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年无忧打了个哈欠:“臣妾想,还有几个节目。”
“还有三个。”
还有这么多……年无忧耐着性子看了两个节目,等第三个的时候,已经拖着下巴昏昏欲睡,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宫人报出惊鸿舞这三个字,立即有了劲儿,再看向皇帝,他的神情也变得灰分复杂,有震惊也有感慨。
“皇上记错了,”年无忧笑笑,“明明是两个节目。”
“是吗?”皇帝愣了一愣回过神,“算上惊鸿舞不是正好三个吗?可我原先记着第三个是舞剑来着。”
有些人有些事情,总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皇上以前看过这支舞吗?”
“看过一次,”皇帝笑了笑,“本来想让你学的呢?”
开玩笑,她哪里记得住这琐碎的舞步,到时候肯定会出丑,否则她也不用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去把孙玉年救回来,顶着董鄂淑宁的名字直接上了。
丝竹声缓缓升起,少女婀娜的身影如水畔剪下的一段月光。甩袖、轻旋、流转,她一步一回首,诉尽舞中深情,连年无忧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入迷,更别说这个取次花丛的行家。
皇上的目光早已离不开她的脚步,透着渴望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她如同一只凫水的白鸟,众人正期待着她展翅翱翔,没想到等她飞起来的时候,却措手不及地折翼在地。
满座嗟呼,期期以待,终究是失望而回。
年无忧立即站起来,叫宫人前去搀扶。
宫人将她搀扶到她的面前。
“皇上,年妃娘娘,让你们失望,小女子罪该万死。”
年无忧看到皇帝紧抿嘴唇,担心他会怪罪便道:“本宫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支舞本来就难,若是人人都会跳,那便不是惊鸿舞了。”
“年妃说的不错,”皇帝忽然开口,也不等她回答,便道,“跳不好是正常的,可是明知道自己跳不好,还仍旧选这支舞,那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皇上……”
然而皇帝没有理会她,只是对着董鄂淑宁问道:“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多亏娘娘关照,已经差不多痊愈。”
“差不多怎么行,差一点儿都不行。”
年无忧想插嘴插不上,皇帝又来怜香惜玉了。
“多谢皇上关心。”
“朕不是关心你,朕是要告诉你,带伤跳这支舞,是对惊鸿舞的不敬。”
皇帝的心思总是这样反复,估计董鄂淑宁吓得不轻才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下去好好休息吧。”他淡淡地说道,“别再自不量力。”
“是。”她颤巍巍地告退,由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那单薄可怜的背影随着一声尖叫被甩到了边上。年无忧定睛看去,只见一隔矫捷的身影提剑飞来。
“抓刺……”那奔逃的宫人还未喊全,便被打倒在地上。
每个人都都四处逃窜,侍卫一拥而上,一拨护着皇上后退,一拨上前擒拿刺客。
皇帝比年无忧还镇定,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年无忧的肩膀,双手兜着,像是悠闲地看戏。
这刺客穿着奇怪,夜中行刺应该穿轻便得夜行衣,可这个人却穿着笨重的铠甲。
每一次对招,她都能听到那铠甲铿铿的声音,可是瞧那身姿轻盈翩跹,定是女子无疑,奇怪的时,那每一个招式优美得如同舞蹈,更奇怪的是,出招收招之间竟然似曾相识。
她是……
年无忧刚想起一个人,那个刺客便失手被擒了。
她被押到了皇上面前,揭开了脸上的面纱,果然不错,她就是商羽。
“秀女赵清眸参见皇上。”她微笑着施礼,似有若无地瞟了瞟年无忧。
“大胆赵清眸,竟敢行刺皇上。”苏培盛扶正帽子躲在侍卫后面呼喝。
“我没有没行刺皇上,苏公公查一查我的兵器便知道了。”
随后那柄被利剑切断的兵器被送了上来。
“这是……”苏培盛捏了捏兵器,用力一掰,竟然掰下一块。
“这是糖饼。”自称赵清眸的女子灿然一笑,“皇上若不嫌弃,也可以尝一尝。”
“这……就算是糖饼,你也是惊了圣驾。”
“苏公公此言差矣,皇上若是受了惊吓,那民女万死难辞其咎,可是皇上若是没有受到惊吓,那民女何罪只有?”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商羽,年无忧幽幽瞪她。
“哈哈哈……”皇帝抱着手臂笑起来,“有趣有趣,可是你怎么知道朕没有受到惊吓。”
“皇上岂是胆小如鼠之人,怎么会被区区剑舞吓到。希望民女的表演,能让皇上满意。”
“扮成刺客来表演,倒是别出心裁。”皇上挡开身边的侍卫,倾身细看,“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赵清眸。”说着便露出可人的笑靥。
第一次见商羽,她是个不苟言笑的冷艳女子,没想到今日再见,她不仅换了名字,连脾气也换了。
“眸清如水,好名字。”他高兴地称赞,对眼前的女子充满好奇。
“皇上,”容木上前道,“赵清眸行迹可疑,请交由微臣审查。”
“不用了,”皇帝挑挑眉,“不过是一支剑舞,瞧把你们吓得,朕倒觉得很精彩,你说是不是,年妃?”
