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无论如何李铭太都是媛兮的父亲,哪怕他曾经要杀了媛兮,楚浔枂依旧没有十足把握媛兮愿意当堂指认李铭太,毕竟此事相当于弑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的。
很快,楚浔枂就趁着马车往闲王府赶去,下了马,入了府中,闲王看着楚浔枂,面上带着惊讶,“太子妃?”
“本宫有要事相告。”楚浔枂面色微淡。
闲王见楚浔枂眉间掩不住的焦急,心中了然,让属下推着他的轮椅带楚浔枂去了一阁间。
入了阁间,闲王才关了门,楚浔枂就开口,“皇后与靖王爷有染,被媛兮听了去,落了我的香囊,香囊八成是被傅皇后的人捡了去。”
听到楚浔枂的话,闲王转着门柄的手紧了紧,才转了身,沉声问道:“臣弟分明命人去宸青宫传了话,她为何还会去长宁宫给你送香囊?”
“你早知晓此事?”闻言,楚浔枂抬眼定定的看着闲王,见闲王对傅皇后与李铭太的事没有任何惊讶,心中有了疑。
“略知一二。”闲王坐下,斟了两杯茶,将一杯茶放在了楚浔枂面前,又道:“故听宫中耳目言太子妃去了长宁宫,臣弟才匆匆赶往宫中,试图拦下太子妃。”
“何人设的计?”楚浔枂问道,目光转了转,闲王竟在宫中留有耳目,那他究竟隐藏了多少的实力?
“除去宫中之人,宫外与太子妃有仇之人除了她还有何人?”闲王淡声应着。
听闲王提到宫外之人,楚浔枂心中就有了底,“李姝婉?”
“正是。”闲王点头,语气微沉,“她蹦跶不了多久了,麻烦的是皇后那边。”
楚浔枂点头,看着闲王,“闲王可有应对之策?”
“敌未动,如何有对策。”闲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顿了顿,又道,“只能先静观其变。”
“也是。”楚浔枂点点头,微微挑眉,又道:“本以为闲王不过是个闲王,如今看来是本宫肤浅了,若是皇后发难,闲王可愿看在静妃娘娘的面子上,必要时助本宫一臂之力?”
“臣弟定竭尽所能。”闲王微微笑着,点了头。
闲王此前试图阻止她前往长宁宫,算是帮她了,所以楚浔枂并不以为之后闲王会不帮她,虽不知闲王意欲为何,但有个帮手总比对手好,何况也不知为何她总觉闲王不会害她。
只是本就是预想中的答案,此时楚浔枂看着闲王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笑,总是让人深思笑中带着几分勉强,让她感觉不舒服。
犹豫了一下,楚浔枂还是问,“闲王为何要帮本宫?”
“太子乃北云储君,在出征之时,太子妃有难,臣弟本就该援助,待日后太子登基,若念着臣弟曾助过太子妃,臣弟的日子定好过些。”闲王笑笑,一脸的淡然。
瞧着闲王的模样,楚浔枂就知他没说真话,哪怕真是实力极深之人,可碍着有腿疾,就成不了君主,对宋君颜来说毫无威胁,哪怕宋君颜不喜他的兄弟,也不可能苛责了闲王,所以闲王又不必须如他所说,要宋君颜欠着他的情。
心中没由的烦躁,楚浔枂也不想再问了,面上依旧淡然,就笑笑,“本宫知晓了,若是闲王真助了本宫,本宫日后定让太子重谢闲王。”
闲王笑笑,也没回话,只是垂下眼喝着茶,掩去了心口止不住的酸涩和黯然。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变天之时
得了闲王的答复,楚浔枂就匆匆赶回了宫中,回到宸青宫时琉玹与茗香已回了,楚浔枂没有看到媛兮,心中有了数。
“太子妃可是回了,莫不然奴婢就该去闲王府寻太子妃了。”茗香温声说着,语气虽是恭敬又带着几分责备和担心。
楚浔枂哪能听不出茗香这话语中的责备之意,看着茗香那忍住怒意的脸还要装作温和的模样,就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茗香的脸,“茗香的脸气得像只包子,可是最近胖了?”
