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到底是怕两人的身份惹来闲话,还是只是在排斥自己?
刚刚舒坦的心境又堵塞起来,梅子衿深邃的眸光晦暗不明的盯着着她,让水卿卿头皮发麻。
恰在此时,马车压过石子,重重的颠簸了一下,水卿卿喉咙一紧,感觉胃里的东西都要翻腾出来了,被她死命忍下,以免当着梅子衿的面吐在车厢里。
看着她拿手捂住嘴巴的难受样子,梅子衿突然出声,让车夫停下马车。
马车骤然停下,水卿卿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般的捣腾起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跳下马车,跑到路边呕了起来。
一番翻天覆地的呕吐后,水卿卿才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胃里和胸口不再难受了。
稍做喘息后,她回身要回到马车上去,却惊愕的发现,马车不见,路边只有梅子衿独身一人在那里……等她!?
“侯爷,马车呢……”
水卿卿抬起衣袖擦干净嘴角,疑惑的问梅子衿。
她被梅子衿带去陆府时,刚从水里捞出来,全身湿透,如今身上这身衣裙,还是陆霖让府上的丫鬟给她换上的。所以,身上没有备帕子,只能拿袖子擦着嘴巴。
梅子衿看着她因为难受,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再看到她拿着袖子擦嘴,眉头微皱,从身上掏出自己的丝帕,扔到她手里。冷声道:“走回去。”
水卿卿抱着他扔过来的丝帕呆在当场!
街上这么多人,而梅子衿在大晋又是家喻户晓之人,她……也是声名在外。他们这样一路走回去,一定会被人发现啊……
思及此,头皮发麻的水卿卿追上径直往前走的梅子衿,心惊胆战道:“侯爷,我们……我们还是坐马车吧。”
梅子衿头也不回冷冷道:“本侯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水卿卿急得快哭了——
从她进侯府起,不论是他,还是白凌薇老夫人,每个人都在告诉她,让她安守本分,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她对梅子衿的情谊,怕她勾引他,做出不轨之事……
而从入侯府起,水卿卿也一直谨记着一条规矩,那就是,离梅子衿越远越好。
所以,她主动避嫌,他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公然在大街上走着,引起更多的流言蜚语呢?!
如此一想,水卿卿心里不免涌上了几分羞恼,愤然道:“侯爷威名震慑天下,自然是不怕的。可我不同……我是一个寡妇,侯爷难道不知道寡妇门前事非多吗?”
一个是战无不胜的定国侯,一个是克夫的小寡妇,两人身份差这么远,一有什么事,人们首先想到的,自是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寡妇勾引了他……
听到水卿卿带的怨气的话,梅子衿微微一怔,而她自称的那句‘寡妇’更是让他心口一紧。
冷冷回首,梅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深沉似海,似乎要将她沉溺其中。
“你与大哥的婚事不做数,何来的寡妇?何来的事非?!”
“但——若是你担心三皇子会误会,你我可以分道而走!”
在梅子衿的心里,因为大哥与她的婚事不做数,他从没当水卿卿是什么克夫的寡妇,他所能想到的,却是她这般避讳与自己传流言,是不想让三皇子李宥误会了。
一想到她如此在乎三皇子对她的看法,梅子衿的心里又涩又堵,眸光里一片灰暗,甩袍朝前走去。
水卿卿却是被他的话惊得再次怔愣住!
他话里的意思,竟是在误会自己与三皇子的关系么?
