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绯离看着她低垂着小脑袋的孤单单的样子,向来沉漠的双眸有了几分失采,轻声地:“知道什么?”
“不是……”楚辞低垂着眉,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随着呼吸有那么一瞬的短促,又很艰难地平稳了声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耍着我好玩啊?”
“楚楚……”
“没有家人,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楚辞一边哽咽一边傻呵呵地哭笑不得,“不对,不对……殿下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有一个家人的,虽然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但若是真的,他就是我唯一的弟弟……可是他被殿下杀了。”
“殿下,楚辞没有家人了……”
楚辞越说眼泪掉得越汹涌,她又抱起酒杯,一边哽咽哭泣一边还要呜咽不清地喝酒……
呼吸是短促的,眼泪是滚烫的,酒液是灼人的……
天真的心,不再了。
帝绯离就站在那里,笔直且沉定,静静地注视着伤心欲绝的楚辞,道:“你没有家人,本王当你的家人。”一边说着,眸底仿佛染上了层层冰薄,眸色渐渐地加深,从缓缓淡淡的声线说出口:“你若是恨谁,本王帮你杀了;你若是恨本王,你不能杀本王,但本王会跟你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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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8章 喜欢就是……殿下啊
可楚辞听不到他讲似的,只知道要抱着酒喝使劲喝,嘴角都是酒液水光,被帝绯离伸手再次夺走楚辞手里的酒盏,他握住了她的手儿,冷峻好看的唇线抿着,寒冰一样的,过了好一会,缓缓地低沉地开口道:“对不起。”
楚辞抬起湿湿的双眼,看着头顶上俊美冷毅的少年,迷蒙叠影的目光似乎有所晃了一下,连带着她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险些要栽倒了的,又被帝绯离牢牢地抱住了她。
楚辞被他修长温厚的手抱着自己,要哭不哭的,最终还是很艰难地推了推他,喉咙火辣辣地,喘息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殿下……可以不要管我吗?”
真的是,太狼狈了。
太难堪了。
她不想让这样不堪的自己去面对太子殿下,哪怕太子殿下毫不在意。
但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受不了曾经的自己一点也不好。
帝绯离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双眸直直地盯着楚辞,毫不避讳地,冷声道:“不能。”
“你管我干嘛啊?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我又配不上太子殿下!”楚辞哭吼并哽咽着用攥紧的剧烈颤抖的拳头毫无章法地捶打帝绯离的胸口挣扎着要他放开自己。
而帝绯离却淡漠地抓住了她乱动的两只小手,眸色森然又冷静地盯着怀里的人儿,清晰有力地告知:“本王管你,因为你是本王的妻子,不是因为你是不是什么金枝玉叶。”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又似乎隐隐约约透着几分隐忍的气恼。
楚辞哭唧唧地,听到他的话,又更难过了,却彻底软了态度,很无措很可怜地抱住了他的腰,又打他又想抱他。
于是……
另一边,怀里抱着个美人儿从曲廊走过来的帝远尘,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他那位向来冷漠不易近人的七弟,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抱着个醉酒的小娇妻,任凭怀抱中的人儿放肆地对他又抓又咬,就是不动怒,反而还生怕打疼她的手似的,抓着她的手儿揉了揉,才往醉月坊外走去。
对于早前有所耳闻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和的帝远尘,看到这样一幕,当真颇是稀罕得很,尤其是看到帝绯离明明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却是那样疼人的态度。
就连七弟都学会喜欢人了啊。
这当真让帝远尘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过往,顿时刺眼得没忍住眯起了双眸。
他自己领着个美人过来醉乐坊,本是干干净净的酌酒听曲儿的地儿,他非是故意要弄脏了这里的氛围,进了包厢后,原本的打算是要在这里纸醉迷金一夜,但喝了没一会酒,帝远尘就有些心烦意燥了,尤其是想着帝绯离那样冷冰冰的东西都知道喜欢人了,他还在这浑噩着,一点劲儿都没有。
但那美人似乎没察觉到他的烦躁,还以为她伺候得不够尽兴,又主动在他脚下跪下去,解开他的腰带服侍他。
帝远尘低头瞅了一眼埋在自己腿间起伏的小美人,皱了皱眉头,突然挺没劲的,拧起眉把人一下子推倒在地,自己却是系好腰带颇是无情地站了起来,往她脚边丢了一沓银票,口气凉凉地道:“行了你滚吧。”
说完这句话,帝远尘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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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喜欢就是……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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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东宫来说,当真是不眠之夜。
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喝醉了,而且还耍起了酒疯,一会说是饿了,于是自己掰着手指头点了一桌子菜,好不容易膳房那边准备好膳食端过来了,太子妃吃没几口,又要吐了,于是连带着整个膳房都跟着遭殃。
一会又说想喝小时候喝的糖水,膳房又懵了,实在不知道太子妃想要喝的是什么糖水,好在帝绯离给了提醒,可太子妃最后却抱着那碗汤水一边哭一边喝,让膳房的人以为又犯什么错了,但最后太子殿下并没有惩罚他们,而是让他们退下了。
太子殿下把闹了一晚的楚辞抱回了寝殿。
她的手一直很不安分,一会抓抓他,一会挠挠自己。
帝绯离似乎察觉到了哪儿不太对劲,把楚辞放回偌大的床榻上,抓住了她老乱动的那只小手儿,挽起了她的袖口,果不其然发现她袖口底下的手腕处有一道红肿的像是被人打过的红痕。
帝绯离的双眸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宛若淬了厉光一般冷戾,一字一顿地问道:“谁打你的?”