茗香听着楚浔枂这调笑话,又觉心中的怒意如泄气那般一股脑儿的消散了,还是忍不住道:“奴婢不过才离了一日,就出了这等事,这媛兮就是个没谱的,偏要往宸青宫外跑。”
茗香这分明是借着媛兮说她,楚浔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说不得主子倒是说起了奴才,“怕是恃宠而骄了。”
茗香看着楚浔枂这笑意盈盈的模样,也说不得什么责备话,就垂下头不再说话。
瞧着茗香不再说话,琉玹才从后头走出来,恭敬道:“方才媛兮已将今日之事告知属下,太子妃不必忧心,皇后那边属下自会派人盯紧。”
“好,有劳。”楚浔枂温声应着,脸上又恢复了风轻云淡,就转身往厢房走去,走到一半又回了头,对着琉玹道:“方才在闲王府时,闲王已答应要助本宫一臂之力,听闲王言他在宫中有些耳目,如若可以你可去询问一二,必要时可用上。”
“是。”琉玹应着,却皱了一下眉,闲王与他家交情不深,此前又在晚宴动乱中救了太子妃,而今又与太子妃言他在宫中的耳目,总觉此人太多殷勤了。
楚浔枂又回了头,慢悠悠的走着,全然没有注意方才她提起闲王时茗香脸上那复杂的神情,茗香看着楚浔枂那悠闲的背影,沉思着。
那个香囊还是没有寻到,连着几日楚浔枂都没有出宸青宫,傅皇后也没有什么动作,媛兮去玄机楼领了罚,擦了药在床卧床三四日后又好了。
楚浔枂敢肯定,那香囊就是被傅皇后捡了去,只是不知为何她没有拿它做文章,总是防备着楚浔枂也等得不耐了,就在半月后终于等到了傅皇后发作之时。
夜间,楚浔枂正睡着,却听到门外传来吵闹声,睁开眼就见茗香走入房中,从柜中取来衣物,说着:“太子妃,宫中招了贼,侍卫从宫门口一路追到后宫,之后在宸青宫门口抓住那贼人,现皇后正带着一干妃嫔在宸青宫外。”
楚浔枂迅速起身,穿了衣,任由着茗香给她梳着发髻,不就是一个贼人么,还需皇后带着一干妃嫔前来,楚浔枂心中有了数。
待楚浔枂走到宸青宫门口时,傅皇后与一干妃嫔已不见,独留一个太监在等候,那太监见来人是楚浔枂就行了礼,掐着鸭公嗓道:“奴才参见太子妃,皇后娘娘交待那贼人涉及之事重大,望太子妃随奴才前往长宁宫与众娘娘一同审问。”
“既是母后交待,臣媳必当去的,有劳公公了。”楚浔枂温声说着,作势要走。
那小太监转了身,楚浔枂才靠近媛兮,小声说着:“去闲王府告知闲王此事,今夜之事有异。”
媛兮点点头,下去了,茗香也听到了楚浔枂的话,她虽然不想闲王与楚浔枂接触过多,但也看出了今夜之事不寻常,也没阻拦。
楚浔枂到达长宁宫时,只见那贼人被五花大绑着,以纸袋蒙面,跪在堂下,两名侍卫站在左右两侧,正按着这贼人的肩膀。
“臣媳参见母后。”楚浔枂行了礼。
傅皇后却没有将楚浔枂叫起,四周也没有嫔妃说话,楚浔枂暗自扫了眼四周的妃嫔,眼尖的见有几个妃嫔脸上掩不住幸灾乐祸。
“太子妃可识得这香囊?”傅皇后举起手中的香囊,看向楚浔枂,眼中带着愤怒,语气中尽是指责之意。
“可不识得嘛,这香囊还是太子送与臣媳的,奈何半月前寻不见了,臣媳还以为是在宸青宫何处,没想竟是被母后得了去。”楚浔枂亲昵的说着,话中带着笑意,自顾自的起了身,在傅皇后下首空着的座位坐下了。
“呵,太子妃这话说得倒是轻巧。”说着,傅皇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这香囊可是在那贼人身上得到的,殿中之人皆是亲眼所见!”
“母后无需动怒,这贼人既是偷了臣媳的香囊,如今也是寻得了,该高兴才是,又何须怒呢?”楚浔枂的话语中带着撒娇的意味,像是没听懂傅皇后的言外之意。
“呵,太子妃可当真听不懂本宫的话?”傅皇后冷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另一物,是一封书信,打开,信纸中写满了字,可清楚的看到信纸的末尾写了落款“浔儿留”。
“侍卫在追着贼人时亲眼看到这贼人是从宸青宫出来的,将其捕下后,在他身上搜出这香囊与书信,无论是香囊还是书信皆与太子妃有关,这信更是污秽之言,不堪入目,太子妃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说着,傅皇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浔枂,呵斥,“太子不过出征两月有余,你便偷了人,当真是道德败坏!不堪为人妇!”
楚浔枂不过抬头瞟了眼傅皇后,面色淡淡的,起身,拿着桌上的书信,开口读着,一干妃嫔听着也没人敢言。
读完了,楚浔枂才将书信放下,轻松的说着:“这笔迹倒是与臣媳的笔迹所差无二,不过仿的就是仿的,何况这信可谓是文采绝佳,臣媳在东玄不过一纨绔公主,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又如何写得出这般佳作?”
“放肆!太子妃怎敢同本宫这般说话!”傅皇后发着怒,甩起手想要打楚浔枂,楚浔枂哪会让傅皇后如愿,轻轻侧过身,躲了去。
站定,楚浔枂看向傅皇后,面色发冷,“这香囊臣媳是如何丢的,母后心中清楚,这书信莫不说臣媳,就算是拿给太子看,他也不会信,分明是有人诬陷臣媳,还望母后明察,还臣媳一个清白,也将那与他人私通行苟且之事的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