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李渊脸色难看得紧,他记的很清楚,那一日,他与李世民出城去玄静观见王远知,偏偏这个时候,夏候端也出城了,不仅早出晚归,还看上了段志宏……
慢着,他记起了,那一日他与世民走出宫门之时,段志宏就等在那里,后来李世民让他先行回府,也就是说……回府是假,通知夏候端才是真!
“夏候端可是去了玄静观?”面对李渊的询问,内监摇头道:“当时只他一个人,故而无人知道他去哪里,不过……奴才们还查到一件事!”
李渊急切地道:“讲!”
“夏候端师从终南山,与玄静观掌教王远知,乃是一脉相承!”当这句话落在耳中之时,李渊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一个巨锤在敲打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高远担心地看着身子不断摇晃的李渊,“陛下您怎么了,可要传御医?”
李渊听到他在说话,却听不真切,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耳朵一般,翻来覆去,都是内监那句话,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夏候端与王远知竟然是同门。
如此说来,夏候端匆忙出城,必然从段志宏那里知道了他要去玄静观之事,故而急着去找王远知串供,也就是说……他们二人都骗了自己,李世民依旧具有天子之气,会威胁到李建成承继自己所传的帝位!
“夏候端!王远知!”李渊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面庞狰狞可怕,看得高阳不寒而栗,这一次,怕是不止夏候端二人,连秦王也麻烦了。
虽然这两年不打仗了,但秦王战神之名,天下皆知,不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都有着无人比拟的威望,若他有事,怕是整个长安都会乱。
李渊越想越恨,额上青筋暴跳,他召夏候端问话,是想知道李世民会否争夺天下,岂料夏候端不止骗自己,还暗中通知李世民,甚至与王远知勾结一气。
好!真是好得很!
李渊抓起桌上上好的青田玉镇纸狠狠摔在地上,“呯”的一声,摔得支离粉碎,再不复之前的模样,高阳吓得心惊肉跳,越发垂低了头,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摔了这个镇纸,李渊显得平静了一些,他盯着紧闭的朱红殿门片刻,一字一句道:“立刻传夏候端来见朕!”
“奴才遵旨!”高阳半个字也不敢多说,赶紧应了一声出去传旨,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沉,大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式。
看到高阳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夏候端心无端地重重跳了一下,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压下心中的异样,上前拱手道:“见过高公公。”
第六百二十四章 抵死不认
“夏候大人客气了。”高阳还了一礼,笑眯眯地道:“咱家奉陛下之命,传夏候大人入宫见驾。”
“不知陛下召见我是为何事?”自从玄静观一行后,李渊就未再传召过他,这会儿突然来传,还是高阳亲自出马,实在是令他忐忑。
高阳笑意不减地道:“夏候大人进宫见了陛下之后,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请吧。”
相较之下,夏候端的笑意要勉强许多,他点点头,道:“容我换身衣服就去。”
“请夏候大人快一些,以免陛下久等。”在高阳的言语下,夏候端转身进了内堂,趁着换衣裳的间隙,他唤过屋中的下人,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随后道:“记着,一定亲自面呈秦王,万不可假他人之口!”
“小人记下了!”在下人离去后,夏候端迅速换好衣裳走了出去,随高阳入宫见驾。
到了御书房,夏候端肃容敛衣下拜,“臣夏候端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李渊也不叫起,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许久,他冷冷道:“夏候端,你可知罪!”
夏候端尽管已经有所准备,却也料不到李渊会一来就问罪,慌忙道:“启禀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
李渊轻哼一声,漠然道:“前次朕连夜召见你时,所问之话,你可都还记得?”
果然是为此而来!
夏候端盯着光滑如镜的地面,手指不自觉地蜷屈了起来,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臣自是记得。”
话音刚落,李渊便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夏候端猜不透李渊的心思,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待得他说完后,李渊冷冷道:“离宫之后呢,去了哪里?”
这句话令夏候端浑身如遭针刺一般,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勉力道:“臣……当然是回家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个砚台已是重重砸在他头上,将他砸得眼冒金星,险些晕过去,紧接着,有热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在流过左眼之时,那只眼睛的视线顿时变得一片通红,除了红,再无其他颜色!
