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到衙门和上朝,只说我们都病了!马上就要开恩科,朝中无人,我看谁人去监考!”
“可还有次辅的人!”
首辅冷冷笑一声:“次辅的人敢去,那就......杀!”
他倒要看有没有不惜命的!
付敏之一凛,阴沉沉地笑了笑。
很快,朝中众位大人都收到了首辅指示,当天都没有表露出来,于次日就往衙门告病。不过半天时间,京城六部各寺衙门都空了似的。
赵祁慎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很有兴致地教顾锦芙下棋。
顾锦芙从昨天到现在还是一心不在焉的样子,走棋也不用心,听到说大臣们都病了才微微提了精神说:“他们这是在抗议。”
他点点头:“我知道,快落子。”
她只能胡乱丢了个地儿,他幽怨地看她一眼:“你就不能用点心,或者有什么与我说说,还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有不能说的吗?
她抿抿唇,还是摇了摇头:“我探了虚实再和你说。”
她也不敢确定是怎么回事。如若那真是好兄长,他怎么会在穆王世子身边,为什么又不与她相认。
穆王和赵祁慎有着死仇,她说了会不会让他多想。
一层一层想下来,她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等她探明白了,她才能知道该不该说!
他对她向来是纵容,即便现在气得牙痒痒也是纵着。
——他等就是了!
他自己安慰自己,她向来没良心,虽是开窍了,始终还是把自己圈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与他交底。
赵祁慎没得气闷,索性不多想,扔了棋子看向窗外,突然想到趁这个时候有空去做另外一件事。
“我们出宫去。”
出宫?
顾锦芙愣了愣,没什么神采地看着他:“您这出宫牵扯的可大了,出去做什么?”
“以前被罚禁的时候怎么出去,我们现在就怎么出去。”赵祁慎却一锤定音,她吓得一个哆嗦,这不就是先斩后奏吗,总算打起精神劝道,“不成,被娘娘知道了,又得说是我撺掇的。”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拍拍她肩头:“我担着,我有正当理由出去。”说着让人把许志辉喊过来。
许志辉听到天子的想法一阵无语,知道天子这是拖自己进泥坑里,回头王妃问起他就是顶罪的吧。可天子有令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京城就在戒严,还是很安全的,他沿途再细致安排吧。
于是三人商量商量,赵祁慎换了身戎衣卫的衣罩甲顺利出宫,在马车上顾锦芙又张罗着帮他换衣服,自己也把宦官服换成一身直裰。
两人一人一身直裰,带个帽巾,一宝蓝一天青,清俊褥雅,站在大街上十分显眼。
许志辉穿着一般的细棉布袍子跟在两人身边,看起来就是送两位少爷进京赶考的护卫。
赵祁慎对京城还没有顾锦芙熟悉,街道繁华,人头涌涌,他看了半会问她:“你知道郑家怎么走?”
顾锦芙一阵无语:“您打听郑家做什么?”
“给你要回定婚书,再有是......你不关心岳父大人的案子了?”
“呸,谁你岳父大人?!”顾锦芙呸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双眼一亮,“是去见郑家留着的那个宫女?!”
上回他让卓宏要人,后来就没了后续。
他却是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
两人脑袋碰脑袋地在那儿咬耳朵小声说话,许志辉站在后头有些无奈,这两位好歹注意点影响,没见过路人都投来微妙的眼神?
顾锦芙是知道郑家在哪的,转身就拉着他回马车那:“东城双槐胡同!”
许志辉只好再当着车夫往东城去。
郑家其实离着以前的顾家不远,隔了两条胡同,东城本就是达官贵人所在的地方,离得近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赵祁慎听着就拿奇怪的眼神看她:“敢情还是青梅竹马?”
“哪里来的青梅竹马,我首回见他的时候,他就抄我家!”
他心里平衡一些了。
天子突然驾临,郑家直接乱了套。郑元青去了镇刑司,虽然首辅有令,但镇刑司里那么多犯人,还是得留着人守场子,已赋闲在家的郑父跑得一头一脸汗跪迎。
顾锦芙还在好奇四周打量郑府,见到郑父的时候心情有一瞬怪异。不过她很快就低下头,跟在赵祁慎身后,郑父满脑子都是天子为何驾临,倒也没有注意他。
有赵祁慎的吩咐说不要惊动其他人,郑父便只暗中叫人送信给儿子,自己引着天子到前厅喝茶。
许志辉守在门口,郑父望了他魁梧的身形一眼,这才忐忑询问天子来意。
赵祁慎开门见山说:“先前朕与郑副使提过,想要一个先前出宫的宫人,想来是她在贵府得重用,一直未见人。所以朕就亲自来了。”
郑父闻言心头咯噔一下:“禀陛下,那名宫人说来不巧,半个月就回乡了。犬子没有与陛下说明吗?”
