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梅若雪颔首,两人一同进了堂屋。
小灼细心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浅笑着:“尝尝吧,也许我泡的茶,和你以前喝的茶会有所不同。”
梅若雪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顿觉满口桃花香,眼带惊喜的抬头看向小灼,问:“这是桃花泡的茶?”
小灼弯弯眼,颔首道:“嗯,桃花加上碧螺春泡出来的茶,减淡了茶叶本身的苦味,多了一点清甜,是不是觉得很好喝?”
梅若雪认同点头,一口气将杯中茶喝完,随后又添了好几杯,边喝边满意的点着头赞叹:“果然是好茶,我怎么没想到,用桃花来中和茶叶的涩味。”
小灼在他身侧坐下,绞着手指,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微笑着问:“对了,你刚才来的时候,我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几杯茶下肚,梅若雪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不太清晰,想了想,才迟疑着道:“好像是……住在我那里的病人,今日吃了什么东西,身体不适。可我实在想不起来问题出在哪里。”
“想不起来就对了,因为那些蘑菇就是你采的,你也不知道蘑菇为什么会有问题。”小灼紧盯着他的眼睛,蛊惑道。
“是我采的。”梅若雪苦苦思索了老半天,才抿唇点头:“对,的确是我采的。”
小灼松了口气,依然如之前一般笑若桃花,拉着他的手道:“若雪,你弹琴给我听吧!”
“好,我们去弹琴。”
梅若雪微微一笑,站起身,朝着琴台后方走去。
两人在琴台后坐下,梅若雪拨动着琴弦,小灼靠在他怀里,抬眼望着他,轻声问:“若雪,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为何?”
梅若雪手指一顿,深吸口气道:“许是因为,喜欢吧!”
“喜欢,如果我和你并非同类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二十几年来,你是唯一让我觉感到动心的女子。我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子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如洪水猛兽般不可靠近。”
小灼蹙眉叹口气,手指勾住他一缕发,自嘲一笑:“可惜,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梅若雪,你很好,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值得你交付真心之人,我不是那个人。”
梅若雪忽然俯身,由于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间神识不受控制的吻上她的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小灼蓦地愣住,惊异瞪大了眼看着他。难道这就是凡人都会追求的男女之爱?原来是这种感觉,让人耳热心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梅若雪慌乱的移开唇,扶着小灼坐好,眼神闪躲着,道:“我……我失礼了。”
小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忍不住噗哧笑出声,道:“我又没怪你,你方才说了什么,难道都不记得说了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梅若雪皱眉,刚才脑中浑浑噩噩的,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不会知道,那茶中的桃花,是小灼本身摘下的桃花,只要她随便催动一下桃花中的灵气,喝下桃花所泡之茶的人,都会短时间意识模糊,记不清六个时辰内发生的事。
眼珠转了转,小灼总算明白过来,看来梅若雪是真的记不清说了喜欢她的话。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她伤害了梅若雪,利用了他,他会伤心绝望。
深吸口气站起身,小灼歪着头望着他,道:“总是坐在屋子里,怪闷的,你陪我到处走走吧!我对这山里的路还不熟悉,一不小心很容易迷路。你应该带我多认认路。”
梅若雪的神色恢复正常,微微一笑:“那我就带你到处走走,顺便教你认一下路。”
“嗯。”小灼粲然一笑,毫不见外的拉着他的手就朝外走。
梅若雪微微皱眉,看着被她拉着的那只手,回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奇怪的是,他竟然怎么想都记不起来到底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就连前一日的记忆都有些混乱。
越想心里越闷,他重重叹口气,望着前方的隐在密林里的山路,心不在焉的带着小灼走着。
夜幕降临。
夏宁夕早早睡下,宇玄祯却毫无睡意,站在窗口处望着满天繁星。
又是过了一会儿,他才吹熄了灯,在床外侧躺下,伸手帮夏宁夕掖了掖被子,闭上眼佯装熟睡。
毕竟今日白天,他和幽篁算是心照不宣,故意告诉梅若雪夏宁夕中毒之事,就是为了试试看,那个藏头露尾的人知道夏宁夕中毒之后,今夜会不会出现。
半夜时分,一阵粉色烟气缓缓从窗户缝飘进来,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粉色气雾中,看不真切。
紧接着,房内粉芒一旋,小灼脸上蒙着面纱,手中执着一枝桃花,缓步走到床榻边。
她低头看着睡的正熟的夏宁夕和宇玄祯,眼神危险一眯,执着蕴含法力的桃枝就朝夏宁夕丹田处打去。
眼看着桃枝离夏宁夕的丹田越来越近,突然之间,一阵青芒旋落在小灼身侧,伸手迅速握住桃枝。
莫问深情都几许 第211章 身为男人的自尊
幽篁眸色冰寒,冷然望着小灼,道:“终于还是现身了,躲了这么多日,早就等不及了吧!”