皇帝问向她,赵清眸的目光随之落下来。
“臣妾觉得……”年无忧自然是赞成容木的说法,“皇上还是小心为好。”
“年妃娘娘看着面善,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意思是要揭她老底吗?
“我也觉得这位赵清眸姑娘看着面善,不像是坏人。”年无忧强颜笑道,“臣妾也觉得这节目十分有意思,这今日比赛的头魁想是有着落了。”
“现在下这个结论未免为时过早。”皇帝对着年无忧点点头,伸手扶起赵清,又问了她的年龄。
“今年几岁?”
“十七。”
“可曾读过书。”
“读过一些。”
“那可真是文武全才了,往后后宫可热闹了。”说着望了一眼年无忧便摆驾离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又被骗了
“好一个赵清眸,”年无忧冷笑,“一个江湖杀手竟然成了秀女,是想转行了吗?”
“还不是跟您学的。”赵清眸争锋相对,“当初芜绿酒楼的小混混不也摇生一变成了皇上的年妃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年无忧扼住她的手腕冷冷警告,“我就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有我在,你死了这条心吧。”
“阿麋先生,我们公子可是一直拿你当朋友的,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寒心。难道你不记得自己当初亲口立下的誓言了?”赵清眸忽然握住她的手凑到耳边来,“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我永世不再踏足皇宫,如若违誓必四肢禁断求死而不得。”
一股冷意从耳根顺着毛孔蔓延。
年无忧打了个冷战,回过神一看,她的笑容居然是那样温柔无害,如同三月春光。
“商羽,是什么让你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赵清眸和商羽本来就是两个人。”她从容微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总是行刺皇帝的女人。”
她用一种尖酸的语气讽刺着商羽,好像那是一个被她鄙视的卑贱之人。
“那么你进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说是为了见您,您相信吗?”
“我与你没什么交情。”
“可是你和胡太医交情匪浅,而胡太医就是我的朋友。”她顿了一顿,拉起她的手,“所以我们两个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你也配!”年无忧丢开手,转身离开。
“等一下,”她追上来挡在她的面前,“胡太医和楚又良送你的礼物你也不要了吗?”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短小的竹笛,“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肯见我,这宝贝我本来也不想给你,可是谁叫千叮万嘱一定要我交给你来表达他们的谢意,朋友托我办的事,我拼尽全力,也一定要做到。”说着将小竹笛塞到了她手里。
“这东西也叫宝贝?”年无忧吹试着吹了一声,只觉得刺耳,好笑道,“什么破玩意儿,我随便砍根柱子就能做十根八根。”说着不屑往外一扔。
赵清眸连忙用双手接住:“这东西要是摔坏了你可找不到第二根。”说着抬头望向天空,头顶上空盘旋着一只白色的鸽子。
这只鸽子通体洁白如雪,眼睛竟然是蓝色的,就像两颗蓝宝石一样。
“这是楚又良养的信鸽,这世上只有一只,无论飞多远,都能找到楚又良所在。”她说着,又郑重地将竹笛子交给年无忧,“它会一只跟着吹响竹笛的人,你再吹两声试试。”
年无忧觉得好玩,便连续吹了两声,那鸽子盘旋了一圈,便飞得没影了。
“他会自己找地方休息也会自己觅食,这就是蓝眼信鸽,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养一只呢,楚又良还真是舍得,想必他心里是十分感激你的。”
“可我要这东西干什么?”
“楚又良把这只竹笛子给你,就是愿意供你差遣。”
“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白脸书生能干什么?”
“他可是江湖隔墙耳,掌握着朝廷中大部分官员不想被别人知晓的隐秘之事。”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以后你就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了。”赵清眸说完,往四周看了一看,“我该回储秀宫里了,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希望你看在胡太医的面子上多多关照提携。”她客气地行礼,“我这里先谢过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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