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人退开来,韫仪挟持着李世民来到马前,喝道:“上马。”
李建成脸色一变,冷声道:“你刚才说过,只要我放你离开,你就会放开二弟,为何现在又要食言?”
“我没有食言,不过现在……”韫仪冷笑道:“怕是我一放开二公子,你们就会要我性命,所以……我并不安全!”
在逼迫李世民上马后,她自己也骑了上去,刀一直架在李世民脖子上未曾移开过,“你们不要跟上来,只要我离开长安城,自然就会将二公子放回,但你若不听我的吩咐,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但是谁知道你会否真的放了二弟,万一如二娘所言,该当如何?”在说话的时候,李建成飞快地瞥了两边的高墙一眼。
韫仪不曾留意到他这个细微的举动,冷声道:“我给不了你什么保证,就看你愿不愿意赌这一把了,如何,想好了吗?”
“看来是没有别的选择了,既是这样……”说到此处,李建成声音一厉,倏然道:“动手!”
听到最后两个字,韫仪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取她的眉心,幸好及时侧头,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人皮面具被划出一道痕来,所幸不曾伤及底下的皮肤。
第十五章 逃走
未等韫仪回过神来,另一支箭又朝她射来,这一次便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极力躲闪,还是被射中了之前就受伤的左肩,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趁着这个机会,李世民反手朝她抓来,韫仪唯恐被他抓到,急忙跃下马背,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此时李建成急忙奔到李世民身边,紧张地道:“二弟,还好吗?”
李世民摸了一下脖子,道:“多谢大哥相救,只是皮肉伤罢了,不打紧。”
李建成松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道:“没事就好,你若有什么事,我可是没法向父亲交待。”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韫仪用力斩断肩上的箭杆,脸庞因为痛楚而扭曲狰狞,“你暗算我?!”她处处提防,却还是着了当,这个李建成好生可恨!
“论暗算,怎及得上你!”如此说着,李建成用力一挥手道:“把这个女人拿下!谁抓到她,赏银百两!”
府门紧紧闭着,围着四周的青石墙高达数丈,她没受伤时还好,如今受了伤,根本不可能离开,韫仪一边忍痛抵挡一边往里退去,而两边,不断有箭射来,皆是李建成暗中吩咐潜伏在墙上的弓箭手。
未过多久,韫仪已是浑身是伤,继续下去,她一定会死在这里,不行,她还不知道匕首上的毒是否要了李渊的性命,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活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想到这里,韫仪忍着剧痛从地上捡起一把掉落的弓箭,然后往众人掷去,虽然不能伤人,但也令李建成与护卫等人一阵手忙脚乱。趁着他们反应过来之时,韫仪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院奔去,鲜血不断在身后滴下……
“追!”李建成脸色阴寒的喝斥着,护卫沿着血迹一路追寻,一直追到后院的月华池,血液在岸边戛然而止,却是不见人迹。
护卫头领朝随后赶到的李建成道:“启禀在公子,在此处不见了刺客踪迹,她很可能跳入水中。”
李建成喝斥道:“既是这样,还不赶紧下水去找!”
“不必了。”随李建成一道过来的李世民从一名护卫手中接过风灯照了一下湖面,摇头道:“此女身负重伤,流了许多血,若她入水,池水一定会变色,我猜她应该是藏在某一处。”
李建成稍一思索,道:“派人严加把守此处,若池中有人,立即捉拿;另外,仔细搜查府中上下,一定要捉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刺客,绝不能让她给逃了。”
在李建成的吩咐下,太守府被把守的严密无比,莫说是人,就连一只鸟也休想飞出去,他对韫仪恨之入骨,誓要将她捉拿!
韫仪是在月华池附近消失不见的,这月华池四周自然成了护卫搜查的重中之重,恨不得将每一寸地都翻起来,月华池再过去一些,便是柴房以及一些下人的住处,柴房前刚好有一名下人在劈柴,旁边堆了许多劈好的柴,足有半人高,还有一些柴因为没堆好的缘故,散落在各处。下人突然之间看到这么多人拿着刀枪过来,顿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大哥,这是……出什么事了?”
在进柴房搜查无果后,护卫头领盯着他道:“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劈柴?”
下人连忙道:“前几日我身子不太舒服,积了许多柴未劈,厨房那边已经来催过几次了,今日感觉好一些,便想着赶紧把柴劈完,以免到时候接续不上。”
护卫头领对他的话不置一词,问道:“你可曾看到一名身负重伤的女子?”