水卿卿气结,更是羞恼,很想甩开他自己回去。
可他的话都说得这般直白了,若是自己与他分开走,不更加让他认定了自己与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关系了么。
如此,水卿卿只得硬着头发跟上去,尽量压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到她的样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追上来,梅子衿心里一松,嘴角不自禁的扬起,脚下步子也跟着放缓。
他心里舒坦了,可水卿卿却愁闷极了。
想着梅子衿方才对自己的误解,她再次追上前去,跟在他身后气愤道:“我原是一片好心,不想让侯爷被大家闲言碎语的议论着,侯爷怎么能误会我与三皇……”
“给昀儿挑盏花灯吧。”
大晋商业繁茂,夜市更是热闹,那怕是年节间,街上还是有不少商贩在贩卖花灯。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摊前,梅子衿收脚停下,指着灯架上那五彩缤纷的花灯,回身对水卿卿淡淡说道。
而他简单的一句话,不但顺利打断了水卿卿的埋怨,更是让她的心情在瞬间欢喜的飞上天。
让她给昀儿选花灯么?她当然是十万个愿意的。
刹那间,水卿卿心中的羞愤与担心统统抛之脑开,欢喜激动的扑到灯架前,仰着头,认真的看着灯架上各式各样的花灯,专心挑选起来。
灯火阑珊的花灯架前,水卿卿虽然脸上长满了红疹,一片红肿,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花灯的映照下,却盈盈动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梅子衿负手站在她身侧,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只感觉眼前明明一脸红疹、很是难看的女子,此刻却格外的让他心悸……
而她眼睛里激动的亮彩和神情间的欢喜,更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动人的欢颜!
全神贯注选着花灯的水卿卿,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某人眼中最绚丽的风景。
她将挑好的两盏花灯拿给梅子衿看,笑道:“昀儿属羊。这两盏羊儿灯都很好看,侯爷看看哪盏更好?”
梅子衿仓忙收回一直看她的眸光,掩下神情间的尴尬之色,上前将两盏灯都拿到手里,道:“两盏都要了。”
一盏给昀儿,一盏给他——他也属羊。
水卿卿并不知道他心里那么多的心思,只是高兴能买花灯送给昀儿。
她见梅子衿同意了她选的花灯,心里欢喜的同时,又小心翼翼的同梅子衿商量道:“侯爷能借我三十文钱么?这花灯就当是我买给小世子的新年礼物……”
梅子衿眸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却是取下身上的钱袋递给了她。
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水卿卿有片刻的怔愣。
今晚的梅子衿,似乎与以往那个冷血疏离的定国侯很是不同。
从他将她从浴桶里抱起的那一刻,到他今晚对她的一切举动,连着他说的话,都让她感觉到陌生与捉摸不透。
而她的内心,更有一丝难言的慌乱,不像是害怕,更像是突如其来的关怀温暖让她乱了心神……
就在她心神紊乱之际,梅子衿走近灯架前,抬头看了眼前的花灯,回头问她,“你属什么?”
想着心事的水卿卿,没想到梅子衿会突然问自己的属相,想也没想就答道:“我属鼠!”
话一出口,她瞬间白了脸色——
盛瑜比她小一岁,是属牛的……
这边,梅子衿与水卿卿两人在街头给昀儿买花灯,而另一边的侯府内,白凌薇却是看着梅子衿离开后久久不归,带着下人在侯府里到处找寻起来。
从梅子衿的四宜院再到其院子,遍寻梅子衿不到的白凌薇,终是心里疑云大起,带着金嬷嬷等人,找到水卿卿的听笙院去了……
第45章 死不见尸
水卿卿一时的情乱失神,竟是在梅子衿问起她的属相时,忘记报盛瑜的生肖,将自己的年龄给暴露了出来。
话一出口,她立刻反应过来,脑子里轰然一声炸了,白色也变得煞白,眸光惊恐的看着梅子衿,慌乱的补救道:“我……我虚岁属鼠,周岁属牛……”
绚丽花灯下,梅子衿如墨的眸光里泛起了点点星光。
她竟是属鼠的么?!
如此算来,她比盛瑜大一岁,今年十九岁了……
梅子衿神情平淡的转身,抬手从灯架上取下一只憨态可拘的老鼠式样花灯,递到一脸慌乱的水卿卿面前,淡然道:“这个……是本侯替昀儿送你的回礼。”
接过花灯的那一刻,水卿卿双手颤了颤——
以他的睿智,一定发现了她方才言语间露出的马脚。
可他什么也没说,神情间也是寻常般的平静,似乎相信了她后面的‘解释’。
可是,如果他相信了她后面的话,为什么还给她买了老鼠式样的花灯,不应该是买牛儿式样的花灯么?
所以,他到底是相信她,还是没有察觉到她方才的失语?
抱着花灯惶然不安的水卿卿,默默低头跟着梅子衿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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