楚辞头又晕又痛,迷迷瞪瞪的,也没听清帝绯离讲了什么,但她不说,帝绯离握着她的小手又稍稍收紧了一下力度,不太能冷静地,寒声逼迫她回答:“楚辞,谁打你了?”
楚辞被他一握,顿时又疼了,委屈巴巴地说:“楚北打的。”
帝绯离的目光依旧寒冽,过了好一会,才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敛了面色,放开了楚辞的小手,哄着她淡道:“乖,本王知道了。”
帝绯离帮她红肿的小手抹了药,这才把她裹回被褥里,知道她这会儿头痛难受,便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她身侧陪着她。
……
翌日一早,楚辞头痛欲裂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太子殿里头。
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会,昨日发生的事情也一点点地在脑海里回放,楚辞心里头五味杂陈的,但到底还是起身下了床。
不多时,是辰十轻轻推开殿门进来了,辰十服侍她更衣洗漱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劝她道:“公主,你以后不要再冲动跑出去了,殿下其实……很关心你的,你走的这两天,殿下心情也不好。”
辰十大概能感觉得到太子妃跟太子殿下可能又吵架了,只是这一回,好像不是因为厌恶彼此而吵架……
楚辞默了一下问道:“殿下呢?”
“一早就出去了,殿下特意嘱咐了要公主在宫里头好好休息,哪也不许去。”
楚辞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在殿里用过早膳后,又让辰十帮她去明衙司给容箩传个话,然后,楚辞自己去了太子殿下的书阁,铺开了笔墨,酝酿了一会,低头提笔。
她写了一个字,又撕了纸。
重新写。
楚辞从不知写短短几句话会变得如此艰难,她撕了好几次纸,最后终于写好了那一封——和离书。
正文 第230章 喜欢就是……殿下啊
今日,京都出了一个事儿。
据说太子殿下去了一趟护国公府,把楚大将军叫了出来,在烈日之下,没让人撑伞,要楚北拿剑。
楚北不明就里,被迫跟太子殿下比剑,对,他一开始以为是太子殿下突发神经要跟他比试,所以一开始打的时候,楚北是没怎么用力的,直至流光剑凌厉张扬的刀光险些从他的喉结刺破,楚北下意识拿剑去挡,这才意识过来太子殿下来意汹汹。
在刀光剑影之间,流光剑已在瞬息之间一一击破楚北的攻势,不过眨眼间的工夫,流光剑毫不留情地斩落下来,倏那,若不是楚北身为武将反应敏捷,再慢个一瞬,他的一整只手臂都会被流光剑砍断,但尽管如此,流光剑还是在他的手臂上划破了一道很深的血痕,甚至于,不只是手臂上,身上好几次都被捅破了,血溅了一地。
而太子殿下在下一刻平平静静地收回流光剑,气息丝毫未乱,仿佛方才招招要人命的杀意,并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北屈膝半跪在地,剧烈地咳出血来,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痛得额头青筋都要暴突而出,剧烈地咳嗽着血丝,喘息着问道:“敢问殿下,微臣犯了秦昭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