下人茫然摇头道:“在几位大哥过来之前,我并未看到其他人。”说着,他试探地道:“几位大哥,可是出什么事了?”
护卫头领冷冷瞥了他一眼,“别问不该你问的事情,总之如果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就立刻来禀告,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下人忙不迭地点头,待得一众护卫走的不见人影后,他一扫之前的木讷胆小之色,往他们离去的方向走了几步,侧耳倾听,在确认这些人没有中途折回后,方才回到之前劈柴的地方,将堆在地上的柴垛一一搬开。在柴垛底下,赫然藏着一个人,借着月光银辉,可以看到那人身上血迹斑斑,正是护卫头领们要找的韫仪,而这个下人,正是当初与韫仪一起进到太守府当差的沈墨平。
“主子,他们已经走了,没事了。主子?主子?”沈墨平连呼几声都不见答应,仔细看去,只见韫仪已经晕了过来。
趁着这会儿没人,他赶紧将韫仪扶进柴房,又匆匆奔回自己住的通铺,取出事先藏好的备用衣服,所幸里面还有一两身沈韫仪曾经的旧衣,随即取了一件自己不穿的旧衣裳,以备不时之需。一切妥善之后,他迅速返回柴房,把旧衣撕成一条一条为沈韫仪包扎好了伤口,左肩的伤势却令他犯了难,箭杆已经被韫仪折断,只剩下短短一截在外面,很难拔出来,而且他如今一没大夫二没药,万一拔出来后流血不止,韫仪的性命就难保了。
正自犯难之时,韫仪悠悠醒了过来,吃力地道:“他们……都走了?”
沈墨平连忙道:“是,都被奴才打发走了,主子您放心吧,只是主子您要动手为什么不知会奴才一声,有奴才帮您挡着,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说到后面,他不由得红了眼睛,虽然不曾亲眼看见,但韫仪身上的伤,足以证明之前的打斗有多么惊心动魄,只要这箭再往下一点点,就会立刻要了韫仪的性命。
韫仪虚弱地摇头道:“若是你也去了,咱们这会儿就真连一个容身地方都没有了。再说,既然决定了做这件事,就……料到会这样了,只可惜,没能一刀杀了李渊,那毒……”
沈墨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咱们淬在匕首上的是西域奇毒,寻常大夫连此毒的名称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是化解了,李渊一定会死,只要一确知他的死讯,咱们就立刻回洛阳。”
“也只能这样了。”说了这么一番话,韫仪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苍白之中透出青色,身子亦微微发抖。
第十六章 生死
沈墨平望着黑黝黝的断箭,不安地道:“奴才现在更担心主子的伤势,这可怎么办?”
韫仪低头看了一眼,道:“你帮我把它拔出来!”
沈墨平急忙道:“不行,这箭射得很深,一旦拔出,恐怕会有性命之险,还是等奴才想法子寻来止血的药后,再行拔除为好。”说着,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咬牙道:“等天一亮,奴才就出府去买药,您再忍忍。”
“他们早就将太守府里里外外封锁了,根本不会让你出去的,而且……他们早晚会查到我与你的关系,此处待不了多久。”说着,韫仪催促道:“快些动手吧,我撑得住!”
见她这么说,沈墨平只得答应,撕开她肩上的衣裳,手指抠进满是鲜血的皮肉之中捏住那一截箭杆,还未用劲,韫仪已是疼的不停出汗。
沈墨平狠一狠心,别过头用力拔着断箭,因为箭杆极短再加上卡着肩胛骨,拔起来极为费力,韫仪死死忍着钻心的疼痛,在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之时,沈墨平终于拔出了深陷于骨肉之中的箭头。
几乎是刚一拔出,鲜血就如泉水一般不停地涌出来,慌得沈墨平急忙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可是鲜血仍在涌个不停,渗透了布条并且不断扩散。
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韫仪身子越来越凉,眼皮也不断往下坠,沈墨平知道她要是这会儿睡着了,以后都不可能醒过来,急忙道:“主子您撑着一些,千万不要睡着,咱们还要回洛阳呢,这次您杀了李渊,陛下一定会对您另眼相看,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您与皇后娘娘不闻不问,这不是您多年以来的心愿吗?”
他的话令韫仪眼睛睁开了一些,却因虚弱又闭了起来,沈墨平见状,急得直掉泪,哽咽地道:“您明明说过会撑住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您醒一醒,别吓奴才,您要是走了,奴才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待,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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