“多管闲事!”小灼眼神一阴,猛然用力将桃枝从他手中扯出。
幽篁手掌一抖,再抬手时,他的掌心竟然被桃枝给扫出一片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他忍着疼痛蹙了蹙眉,连忙握紧掌心,倒吸口气:“桃树乃是至阳之物,今日我虽杀不了你,你也没机会逃脱!”
“哼,你以为我会跟你打吗?”小灼冷笑一声,趁着幽篁暂时没出手,身形快速一旋,隐匿在粉色雾气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休想逃走!”幽篁眼神一沉,施法便要去追。
宇玄祯翩然坐起身,袍袖一挥,点亮了室内的灯,从容道:“不用追了,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以后多些防备,她不会再有机会对宁夕下手。”
幽篁蹙眉顿住脚步,倒吸口气道:“殿下,这桃树妖乃是至阳之物,我的法力虽然比她高,却无法困住她,如今只有小宁儿法力恢复,才能将她捉住。”
“你说我么?”
夏宁夕慵懒的坐起身,抱着被子趴在膝盖上,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无精打采道:“再过半月吧!对付这种至阳之物,得召集至阴之气,我现在的法力的确不足以支撑凝聚极阴之气,制住她的至阳之气。”
幽篁颔首,迟疑了一瞬,吁口气道:“既然那妖怪已经走了,你们早些休息。”说完,转身就朝门口走。
“幽篁,你先等一下。”
夏宁夕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快步走到柜子处拿了白药粉和白布,走到幽篁面前,牵起他的手,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说你受了伤,为何总是不吭声?”
幽篁低头望着她认真帮她包扎伤口,心底漾起一阵温暖,抿了抿唇,道:“一点小伤,无妨。”
嘴角抽了抽,夏宁夕抬头看他,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逞什么强?在我面前,有那个必要吗?”
幽篁偏头瞧了眼宇玄祯的神情,笑了笑,道:“那我就多谢你用心为我包扎,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身体还未痊愈,不能随意熬夜。”
慢吞吞一点头,夏宁夕拍了下他的手臂,关切道:“那你注意点,至阳之物所伤很难好。你记着,伤口不能碰水,这几日你就别再下厨做饭了。”
“好,我听你的就是。”幽篁郑重应道。
夏宁夕放了心,微微一笑,望着他转身离开。
深舒口气走回床边,夏宁夕一低头,却见宇玄祯正脸色难堪的看着她,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歪着头挑眉,问:“怎么,又吃醋了?”
宇玄祯冷淡扫了她一眼,转了身背对着她,干脆利落的闭上眼,一言不发。
夏宁夕憋着笑,脱了鞋子平躺在外侧,长吁口气,偏头望着他的头发,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吧!像你这样的美男子,又不是真的不能人事,你要是想要女人,大把的女人投怀送抱,为什么会选择只留我一个人在身边?”
宇玄祯依旧不言语,睁开眼,眼底却划过一抹黯然。
夏宁夕喟叹道:“宇玄祯,你别生气了。我和幽篁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为这事儿生气,真的有必要吗?”
宇玄祯无奈叹息一声,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只是不希望她在他面前关心别的男人而已。这关系到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好吧!
见宇玄祯还是不搭理她,夏宁夕干脆侧了个身,伸手戳着他的手臂,抿着嘴道:“宇玄祯,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你想不想听?”
宇玄祯依旧不理,任凭她的手指不安分的在他手臂上戳来戳去。
灵机一动,夏宁夕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一脸邪恶的说着:“我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