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接着道:“父皇考虑到的无非就是人力,财力。那我们就尽量不用太多国库中的银子,然后尽量不用太多人力,就近征召,工期在适当的允许范围内延长。”
赵昌勋一下子反应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先不惩戒那些为恶的富绅,钱财的话由他们来出?可是那对常年受欺凌的百姓不公平。”
赵昌暝同他道:“国库中当然需要出些钱财,却也不能期望太高,但我们到时顺势可以提一下税收。皇兄你要知道,没进国库的银子还不能真正意义上属于国库里面的。”
“......”
“......”
赵昌暝看着他们都看着自己,耸了耸了肩,接着道:“详细的回京之后再说,现在以最快速度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
他的话刚落地,就听到外面的陶既明喊道:“公主,公主。”
赵昌勋连忙起身,往屋外走去,就看到安乐倒在了地上,脸上苍白的很。他之前一直顾着气她不顾安全暗中跟来,一直都没好好打量她。就要上前抱起她往她的住处去,一边道:“快请大夫。”
谢博衍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回道:“周飞,周飞会医术。”
赵昌勋的左手却受了伤,下意识的动作牵扯间痛的自己出了冷汗。赵昌暝看着心中一百万个不情愿,可是这里都是外南,悲催的是于大人连个丫鬟都没有,只能他上前去将赵菀青抱起,将她抱到房间去。他心中默念着,这一切都是为了皇长兄,为了母后。
赵菀青,真是个麻烦精。
一番动荡后,周飞提着药箱过来了,隔着帷幔,替床上昏迷的人诊治着。他未出声,有不少的人心中忐忑着。
周飞诊过脉后问道:“王爷,可否有人知道之前公主的情况?”
赵昌勋皱着眉头摇摇头,转身问向跟着赵菀青时间最长的陶既明道:“陶大人,安乐出宫前就已经不舒服了?”
陶既明看着公主现在这幅模样,心中愧疚,单膝跪下请罪道:“殿下在乞巧节那天回去后,就病卧在床半月有余,太医诊治道是应该是受了惊扰,忧虑过深......。公主着急寻您,身体刚能下床走路不久就私下出了宫。”
看着宜衡王殿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声音也更低,最后道:“是微臣未照顾好公主,还请殿下责罚。”
赵昌勋也知道是他的这个妹妹自己心里自有主意,便也没将怒气牵扯到无辜的人,便让他起身下去。那边周飞一听陶既明说的之前太医的诊治,已经大概知道之前服用过那些药物。“公主的脉象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一段时间舟车劳顿未免有些疲累,草民开个药方,每日服用三次,不久后就会恢复。”
一听没有大碍,赵昌勋心中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安乐本就是为了自己来到了这个满是危难的地方,自己第一时间不是好好安抚她,还将她责骂了一通,第二天还给她冷脸,他这个皇兄做得实在太不尽职了。
谢博衍知道赵菀青没事,便道了一句他去拿药,同周飞一起下去,留了他们在屋内。
赵昌勋觉得这里都是男子很是不方便,道:“一会儿我去让人找个丫鬟来侍候,现在让她在这好好休息吧。”赵昌暝点了点头,两人也出去,屋内只剩了赵菀青一人。
虽是不责怪陶既明,赵昌勋还是不放心。害怕陶既明又只听安乐的吩咐,任由她乱来,便放了陈正在这守着。
谢博衍同周飞一起回去的时候,似无意般道:“你诊治的会不会准确,需不需要再请其他大夫看一下?”
