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江湖郎中,无权无势能拿我怎么样?”她又恢复了气势。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年妃可以。”
“哈哈哈……”她放声大笑,“你以为我是崔烟那蠢婢,那么重的砒霜,早已侵入她的骨髓肺腑,就算她活过来,也足以让她再死一次,所谓复生,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又用力击打铁栏,如果可以我想伸手进去掐断她的脖子。
“我就告诉你实话,”我笑了,“三日之后,便是百年难得之期,到时天现异象,我再辅以聚魂枝吸收天地灵气,便能使肌理再生。”
“你妖言惑众,本宫绝不相信。”
“信不信随便你,”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三日之后,年妃苏醒,便是你的死期。”
第八章 无忧荼蘼
对她做出最后的警告,我转身离开冷宫,那个在外面偷听的宫人立即缩回脑袋,对着门口低头行礼,我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伸手想去碰他腰间的一把钥匙,却被他敏捷地避开。
我不像无忧,有着傲视天下的武功,身体也不强壮,硬抢是抢不过的,但是复仇的力量和憎恨一定能让我娶她性命,我会让在无忧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受尽折磨。
为了无忧,我做得到。
回到翊坤宫的时候,皇帝正坐在床边,身旁站着一个年老的太医,皇帝指着他说:“这位是孙太医是太医院桥翘楚,她会协助你诊病之事。”
那个年纪长我一倍的太医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摇头晃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孙某钻研回生之术已逾三十载,至今未有所得,今恳望先生不吝赐教。”说着,便谦逊地弯下了驼背。
孙太医是太医院出了名的医痴。“好说好说,”我咳嗽一声,挺起胸膛道,“斩百斤聚魂枝,在凝魄露中浸泡两天,然后用聚魂枝搭成一个台子,约摸半人高,五尺见方即可。”
“敢问先生,何为聚魂枝,何为凝魄露。”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了毛笔和簿册。
“这你都不知道啊。”我一本正经道,“便是把酸木枝放在蔷薇香油里泡上三天,然后再用来搭台子。”
他一边记录一边感慨:“闻先生之言,方知自己乃是井底之蛙,待老朽回去,一定仔细翻看古籍。”
我听后,只觉得他较真迂腐,无奈地摇摇头道:“三日之后,必须在乾清门前搭好台子,不可贻误时机。”
“明白,明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说着便立即从门外唤来候命的宫人,将簿册交给他,“按照着上面的奇方,赶快去准备去吧。”
“是。”那宫人低着头,捧了簿册正要退下,我却叫住了他。
“且慢,”我眸光一转,笑道,“多亏孙太医提醒,否则我真要望了一件要命的事。”
“台子搭好之后,三尺以外,不得让女子靠近,尤其是心怀怨恨的女子,恨意越大,对聚集灵气越有障碍。”
宫人得了命,看了我一眼,立即退了下去。
可能他觉得我在说胡话,可起死回生本就是最为匪夷所思之事,所以这也就不奇怪了。
皇帝挥退孙太医,他自己却仍然坐在床沿,我站了一会儿,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他正握着无忧的手,掰她的拳头,于是立即禀报道:“皇上,草民该给娘娘用药了。”我一直说了两遍才把他赶走,他站起来时,目光瞥向无忧,唇角噙着一抹讽笑:“到死都那么倔。”
我不喜欢居心不良的人,哪怕他是一国之君。
我坐到床边,把她的衣袖拉下来,遮住她的拳头。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无忧和阿麋的秘密。”就算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也开心,只要能看着她。
“阿麋要一辈子和无忧在一起。”
我大着胆子,俯身吻在她的额头上。我想,这一生足矣。都说爱一人就会不知不觉变成她,那么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像无忧的人。
“再见了,无忧。”
第二卷 当时年少情窦开 第九章 百年之期
三日后,一张酸木枝搭造的台子摆在敞开的红漆宫门后,越过这道乾清门便是前朝,按照阿麋大夫所说,必须要同时吸收阴阳两气加以平衡,方能使年妃复生。
入夜时分,风一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湿润却紧张的蔷薇香。
后宫嫔妃以皇后为首悉数到场,她们要来亲眼看着年妃回来。
“皇上驾到。”伴随着这一声呐喊,一对禁卫军举着火把从台阶上跑下来,皇帝走在中间,禁卫军副统领得了令,便指挥着手下在台子外围城一圈,妃嫔们被拦在外面不得靠近。皇帝经过想向他行礼的妃子们的眼前,目不斜视地走到木台子前。
台子上铺着蔷薇花,尚带着芬芳的露水,他便随意捡起一朵嗅着。
