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你之前寻找的那位女子,按照你给的姓名和地点未找到人。
皇兄去那里再找一下,会赶在阿姨生辰那天回去,见面祥聊。
手指突然拿起纸张的力气都没有,纸张翩然落地,在空中打了一个漩落在地面上。她以为,只要将这件事情处理好,那就能逃脱之前的命运。脸上潮湿,一种带着恐惧的无力感突然来袭。
夏華连忙递上去手帕:“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语气中带着些慌乱。公主从未哭泣过,总是一副惹事,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哪里见过她的这幅模样。即使是处罚曾嬷嬷的事情哭泣,也是因着心中愧疚,再加上生病心中脆弱些。
赵菀青感觉的脸上的泪水被人轻轻擦拭着,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去。刚去提了新茶水过来的秋珠,只感到一个身影快速略过,还未看清楚人影,就听到姐姐在身后喊道:“殿下,你去哪儿?”
秋珠不知道公主是又风风火火的要去干什么,但是想想之前这幅模样都是干的很是大快人心的事情,连忙将茶水放在桌子上,也快步跟了上去。
天气炎热,赵菀青快步跑着去了栖梧宫,无视给自己请安的宫人,汗水辣了眼睛,泪水也有所感的接着流出来。到了门口,见到之前一向觉得规矩严谨的红瑛,心中的心情竟然奇异般的平静下来些。
红瑛看到跑得满头是汗的公主,连忙上前来,给她请安后请她进了殿内。“殿下,皇后娘娘在殿内。”
赵菀青点点头,直接拿袖子将眼泪和汗珠都拂去,大步进了殿内。殿内放着冰鉴,阴凉许多,她就看到母后正在绣着一件绯色的广袖百褶裙,上面的花纹绣的很是精细。赵菀青从未见过母后穿着或者是佩戴红色,却不知原来她这么适合红色,完全没给人妖艳感,只觉得这幅脸庞是这么明艳。
“母后......”语气中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带着些哽咽,那是种遇到至亲之人的依属感。
江皇后将手中的针线放置在绣筐里,看着女儿一脸的伤心,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连忙站起来和她坐在凳子上问道:“怎么了?”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颊。
赵菀青道:“母后,您能不能,帮忙同父皇讲讲,让儿臣出宫?”原是她不愿意求母后,因为她知道母后同父皇闹着些别扭。可是现在皇长兄还未回京,她一时慌了神,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才能让前世发生的事情有所变化。
“你先同母后讲讲,你要出宫做什么?”
听到母后问的这句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她要出宫找一个人,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还关乎到她的一生,可是现在皇长兄没替她找到。
“儿臣出宫有事。”
江皇后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发髻,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出宫玩,看着她认真道:“母后可以去替你向你父皇说让你出宫玩两日,可是你外出要有人保护,而且绝对不能惹什么事端。”
赵菀青一听日期,连忙道:“两日不够,儿臣想要去南方,来回路程都要半月有余,至少要一个月。”语气中有些控制不住的高昂。
“不可能!”她刚说完,江皇后就立刻道。
赵菀青看向母后,可是也知道母后会阻止,所以没有什么惊讶。可反而是这种平静的反应,让江皇后有些无措,之前一有什么安乐决定好的事情,她提出反对,安乐都会大声跟她闹,这种平静的反应之前完全没有过。
“皇族外出是大事,你是母后唯一的孩子,若是你万一出些什么事情,可让母后怎么办?两日在皇城脚下你父皇可能还会应允,一个月,别说是我,你父皇绝对更不会同意。”
“若是你想要去去南方走走,大可等秋猎的时候,再一同外出。”
随着母后拒绝她,赵菀青的惊慌慢慢平息下来,也想到件事情。她寻找的那人是明年三月出的事情,说明今年一年的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大事。再加上秋猎有外出的机会,也不必急在一时。只是她那上面写的很是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不到人。