周飞停住了脚步,看向自己公子,无奈又带着些恼怒道:“公子,其他人质疑我的医术便也罢了,可我这学了多年你都亲眼看着,你怎么能质疑我。你的腿是谁一直给你照料着呢。”
说完就气冲冲的往前走,隔了三四步伐又停下道:“还不是怪你不学,现在给不了在意的人看病。”
谢博衍见他口出妄言,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之前那个温润稳重的人一下子不见了。周飞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人,心里道:跟我斗。
见他摇着头示意不会再乱言,谢博衍才送开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道:“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周飞笑着道:“那你是说我刚说的也是对的了?”见自家公子脸上又起了些羞恼,连忙停止调侃,同他一起走着一脸正经道:“公主的脉象有些奇怪,有点像是重伤之后已经痊愈,但是还在恢复期的那种。”
谢博衍皱眉道:“不可能,你也听陶大人说了,她之前就是受了惊扰,思虑过深。而且她一位公主,又怎么会受重伤。即使是真的受了重伤,她怎么还能跑出宫,荣奥王殿下又怎么会允许她一直跟着。”
周飞显然也被难住了,语气中带着疑惑道:“所以我才说脉象奇怪,还问了之前太医的诊治。这事关公主安康,那位陶大人想来也不敢撒谎。而且,你总不能让我像给男子诊病般,去看公主身上有没有伤势吧。”
他的医术,谢博衍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去给赵昌勋看手。既然他当时说了吃些药就好,便也不用太过执念于脉象的问题了。
“那你便多去诊诊脉,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
周飞看自家公子突然唠叨的像个女子,心中惊奇,公子他不会真的对这位公主有意吧。传说中这位安乐公主,可是刁蛮任性的很。谢家除了小姐都是温和的人,公主这样的人成了谢夫人还不闹破了天。
心中叹息了一声,不知是感叹这事一定不会成,还是担心谢家以后的日子。
谢博衍那着周飞开的药方去了药材店,里面的小二正忙碌的那些药材,他递过去的药方,那小二利落的拿了药。他看着手中的药包,不由得想起了安乐给自己端过来药的那一瞬间。
他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在这做梦,因为梦境太多了,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不清楚自己那一刻是欢喜多些还是惊讶多些,只觉得他昨天突然念起来的人,今天就出现了,真好。可是这一天还没过去,她就出现了不妥。
走在路上,有人无意间撞了自己一下,他转身看过去,却不想看到了一个熟人。
——
赵菀青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看着屋内有个身影在来回忙碌着,她刚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你是?”
那个身影连忙听了动作,上前来就跪在了地上,身着粉色的衣衫,面容清丽,看年纪比她大上两岁,正是娇花一般的年纪。只是脸上带着些戚戚然,生生将她清丽的面容降低了些。
她不知这一觉醒来,自己就充当了一个强抢民女的角色。谢旭倩给自己看的戏折子里,就有这样的故事,一个浪荡的少年,在外面强抢民女,在当晚就被一大侠胖揍,侠客救了貌美的女子,两人成就了一段佳话。
不知不觉神游天外,赵菀青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这时门外有说话声,门口第一个进来的,竟然是谢博衍!
不行,不行,这侠客也太俊郎了些,民女她不要了。想完这些,赵菀青觉得自己内心戏也太多了。这样实在不妥,便对屋内的几人扬起来一个淡淡的微笑。
谢博衍看着屋内的女子,看着她脸上假装自己很好的笑容,心中像是有针尖扎过,又酸又痛。
“参见公主。”
赵菀青让他们都别多礼,只是她一时没猜到为什么谢博衍会过来:“谢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谢博衍道:“药熬好了,我给送来,不想公主刚好醒来。”
那丫鬟也看到了他手中的药碗,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给端到床头的小几上。
赵菀青笑着道了谢,正想说着什么才能让气氛不太尴尬,听到她醒来赶来的赵昌勋也过来了。
谢博衍觉得他再停留有些不合适,同赵昌勋见了礼便静静出去。
赵昌勋见到已经起身的赵菀青,满是心疼的对道:“安乐,你生病也不同我讲,若是你有些什么事,可让皇兄怎么办。我在外面能有什么事,你难道还觉得我还照顾不好自己。”
赵菀青道:“还不是担心皇长兄。”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赵昌勋最是不能见她受委屈,现在她却因为自己受苦,心中怎么能过意的去,安抚道:“这次是皇兄的错。我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尽快回京,你这几天好好养养身体。”
赵菀青立马破涕而笑,道了好,同时看向了正离开的谢博衍一眼,心中有些黯然。
赵昌暝其实也跟着过来了,只是没有进去,见陈正也在门口守着,便道:“陶大人,能否单独和我聊两句?”
陶既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往走廊那边去,桌子上放着些茶水,同坐下后。赵昌暝问道:“既明,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一直未断,私下里都是直呼其名,只是长大了些因着身份,两人关系在表面上才远了些。
陶既明也无意隐瞒他:“其实在皇宫内,公主的安全并不是我负责,我是在出宫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小公公。她先我一步出来,我寻到她之后才发现是安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