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落看了看他的样子,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了,先去忙好再说。
当赵琴落扛着两床垫铺,两床大被子,整个人都被被子埋了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原先木椅上端坐的寒月凡已经没了人影。
☆、他说他心里很疼
赵琴落心里一惊, 醉成这样了, 还能去哪里?
手里七七八八的被子连忙胡乱放在地上。眼光扫视, 赵琴落大跌眼镜。
木椅子下面横躺着呼呼大睡的可不就是寒月凡。也不知道是自己睡下的,还是从椅子上跌下来的。
赵琴落跑过去, 拍拍他的脸。
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琴落只好先手忙脚乱地将床铺铺好。然后把寒月凡像滚糖葫芦一样的, 一圈一圈推滚到铺垫上躺好, 脱了鞋袜,盖好被褥。
衣服是脱不下来了, 实际上赵琴落对此大感失望。
这人怎么跟死猪一样, 平时怎么不知道还这样重。赵琴落累的满头是汗, 寒月凡睡得沉如泰山。
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 赵琴落暗赞自己贤良淑德。先是给寒月凡打了热水擦了脸手,还给他泡了泡脚。本想弄点醒酒汤什么的, 但是看他那个样子, 怕是也喝不了。所以还是省省了,不折腾自己了。
一番洗漱, 赵琴落挨着寒月凡躺了下来。
因为担心睡在地上寒凉,怕寒月凡的腰受不了,所以她特意找白渃薇要了两床厚厚的棉垫铺在下面。不知道是不是垫得厚了,还是自己心情有鬼, 赵琴落片刻就热的不行, 只好把被子挑来,伸出玉腿嫩脚来凉快凉快。
肆无忌惮地看着沉睡的寒月凡,赵琴落心道武功高强的人, 喝醉了也这样全无防备的吗?
看了一会儿,赵琴落突然生了玩心。
她抽出寒月凡的两只胳膊,把他的两只手分别盖在他的左右两边脸上。一会儿又把他的手伸直,摆放成紧紧地抱着他自己的姿势。
赵琴落玩的不亦乐乎,又摆弄了各式各样的姿势?忽听见寒月凡嘟噜一句什么,吓得赵琴落以为他醒了,顿时僵住了动作。
可是静候一会儿没有反应,赵琴落又大胆了起来。
她把头靠在寒月凡的胸口上去听他咚咚地心跳,正听得面色骚红的时候,寒月凡睡梦里似乎觉得身上被压得难受,一用力将赵琴落推了下来。
……
“好疼啊。”
寒月凡翻了一个身,面朝着赵琴落,口齿不清地含糊道。
可是赵琴落对“疼”这个字太敏感了,听得清清楚楚,以为他是睡在地上不舒服了。
“哪里疼?”赵琴落轻问道,一边去揉他的腰。
揉了一会儿寒月凡又没有反应了。
赵琴落忍不住问了下:“好一点了吗?”
还是得不到回答。赵琴落也不再问了,心想事酒醉说起来胡话。这样一来二去,也没有了方才作弄他的兴致。消停下来,困意袭来,赵琴落安安静静躺在寒月凡身边,安心而眠。
但是赵琴落却没有睡得安稳,先是开始胡思乱想,想入非非,折腾了良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是睡着睡着觉得浑身火烧一样的热。一睁眼,发现自己果然是被热醒的。
三月天了,被子实在太厚了。
赵琴落伸手去摸寒月凡的额头,一触之下发现也是滚烫滚烫。
原来连他也这么热了。
赵琴落心觉失误,原先一味地担心寒月凡会着了凉气,此刻恐怕他会被自己捂成红薯。
赵琴落二话不说,自己先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体接触了外面的空气,顿时感觉神情气爽。自己舒服了,她也没忘记寒月凡,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也揭开了大半。
寒月凡酒品真好,喝醉了就是蒙头睡。被子掀开了,发现还是之前入睡的姿势。
赵琴落凉快了一会儿,侧耳倾听隔壁白渃薇一家的房里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是一切安好。
正准备重新入睡的时候,寒月凡突然咳嗽起来。人还没醒,就是越咳越厉害。
赵琴落慌了神,连忙把他被子盖上,俯在他耳畔看他:“寒大哥,是冷了吗?”
寒月凡迷迷地说了句:“疼。”
赵琴落又不安起来,怎么回事,怎么老说疼呢。她轻轻得去揉他的腰,却听寒月凡又道:“不是。”
赵琴落揪心地低声问:“那是哪里疼呀?”
又隔了一会儿,赵琴落几乎以为他又睡过去了,寒月凡才又道:“心里好疼。”
赵琴落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却见寒月凡似醒非醒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吗?”赵琴落试探地问了问。
寒月凡突然又笑了,伸手就去抓赵琴落。
赵琴落一个猝不及防,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心里怦怦直跳。
“你方才说心疼?”
