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去动静妃，不多会太医冲忙赶来，用手探了下静妃的脉搏，只一个动手，两位太医对视一眼摇摇头，“禀皇后娘娘，静妃……薨了。”
“中毒？”看情形其实赢姬已经知道静妃活不了了，中毒也能看得出来，她只是想确定。
太医点点头，“是，只是这毒极其罕见，臣一时半会分辨不出。”
赢姬是想除掉静妃，但并不想要她性命，像以往一样送去庵堂即可，顾衡是真狠，竟直接要了她的命，只是……赢姬陷入沉思，难道她猜错了？顾衡不是想直接毒死她那么简单？
“找于红来，她知道怎么做，小宇子，你亲自去尚书府报丧。”电光火石之间赢姬吩咐道，她现在脑子里很乱，需要理一理，说罢又补充道：“去找石弘禄来，让他彻查此案。”
今日宫里本是热热闹闹的，没想到转眼间红灯笼换成了白色，太平宫成了太平间，人人都议论静妃，
“静妃娘娘莫不是中了降头？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冲到凤栖宫去？去的时候好好的，完全不像中毒的人，刚到凤栖宫就死了……”
“嘘，别乱说，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
议论的人像是心领神会般对视几眼都闭嘴了，那句‘与皇后娘娘无关’也显得苍白无力，像是在强行解释着什么。
顾衡得知消息亲自来凤栖宫问赢姬，他面色悲戚，看上去还真像是很伤心的样子，“皇后，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石大人正在查，查出来臣妾才能回答皇上的问题。”赢姬木着脸微微屈膝行礼，“皇上，臣妾打算让大皇子去静妃跟前守着，天气虽不热，过几天也该有味了，大皇子体弱，先去守几天吧。”
“静妃是罪妃，大皇子是朕的长子，不必去守着，静妃暴毙，你也没空管她，朕让小何子送他去甘泉宫，烨儿和飛儿都去，三兄弟有父皇母后看着，朕也放心。”
赢姬不明的看了眼顾衡，甘泉宫两位喜欢烨儿，天天都要看见，让烨儿常住甘泉宫赢姬理解，可太上皇夫妇明显不那么喜欢大皇子和二皇子，强行送去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一团雾般看不穿，没多做考虑，她道：“大皇子不在静妃灵前尽孝会不会受人非议？毕竟静妃是有品级的妃子，不比一般后宫女子。”
“又不是嫡母，什么人会非议他？”顾衡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赢姬眯眯眼，嫡母？就那么希望她死？
三位皇子最后还是被送去了甘泉宫，太上皇夫妇其实是不乐意的，他们虽然没老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可不喜欢庶出孩子在他们面前来来回回闹腾，尤其是大皇子，哭得很吵，太上皇后派人来问赢姬能不能接回去，奈何顾衡不许。
石弘禄的动作很快，第四天就结案了，下毒的是天禧的细作，那细作也供认不讳，一切天衣无缝。
只是赢姬心里不知为何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静妃出殡那天顾衡做主追封她为静贵妃，风光大葬。
三位皇子还是没回后宫，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得甘泉宫喜欢，太上皇后多次表示自己老了看不了那么多孩子，顾衡直接下旨将大皇子和二皇子送出金陵求学去了。
之前办的学校，诸多名师，到头来竟然主要教的只有一个三皇子，一时之间，皇后盛宠的消息疯狂在金陵传播，越传越远，令赢姬毛骨悚然。
第二百三十九章 如何报答
过年了，死一个妃子对这个国家根本没什么影响，依旧是赢姬主持的除夕团圆夜，贤王和淮王也都回来了，包括高阳王等一干宗室聚在宫里过除夕。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淮王敬完酒问赢姬，“皇嫂，臣弟听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送去求学了，年也不接回来过吗？”
顾衡根本没让赢姬插手两位皇子的事，她哪里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闻言看了眼顾衡，顾衡只饮着杯中酒，一副听不到的模样，宗室都看着赢姬，她不能太久不说话，思量片刻她道：“两位皇子刚送过去，来回的路途遥远，天寒地冻的，皇子还小，本宫不忍心他们舟车劳顿，等皇子们长大些再做打算吧。”
“皇嫂说得是，只是皇兄皇嫂就真打算让两位皇子在外求学到成年？京中名师云集，未必比那些学院的差。”
淮王的话说完，顾衡放下酒杯看向赢姬，“朕也心疼两位皇子，之所以将他两送走，是怕宥儿丧母太过伤心，出去散散心也好，至于飛儿自然是陪兄长，兄弟两人在一起，好有个照应，朕和皇后能放心，方才听三弟一番话，朕已属意将两人接回，只是……”
