看,皇上是何等威严。”
辛德便向皇上告罪:“奴才将御赐之物看得太重怕真的遭贼,请皇上恕罪。”
皇上冷笑:“不关你事,下去吧。”等辛德退下,皇帝又转向年无忧道:“年妃好计量。”
“皇上谬赞了。”
“你何必谦虚,这奴才又没有正经过错,我若罚了她,势必人人自危,到时候谁还会衷心办事?”
“皇上深谋远虑,臣妾望尘莫及。”她句句奉承,也是句句疏远。
皇帝抿唇凝视着她:“你到第是怎么样的心思?”
“臣妾有的也只是对皇上的一片衷心而已。”这话假的不能再假了,所以才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抬起头来。”皇帝说着,凑近了些,“是真是假,看一个人的眼睛就知道了。”等她抬起头来,他只匆匆扫过一眼,轻浅一笑:“果真是你师傅教导有方。”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是信还是不信?”
“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朕回到到了还是四阿哥的时候,还说,如果朕愿意,就能回到那时候,你说朕该不该信?”
又做梦了!年无忧暗暗捏了把汗。
“皇上,您活在这里,不活在梦里。”
皇帝的笑容僵了僵,变得有些凄凉:“是啊,人不能越活越回去。”他深吸一口气,震了震精神:“所以朕决定,今天在翊坤宫用晚膳。”
“皇上不去冷宫看看吗?”年无忧把话说得直白,“臣妾觉得,您应该去冷宫看看,秋贵人仍旧对您念念不忘。”她一边说一边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昨日不是还拦着朕吗?今日怎么变得大方了?”
“皇上熟读兵法,难道没听到一招欲擒故纵吗?”
皇帝怅然一笑:“可朕最喜欢的还是调虎离山。”
年无忧应承着笑笑,然后接下来的时候,他又跟她说了他梦里的事,年无忧想打哈欠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终于熬到了用膳时间,她是本着吃完饭赶紧走人的心态,帮她碗里夹了菜。
“咦,”年无忧将菜式扫了一眼,全都是素菜和猪肉,便道,“其实皇上不必迁就我的。”
“你?”皇帝看了一眼桌子,自己夹了一块东坡肉,“怎么?你也只吃素菜和猪肉……哦……对啦,你是经过年府训练的,怎么样?一定觉得你师傅的口味很奇特吧。”
“皇上知道我……师傅的口味?”
“她嘴比朕还叼,上桌的吃饭时候,不喝酒也不吃苦瓜,连放都不让放,荤菜也只吃猪肉,”他放下筷子笑了笑,“说是鸡鸭鱼这些动物被宰的时候都是痛苦的,所以厨师做得再美味,她仍旧会尝到它们的苦,她是不能吃苦,一吃苦就会哭,这话朕是头一次听,起初觉得荒唐,后来觉得有意思,可是再没人跟朕说过了。”他的语中平添落寞。
年无忧觉得,他就算不宠她,到底是对她有几分念想的,便夹了样菜放到他碗里:“皇上,别想了,快吃吧。”
“现在想想,朕都没有好好和她吃过一顿饭。”说着便拿起筷子,也给年无忧夹了根菜。
此时此刻,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吃饭说话,可是说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朕没有冷落她,朕只是不大喜欢同她说话。”
“不是一个意思吗?”
“她的脾气比皇帝大,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皇帝浅浅笑着,“朕是不敢同她说话,总是叫朕下不了台,所以有个疑问朕也一直不敢问。”
堂堂皇帝,竟也用上不敢两个字。
“是什么问题?”听他那委屈的样子,好像受了很多气的。年无忧不记得以前对他所作所为,只觉得好像欠了他似的。
“为什么吃猪肉就没事?”
“哎呀,”年无忧脱口而出,“你真是笨,因为猪就是吃饱了等死的啊。”说着,咬下一口蹄髈。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两人都笑了。
“皇上……”如果不是突然起来的禀告声,这一顿饭会一只是平和而温馨的。“皇上,臣奉命潜伏在坤宁宫周围,并没有发现异常。”
皇帝挥退他们,放下了筷子:“看来是朕多心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年无忧起身恭送圣驾。
皇帝走到门口时回头嘱咐一句:“年妃最好像今日一样规规矩矩的,倘若他日让人逮个正着或者抓到什么把柄,别怪朕公事公办。”
他鄙夷的眼神,与冷漠的警示让她猛然回过神。
“皇上,您还是不相信臣妾。”
“你扪心自问,朕该相信吗?”
“你说要留在翊坤宫,是为了拖住我!”
然而他的回答只有那个冷漠离去的背影,好像在说不然呢。
年无忧叹了口气,觉得他们一样可怜。
等皇帝离开之后,书舞带着胡太医她们走了进来。
“娘娘,皇上已经察觉出慈宁宫异样,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取笑?”
“不,”年无忧摇摇头,“不让楚又良亲眼见到那个女子,他是不会罢休,目前的情况而言,留在翊坤宫更危险,方才侍卫已经来复命,这个时候慈宁宫外的守卫应该已经撤了。”
“这太危险了,这两人武功平平。”
“所以,只能由我亲自出马。”年无忧冷笑一声,撸起了袖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屋顶上看戏
一手拽一个人,年无忧仍旧可以像飞鸟一样稳稳地落到慈宁宫的屋顶。
“对对对,就是那里。”楚又良激动指着空落落的院子,“昨夜她就在那里弹琴。”
“那里!”年无忧吃惊地望着他,“不可能的,慈宁宫正殿前面,有哪个宫女敢在那里半夜弹琴,难道不怕吵到太后?”
“来了,来了……”楚又良低声提醒,目光灼灼。
年无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便反手打了他脑门:“你是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来的是太后。”
“我是江湖隔墙耳又不是千里眼,隔得这么远怎么看得清?”
狡辩!看不清容貌总该分得出老少,年无忧不再与他争执,真要惊动了太后,麻烦的还是她自己。太后走进正殿之后,里面的灯便亮了起来,窗户上投着一个移动的影子,轮廓秀气,只是背有些伛偻,那影子往里走去,消失了片刻之后又回来了,手里举着一样东西,看轮廓是面镜子,被她左左右右地照着,照够了才放下。那影子便向门移来,灯光还亮着,正殿的门又打开了。
年无忧惊讶地张大嘴巴,以为自己看错了。
“就是她,就是她……”
年无忧与楚又良还有胡太医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借着对方的眼睛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进去的明明是年过不惑的女子,为什么出来之后就变成了妙龄少女?而且洞开的正殿大门,更加证明了,这正殿里没有第二个人。
专门跟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一点儿都不惊奇,搬来古琴放在焚香的案上,然后像平常服侍太后一样站在这个妙龄女子的身后。
琴音袅袅,如香雾升起,听得人如坠梦中。
“我要下去看个清楚。”楚又良作势下跳。
“你不要命了。”年无忧拉住他,“想死别连累我。”说着便提着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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