寒月凡却没有接着这句话,顾自地道:“阿落,我好喜欢你。”
赵琴落全身酥酥麻麻地:“我也喜欢你。”
寒月凡又道:“喜欢得放不下了。”
赵琴落娇羞地道:“干嘛要放下。”
心驰神往了一会儿,却不见寒月凡再动了,转过头去看他,只见寒月凡的眼睛又闭上了。
赵琴落转回来嘀咕道:“这家伙,真睡还是假醒?”
赵琴落晚上睡得不安稳,第二日本想随性而起的。谁知道一早上是却被一阵粗鲁地动作惊醒的。
寒月凡一早睁眼时候,头疼欲裂,胸口窒闷,恍恍惚惚地记不清昨日之事。忽见自己双手紧紧地簇拥着赵琴落酥软地身体,两个人的腿脚还缠在一起,大惊之下,一把将赵琴落推了出去。
赵琴落锤着被推得生疼的后心,黑着脸道:“寒月凡,你是不是喝多了脑子喝傻了呀!”
寒月凡按着太阳穴,又转转脖子,晃了晃头。
“你落枕了?”
寒月凡嘿嘿笑道:“阿落真会说笑。”
赵琴落悻悻然地爬起来,凝着眉头:“本好好的做着梦呢,被你一拳拍醒了,你还好意思说。”
脑中闪过一丝念想,寒月凡试探地问道:“阿落,我昨天没干什么了吧。”
赵琴落没好气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还好意思问我。”
烂泥一样在地上趴着睡,害得她连推带滚地才把他弄到铺垫上,累得腰酸背痛,一早上还被人踢出去了。
寒月凡显然听歪了,紧张道:“我都干什么了?”
赵琴落本自在梳头,听到寒月凡声音鬼祟心虚,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寒月凡被这一眼看得直冒冷汗。
“干什么了,还好意思叫我说出来嘛?”赵琴落嘘了声,继续对着铜镜梳妆。
寒月凡却没有这么淡定了,不自觉地去摸索自己的腰带。
腰带没解开呀?
难道是松开了,又系回去了?
怎么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寒月凡又看看自己的脚,光溜溜地,袜子也没有了。
不对呀,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他光脱了袜子能干什么呢?
赵琴落在铜镜里瞥见寒月凡在那里贼兮兮地摸腰带,然后又愁眉苦脸的一副样子,顿时明白他问的干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赵琴落刷的下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原想着澄清事情,可回过身更看清楚了寒月凡满脸上除了疑惑还有很懊悔的样子,话到嘴边改成了:“寒月凡,你愁什么愁,做了好事,现在不想负责了是不是?”
赵琴落一着急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嗓门就大了八分。
赵琴落的一嗓子未落,屋内又传来一声尖声历叫,正是萧慕雪发出的。
仿佛是被梦魇住了,萧慕雪双目紧闭,双手双脚不断在床上蹬踢,口中尖叫连连。
赵琴落顾不得再跟寒月凡拌嘴,忙大步上前去安抚萧慕雪。
可是萧慕雪似乎不能真实地感觉到外界,还是拼命挣扎。
寒月凡也过来了,刚一伸手准备探探萧慕雪的情况。谁知道萧慕雪突然睁开了眼睛瞪住寒月凡,然后抓住他的手掌,拼力得咬了下去,整好就是昨日里咬过了的地方。
萧慕雪恨极了下口的,寒月凡痛得直吸气:“你这女人,总咬一个地方。就不能换一个地方。”
赵琴落开始再发愣,此刻看见手背出血了,才回过神来,企图扣住萧慕雪的齿关,将寒月凡的手救下来。
“没有用的,她还没有清醒,整个人还在之前最恐惧的意识里面。 ”
“那怎么办,她要把你手咬断了。”
“不会的,”寒月凡看了看四周,道:“阿落,把你的木梳拿来,她换气的时候会松力,你把梳子放给她咬。”
赵琴落如言照办,寒月凡总算保住了手,只是被咬得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萧慕雪含着梳子又挣了一会儿,终于卸了力,瘫软下去。
赵琴落又袖子拭去她额上的汗水:“寒大哥,她这是怎么了?”
“她以前也如你一般,在深闺中哪里行过江湖,受过苦,此番这个经历对她打击甚大,所以才会梦惊。”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了呢?”
“醒了反而情绪激动,我还想等醒了开些安神的药叫她多休息。身体先养好了,精神上再慢慢调理。”
赵琴落捧起寒月凡的手:“先不忙说这个了,看你的手还没止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