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心里话,她没有如同从前敷衍别人那样敷衍司马翊,她知道他对她好,除了一开始,他再也没有让她受过做亡国之君的屈辱。
“司马翊,该忘了的人是你,做回你的君王,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自由。”最后,她抬起头,定定的回望他的双眼,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如今一眼望不到底。
空气安静了许久,云九司后背一阵濡湿,毕竟敌我力量悬殊,现在也还没有到汇合的地点,如果不成功,只怕以后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那如果,我不想放你走呢?”许久之后,司马翊开口,却是用的与刘臻平等的语气。
“那我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刘臻咂咂嘴,说出了最真实的情况。
“那如果你留不住她呢?”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令刘臻心头一震。
她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那袭玄青衣袍刺痛了她的眼。
司马翊终于面色一变,同样不敢相信。
“诸葛樾!”
唯一放下悬着的那颗心,也只有云九司一人了,重重呼了一口气,她知道靠山来了。
“我们汇合的地点不在这里,你怎么来了?”她向诸葛樾问道。
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冰霜了许久的脸庞终于含了一丝笑意。
“我不放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刘臻心上却很重很重。
两人对视了许久,却发现相顾无言。
刘臻一直忘不了,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为妻。
另有人马从后方包抄过来,围住司马翊的人马,双方僵持不下。
司马翊事先没有想到云九司竟会是跟诸葛樾早就串通好,照目前形式来看,他已经处于劣势。
可是就这样让他放弃刘臻,他不甘心!
诸葛樾终于开始正式司马翊,只是冷了神色。
“司马翊,你留不住她的。”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目光仍是缱绻的回望着那个令他动心的女人,可是却没有他期盼中的回应。
也罢,她说她想要自由,那他就给她自由。
“她想要自由,你也给不了她,诸葛樾,你要的是朝堂,是权位,可她不是!”
说完这句话,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不舍却又决然的态度,司马翊带着自己的人马静静地退去,然后远去。
一场战端就这样避免了,不得不说司马翊很识时务啊。
有句话司马翊说错了,那就是他诸葛樾愿意为阿臻做所有事,包括放弃所有事。
“阿臻。”
久违的呼唤,却令刘臻僵硬了片刻。
他说:“我们回家。”
一路上刘臻都没有跟诸葛樾过多的交流,只是安静地照顾着拈月,对于他深切地注视不加理会。
“喂、诸葛樾,我替你把人救出来了,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云九司彷佛看不见尴尬似的,自顾自的索要她的目地。
“当然。”诸葛樾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交给云九司,淡淡道:“这是符领牌,可调动三军,供你驱遣。”
“很好。”云九司满意的收下令牌说道:“你比司马翊大方多了,好了,我就不在这干做着碍事了,我要去办自己的事情。”
“小臻臻,咱们在此别过哦。”
刘臻有些慌,问道:“阿九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找人算账了,你知道的。”她笑的分外绝烈,犹如即将绽放的火花。
“闻人难。”
☆、第175章 回归
云九司最后冲刘臻眨眨眼,然后下了那车,不知所终。
只剩下两个人,刘臻小心翼翼地靠边坐着,不想跟诸葛樾有过多的接触。
沉默良久,诸葛樾决定打破平静,“阿臻,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之事,娶中吴郡主是权宜之计。”
回应他的是一声不痛不痒的“哦。”
“魏遂带着太后的书信一路找到了我,上面内容是让我去中吴寻求借兵,可是没想到我会被中吴镇王之女姜棠郡主……然后中吴皇帝为寻求与后蜀的稳定,条件是我必须娶她,所以我……”
“但我绝对没有做任何不妥的举动,也没有碰过她。”他又赶紧加一句。
刘臻还是不愿说话,看着她怀中的孩子,诸葛樾心头一片柔软,那是他们的孩子啊,阿臻将他保护的很好。
他好不容易回去各方求证调查,终于确定了自己不是父亲与太后之子,好不容易悬起的心终于放下,可他却不得不又娶姜棠为妻。
阿臻,一定会介意的。
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原谅他这份无奈之举。
当时夺回后蜀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刘臻感应到他的目光,于是抬起头,目光凌厉地问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信吗?”