不一会儿,一个宫人匆忙跑进来,禀告:“栋鄂都统在宫外求见。”
“不见。”他冷淡地回答,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片刻之后,便见到几个人影出现。等他们走进圈子,他才看清坐在轿撵上的年无忧,轿撵在台子前放下,吭的一声,正坐的年妃又歪歪地倒下去,皇帝伸手扶了她一下,比阿麋快了一步,他看了阿麋一眼,将年妃抱到木台子上。
她的四肢不长,个头也不高,瘦巴巴的,穿着身白衣躺在那儿儿就像在那儿铺了层雪。那鲜艳且倔强的蔷薇花,倒是真的衬她。
“什么时候开始?”他轻飘飘地问。
阿麋立即跳上台子,背对着年妃盘腿而坐,笑着指向夜空:“月掩轩辕,天星摇落,倾命之火种,以救生死。”
没人听得这句话,皇帝并没有多问,只是退开三尺的距离,和她的皇后和妃嫔一起观望。
漆黑的天空忽然被一道雪亮的利刃割开。
“快看。”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仰头,看到苍穹之上,流星成雨,百年难得一见。
短暂的震惊和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皇帝重新将视线落到木台子上。
月掩轩辕,天星摇落,指的应当是此刻。
他耐着性子等着,只见那个叫阿麋的大夫似乎坐不住了,不安分地动起来,换掉盘腿的姿势,将两条腿挂在木台边上,似乎是坐得累了,不时地晃了晃,看样子,他已经胸有成竹。
“咔咔……”静悄悄中,那仿佛从骨头上传来的嘎嘣声尤为突兀刺耳,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年妃仍旧躺着,一动没动,那个阿麋大夫突然跳下台子,踩断了一根聚魂枝,结果也被绊倒,膝盖磕到地上,随后,他拍拍膝盖站起来,目不斜视地走向一处,侍卫不敢阻拦,立即给他让道,只有禁卫军副统领跟着,他便一径走到台阶前坐在第一级台阶之上,若无其事地捶着膝盖。
看他着样子,应当是成功了,皇帝走向木台子,众妃紧跟其后。
禁卫军副统领望了一会儿,紧张道:“阿麋,你是男的,也不要紧,快跟我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其实话刚说完,就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侍卫奉命拿下妖言惑众的江湖术士,阿麋四肢无力,并没有挣扎,任他们两人各架着她一条胳膊,将他丢到皇帝面前。
“年妃为什么没醒?”
阿麋朝着木台仔细看了看,忽然皱紧眉头,认真道:“起死回生逆天悖理,世上没有这样的法。”他说着从一个侍卫手中夺过火把,朝着柴堆扔去。
浸了油的柴火一碰到火,便开始熊熊燃烧,乌黑的云层中列过一道绝望的闪电,火势腾地一下蹿高,苍白的容颜被火光掩去,娇弱的蔷薇花在瞬间化为灰烬。
阿麋刚快意地笑了一声,便被一道力掀翻在地,皇帝自幼习武,力道本来就比平常人大。
他撑着手臂向后挪了挪,突然一把凌厉的剑锋便递到了眼前。
此时他身后的黑夜电闪雷鸣,如同他的表情。
“你胆敢欺君!”
阿麋的鼻尖能嗅到剑锋的杀意,用陌生的目光仰望着皇帝,一声不吭。
禁卫军副统领跑过来劝阻:“皇上,太医嘱咐过,大动肝火有损龙体。”紧接着又扑通一声跪到他面前,“请皇上息怒。”结果挨了皇帝一脚,他爬起来大声叫道:“皇上,阿麋先生没有欺君,您看……”
有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阿麋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一个火人突然冲了出来。
“年妃,年妃……”嫔妃失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皇后低喝一声:“住嘴。”
两个宫人朝她身上泼了两桶水,一个侍卫又拿着一条毯子不提地拍打,最后她在滚了几下,才把身上的火灭到,或虽然灭了,可她整个人都没了动静。
皇后扫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妃嫔,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对身边一声不吭的宫婢道:“芙蓉,你去看看。”宫女应是,疾步去了,片刻之后疾步回来,欲言又止,先摇摇头,又在走道皇后身边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低语几句,皇后一惊,立即走到阿麋面前呵斥:“你快说,你如何使计陷害蜜妃?”说完又转向皇帝禀报:“皇上,这个江湖郎中不仅枉杀人命,更罪犯欺君,绝不能轻饶。”
阿麋望去,一个太医已经在为那个人诊脉,她不由冷笑,想扭身逃跑,没跑几步便一个踉跄,她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人影,那个副统领正在迅速靠近,忽然后脑一痛,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阿麋听到一阵喊冤似的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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