李渊森冷地盯着他,“你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秦王府,将朕问你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秦王,朕可有说错?!”
夏候端惊骇欲死,万万想不到,李渊竟然连这也知道了,他……他是如何知道的,明明知晓这件事的人极少……
李渊将他的惊惧之意看在眼中,走到他身前,冷冷道:“夏候端,什么时候,你的主子变成了秦王?”
夏候端终于回过神来,急急跪下道:“臣并未去过秦王府,更未曾与他提及陛下所言之事,臣冤枉!冤……”没等他说出后面那个字,李渊已是一脚踹将他踹倒在地,恨声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骗朕,当真是该死!该死!”
李渊连说两遍该死,可见他恨到了何等地步,身为皇帝,最恨被人欺骗,所以才有那句“欺君之罪,罪无可恕”,可偏偏,夏候端连犯此逆,他岂有不气不恨之理;若非还有理智克制,他早就已经一刀宰了夏候端。
夏候端忍着痛楚重新跪好,“臣斗胆敢问陛下,自臣与陛下相识以来,可曾有欺骗过陛下?”
“以前没有,但现在……”李渊努力吸了几口气,铁青着脸道:“让朕很失望!”
“陛下……”不等他说下去,李渊抬手道:“你骗朕的又岂止这一桩,还有玄静观,在今日之前,朕怎么也想不到,你与王远知竟然同出终南山,夏候端,你们竟然一起串通来骗朕,好!真是好!”
当听到这句话时,胸口传来急促的跳动声,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冷汗更是不断滴落,与黏稠的血液混在一起。
李渊……怎么连这件事情也查到了,这一次,怕是他说什么,李渊都不会相信了,该死的,这可怎么办?
他死也就罢了,但秦王……不行,秦王不可以死,就算李渊再不相信,他也不能承认自己撒谎,如此秦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于王远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王远知咬死不认!
想到此处,他咬牙道:“是,臣是出身于终南山,但与王道长并不相熟,更没有串通这回事,还望陛下明鉴!”
李渊指了她,气恼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是否非要刀斧加身,方才肯说?”
夏候端一脸无辜地道:“不是臣不说,而是无从说起,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骗陛下之语,望陛下明鉴!”
李渊清楚,暗卫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的,更不会敷衍了事,只要是从暗卫嘴里说出来的,就必然是事实,所以骗自己的,定是夏候端无疑。
他指了夏候端,手因为气愤而不停地颤抖着,“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不要命的维护他?!”
夏候端抬起半边全是血的脸庞,肃声道:“臣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大唐,更对得起陛下!”
“对不起朕?好!好!”李渊气极反笑,下一刻,他厉喝道:“来人,立刻去玄静观捉拿王远知!”
听到声音进来的侍卫,为难地道:“陛下,如今城门已闭,恐怕……”
不等他们说完,李渊已是不容持续地道:“拿朕的令牌去,一定要将王远知带来,不得有误!”
随着他这话,高阳立刻捧出雕有金龙的令牌递给侍卫,正当侍卫准备下去之时,李渊唤住他们,“慢着。”
侍卫依言停下脚步,然李渊低头想了一会儿,忽地道:“没事了,去玄静观吧。”他本想让侍卫将李世民也召来一并对质,但仔细一想,李世民毕竟与夏候端二人不同,不宜现在就传召入宫。
在夏候端满面鲜血的跪在御书房之时,他之前指派的那名小厮亦见到了尚卧病在床的李世民,“老爷让小人告诉殿下,若他此行有何不测,殿下定要置身事外,千万不要为他求情,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行!”
李世民拧眉道:“出了什么事?”
第六百二十五章 腥风血雨
“小人也不清楚,只知高公公奉陛下之命来传老爷入宫,这些话,是老爷趁着更衣之时,悄悄与小人说的,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当面告之殿下,不可借他人之口。”
刘弘基正好也在,听得这话,脸色顿时为之一变,道:“可知陛下传召,是为何事?”
小厮摇头道:“高公公不肯说,只说老爷见了陛下就会知晓,紧接着老爷又让小人来传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担心。”说到此处,他嘟囔道:“这两天真是奇怪,事情总是一桩接着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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