他盯着赢姬，不愿意放过她眼中哪怕一丝的变动，“只是要辛苦皇后了，静妃不在，你得多费心看顾宥儿。”
赢姬起身屈膝行礼，“臣妾作为嫡母，照顾大皇子是应该的，不辛苦。”
“皇兄，二皇子由华妃娘娘看顾，华妃娘娘是二皇子姨母，臣弟听说秦婕妤是大皇子姨母，皇兄若是怕皇嫂辛苦，不如由秦婕妤看顾？”淮王像是不知宗室不得插手后宫之事般安排起来。
长公主听了皱眉，她想说话，却被驸马拉住了，“嘘，听着。”
不等任何人插话，顾衡便征求的问赢姬，“皇后觉得如何？朕听皇后的。”
“皇兄皇嫂伉俪情深，臣弟羡慕。”淮王马上恭维。
“你羡慕什么？淮王妃何时与你红过脸？”顾衡闲话家常的揶揄他。
淮王妃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羞红了脸。
这个提议不过分，赢姬没有拒绝的理由，加之三皇子眼巴巴的盯着他，他是一个跟猫都能争宠的人，哪里还希望母亲去关心别人。
赢姬没让顾衡等太久，她端庄和气的笑着，“让秦婕妤照顾宥儿臣妾也是赞同的。”
不等秦婕妤起身谢恩，赢姬又接话，“只是秦婕妤位份太低，大皇子终究是长子。”
“也是，还是由你照顾的好。”顾衡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赢姬要抓住大皇子，这样一来长子、嫡子都在她手里，她的后位更加稳固，然而下一刻赢姬便继续道：“臣妾想着秦婕妤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来又要照顾大皇子，位份太低说不过去，臣妾恳请皇上升秦婕妤位份。”
顿时，所有人哗然，皇后要干什么？抓住大皇子，她就能一人独大，为什么还要放走大皇子，甚至升秦婕妤位份？是觉得后宫斗争太温和了吗？
秦婕妤甚至都忘记了谢恩，直到听顾衡问：“皇后准备怎么升？”
“嫔位是不够的，需得封妃，秦尚书为大周兢兢业业，是皇上得力的重臣，静妃为国捐躯，皇上总不能委屈静妃的妹妹、秦尚书的女儿吧？封号可以先不给，就封秦妃，皇上觉得如何？”
秦婕妤以为自己最多封嫔位，没有哪位妃子可以越级的，没想到皇后直接给她封妃，幸福来的太快？
后宫的事，宗室无人有资格过问，顾衡也不知为何，竟没反对，他思量片刻点点头，“依皇后。”
“嫔妾谢主隆恩，谢皇后娘娘恩典！”秦婕妤立刻噗通跪下谢恩，她只不过是小小庶女，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封妃，可以说是想都不敢想。
春暖花开，本是希望的季节，赢姬却发现自己变得很懒，做什么都没力气，甚至提不起兴趣，只想躺着，连同菜团都不撸了。
“娘娘整日恹恹的，你去找个太医给娘娘看看，哎，也不知计公子去了哪里，他在就好了，娘娘保准没任何毛病。”紫英叹道。
小宇子点头，“可不是吗？哎，不知计公子在何处。”
说说道道的去请太医了，回来他就跟紫英嘀咕，“太医院也不知怎的，人少了许多，刚刚听说死了两位太医，华妃那边前几日便日日请太医，也不知为何。”
“娘娘不让她们来请安，倒是不知华妃病了，知晓什么病吗？”紫英皱眉，华妃病了都没人来通知她，那些人莫不是背主了？
小宇子摇头，“不是，是华妃懒懒的，没胃口，倒没听说是病了。”
“对了，死哪两位太医？”紫英事无巨细都想问清楚。
“听说告假有一段时间了，就是上次华妃升位，静妃突然倒地，来看的那两位太医，年纪都挺大，年前便告假在家了。”
不过是个小插曲，听着无关紧要，紫英皱皱眉，想不出关联，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医给赢姬把脉，只说她春困无大碍，走过场般开了些补体的药便走了。
三月，赢姬已经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有时候都认不出三皇子了，紫英和小宇子终于慌了，请来所有太医，太医会诊却查不出任何原因。
顾衡罢朝，日日陪着赢姬，一时之间，帝后情深的话再次疯狂传播。
赢姬清醒的时候想坐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顾衡在她床边，细心的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皇上。”赢姬看着他，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远，远到遥不可及，可他人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朕在，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顾衡将赢姬抱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