半个月前就走了。
倒是走得及时,在他开口要人前走了。
赵祁慎微微一笑,说道:“问你也是一样。”
郑父弓着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朕想知道当年肃王反案,顾寺卿到底是怎么弄到禁宫布防图的,如今那布防图又在谁手上?”
此话一出,郑父猛然抬头,下刻又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忙再垂眸。
当年的事情,天子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然也不会有布防图何在一问。
郑父脑门的汗还没擦去,如今又细细密密再冒出来,沿着他眉毛滴落,腌得双眼辣疼。
他沉默良久,赵祁慎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朕不着急,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说。”
顾锦芙站在他身后心头也跳得十分的快,同时意识到赵祁慎问的话有另外的出入,她隐隐察觉父亲案后可能还有什么,他怎么知道布防图失踪了?!
之前他也没有说!
她不知怎么就想到郑元青先前说的那些话:那么多年,你以为他就没有查到什么吗。
她眼前的身影似乎就有些发虚,恍惚了片刻才再敛神。
郑父一直都没有说话,冷汗都湿了背,秋日的衣裳不算薄,都被渗出一片阴影来。
赵祁慎还真的就不着急,闲闲坐在太师椅里喝茶。
他看着年少,却有这分定力,让曾经的戎衣卫正使都倍感压力。当年郑父经历的风浪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在这位少年天子跟前竟不敢出声,或者是怕说出的话被发现错漏。
厅堂里气氛一再凝滞,赵祁慎转头去看唇线抿得发白的顾锦芙,站起身去拖过一把椅子放在侧边,把郑家当自个家一样让她坐下,顺带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在编排我?你信不信我?”
顾锦芙被他按坐在椅子里,对上他清亮的凤眼,扯出抹不太像笑的笑来:“我一直信任你,但你说过再没有别的了。要是还有,我们回去再论。”
他也露了笑,话说得好听,却已经给他定罪了吧。
天子让随从坐下,郑父此时抬眼,发现是个唇红齿白的男子,眉宇清秀俊美......这是内侍?
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许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赵祁慎重新坐下,再度开口:“不知你想好说辞了吗?”
郑父当即再跪倒:“陛下,臣当然是知无不言的,只是......”
“只是那图是你们郑家弄丢的,你们也不知道图的下落对吗?”
他猛然抬手就砸了茶杯,碎裂的瓷片溅得一地都是,茶水顺着地砖淌到郑父脚下,让他脸色十分难看。
顾锦芙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郑父。
——是郑家栽赃她父亲的?!
“臣冤枉!”郑父喊冤,心头狂跳,“陛下,臣与顾家当年结着亲,即便是臣丢了图,又怎么可能会诬陷到亲家身上。那样郑家也会受牵连,要叫猜忌。”
“你郑景明有多狡猾朕大概是知道的。”赵祁慎根本不听他这种分辩,冷笑道,“顾家当年是与你们郑家有亲,但你们脱罪的办法多了去,顾家获罪,你们郑家只是从正使降到副使。这就是牵连了,你倒是再试试怎么圆这个荒。”
“不是......”
“那你告诉朕,如今戎衣卫手里掌管的禁宫布防图,为什么是新制的。朕看过那份图,用的纸是十年前新晒成的,纸质比京城其它舆图来得细腻,那一年正好是造纸上有了新近展。如若那就是从顾家搜出来的图,怎么可能是新纸?”
郑父哑口无言,一道声音却是从外头传进来:“父亲,你难道还准备瞒着吗?”
顾锦芙向外看去,见到郑元青被许志辉拦着,神色晦涩地也朝她看过来。
短暂的对视,她撇开头,双手死死握着。
赵祁慎示意让人进来,郑元青一撩袍子跪在父亲身边说道:“陛下,臣先前就已经阐明会为陛下效忠,当年之事是郑家之过。臣的父亲年迈糊涂,连臣都瞒着,臣是昨晚找到那个宫女的尸首才知道她身亡,并非回乡。”
说罢,又哀求似地与父亲说:“您把当年的事情经过都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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