诸葛樾一怔,随即笑了:“我信你。就算真的有什么……我知道你在那样的环境,能保住你和孩子的性命已经不容易,我、我会谅解你的。”
两人静静对视着,终于,刘臻眼眶有些湿润。回应诸葛樾的是一具娇软的身躯用力抱紧他。
“你信我、我自然也是信你的。”
说什么怪他,都是自己嘴硬而已。
诸葛樾终于发自真心的笑了,将她狠狠揉进怀抱里,舍不得放开。
他狠狠咬住她的唇瓣,将自己的思念狠狠发泄出来。带着最原始的欲望,解开她的衣衫,尽情厮磨着。
“别、外面有人。”刘臻制止道,“孩子也还在这。”
诸葛樾笑得邪魅,然后不管不顾的继续细吻着她的肌肤,“外面没人了,孩子也睡着了。”
然后他进入了自己想念已久的身体,听着她细碎的轻吟,笑的宛如孩童。
一路上十分顺利的抵达蜀都。
刘臻发现诸葛樾的眉头时不时会紧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才会这么紧张不安。
“怎么了?”她握住他的手,开口询问。
想了许久,诸葛樾还是决定告诉她。
“太后已经离世。”
“什、什么?”刘臻僵住,脸上神情震惊恍惚。
“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一时不能面对。”
刘臻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来,她和母后的最后一面,当时发生了很严重的争执,她说了很多过分又怨恨的话语,犹言在耳,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去跟她道歉和忏悔自己做的一些荒唐事了,她已经不在了。
这段时间,后蜀上下被诸葛樾打理的井井有条。
所有人都真的以为她死了,可是她又回来了。
欢呼雀跃的百姓与朝臣们再次变得沉默寡言。
后蜀经此一役,皇室早已凋零闭落,他们原本早有心推举诸葛樾登上皇位,可是这时候,传言已经死去的刘臻又回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这令他们摸不着头脑。
刘臻又穿回了男装,虽然诸葛樾示意她不必这样,可以做回她最真实的自己,但是她已经不再恋栈皇位,也不想再去当这个皇帝了。就没有必要再引起满朝震动。
来到了建福宫,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透着一股灰败之感。曾经这里坐镇一位支撑后蜀半边天的女人,也早已经不见踪影。
来到了建福宫,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透着一股灰败之感。曾经这里坐镇一位支撑后蜀半边天的女人,也早已经不见踪影。
建福宫内只有涧稔还守在这里,每日默默地清扫着灰尘。
见到刘臻来了,她屈身一福,“陛下。”
“别别、快起来,我现在可当不起这声陛下。”不知怎么,一回到这里,脸皮厚度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要真说起来,涧稔还是现如今少有的一个对她真心恭敬的人,她能感受得到。
后蜀还能把她当皇帝的人,她一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多半人都不冷不淡的随意敷衍着她,而表现的最鄙夷她的人,就数姜棠了。
“陛下哪里话,在奴婢心里,你依然是陛下,因为太后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刘臻鼻子莫名一酸,问道:“母后真是想的吗?他又没有话对我留下?”
沉思了许久,涧稔还是决定将孙太后那些不为人知得秘密全部告诉她。
“太后娘娘其实很爱您,她表面上对你严厉看似不近人情,其实您的许多行为她都默许甚至是放纵您去那样做,因为她知道你仅有的快乐也只剩下这些了。”
“太后娘娘当初费尽心思让自己怀孕,甚至去跟她早已厌恶却仍旧爱着的先帝同房,用尽极端方法怀上男胎,只为了替你省下孕育之苦,因为她知道你不愿意也没有让魏妃真正侍寝。”
“她想逼您成长,可每当关键时刻心软的是她自己。”
“就连她死之前,也说这一切都不怪你,只怨她自己为了一口气,将你推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剥夺了你的快乐。”
“太后娘娘的身体其实自从先帝离去,就已经每况愈下,但仍旧不惜怀孕,省了你的不愿。”
“太后娘娘直到最后,也是为你去向刘家的列祖列宗赎罪而服下毒药身亡,因为她自知时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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