“安乐?母后的话有没有听进去?”江皇后看她一副出神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赵菀青看着母后一脸担心的模样,连忙道:“儿臣知道了,听进去您的话了。那儿臣就出宫在京城,之前崇安侯府的楚小姐要请儿臣去参加诗会,儿臣想要出宫去看看。”
江皇后见她听见去了自己的话,便道:“好,到时我同你父皇讲一声,但你要带够足够的人保护你的安全。”
赵菀青回道:“儿臣这段时间这么听话,到时肯定不会惹什么事,父皇也会同意让儿臣多去见见世面。”
语气中带着些小骄傲,惹笑了江皇后。赵菀青感觉身上有些出汗后的不舒服,就让红瑛带着自己去沐浴换一身衣衫。在擦着湿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向刚才母后正在做得针线活,笑着问道:“母后,以往不都是有尚衣局送一季的服饰过来。”
江皇后让她坐在凳子上,接过红瑛手中的干巾,柔柔替赵菀青擦拭着她似瀑布一样柔顺的头发,看向镜子中的还带着一丝稚嫩的面庞笑着道:“是会送服饰来,可是我们江家的传统,会在女儿及笄的时候,给她亲手做一身衣裙。”
听母后讲完,赵菀青连忙转头,眼中满是惊喜问道:“那衣裙是给儿臣的!”看着头顶的母后点头,立刻笑出声来。
“真的是给儿臣的,太好了。”
一旁的红瑛看着公主这么高兴的模样,脸上带着些笑意道:“皇后娘娘的绣工可是一等一的好,到时绣出来的衣衫绝对是尚衣局都比不上的。”
听到红瑛说的,赵菀青回了一句我知道,母后什么都是最好的。看着越说越不靠谱的两人,江皇后连忙阻止道:“才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现在说的太好了,到时若不如安乐的意,那可不要失望了。”
赵菀青连忙讨好自己的母后,握着她的手道:“绝对不会失望,儿臣觉得母后就是最好的。”江皇后看她的嘴跟抹了蜜一样,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其实赵菀青知道母后做出来的这身衣衫绝对会惊艳所有人,之前她就是穿的这身衣衫举行的及笄仪式。当时有很多人眼中露出的惊艳,让她的心中有了很大的满足。只是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尚衣局做的衣服,还让人赏了尚衣局的人,没想到,原来做衣服的根本不是尚衣局的人,而是母后。
“你很是称这个颜色,之前还想要差人去问问,若是你想要其他颜色的衣裙,母后再改。”
赵菀青摇头道:“儿臣很是喜欢这个颜色。只是可惜刺绣儿臣实在没什么天赋,连简单的花草都能绣的歪歪斜斜。”想了想接着道:“要不然这身衣裙,儿臣就一直放着,以后传给儿臣的女儿,您的外孙女儿。”
看着说起这种事,没有一点点羞怯的女儿,江皇后不知该不该感叹女儿还没开窍:“不知羞。不过,母后可以给你绣两身,你放上十几年,让母后未来的外女儿穿。只要不嫌弃她外祖母做的衣衫过时老气,那就让她及笄的时候穿着。”
赵菀青也觉得太离谱了,羞红了脸,却不是因着说她未来的女儿这件事。“看来母后到时肯定偏心外孙女儿,现在就已经想着她会不会嫌弃了。”
“......”江皇后无言以对,放下手中的手巾。示意晾一晾头发,再挽起来发髻。
红瑛看皇后娘娘不知该说什么去应对,一时忍不住笑了一下,捂着嘴道:“明明是殿下先提起来的未来小主子,却怪皇后娘娘已经偏袒了小主子。”
一番话让皇后也浅笑出来,赵菀青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先提起的这事,一时说不出口话来。偏偏红瑛说的话和语气都没有差错,让她想无礼取闹躲过这尴尬的时刻都不能够。
江皇后看着她气鼓鼓说不出口的小模样,害怕一会儿她再寻机会闹起来。“青儿,你觉得现在留在宫中陪你的小姐们性情怎么样?”
赵菀青听母后转移话题,知道这件事是过去了,摸着半潮湿的发丝道:“崇安侯府的小姐是个爽快的,鸿胪寺正卿的嫡次女看着是个温柔贤惠的。清远伯家的齐小姐未多说话,可看气质应该也是个好的。户部尚书家的尤小姐,看着有些放不开,应该是第一次进宫有些紧张。至于真正的脾性,因着未多相处,也一时看不出来。至于谢小姐,这几人中,儿臣同她的关系最好。”
江皇后看她已经不是如之前般,只是见一面或者做些什么就觉得別人非常好。身边人说什么就再也听不进去,而是会一一看着分析。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可是听完最后一句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不还要将这谢小姐的名字划去,怎么又同人家关系最好?”
赵菀青一听母后拿这个来取笑自己,连忙道:“当时不是心中一时想岔了。谢小姐是个真性情的人,开朗爽快,纯净贴心,真心对待别人,不是因着儿臣的公主身份就巴结攀爬,让儿臣很有好感。”
听着安乐不断的赞扬词,江皇后被她说笑:“怎么同她,你就不用再多相处相处才能确定她真正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