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自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捉住她拢着被子的手,嬉笑道:“哎呀,又被你看穿了,我都想不出新花样,这可如何是好?”说话间,抬起手来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过来一些,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在旁人看来,俨然结成一双连理枝。
忍无可忍的司马润再次暴怒出声:“卫戗,你适可而止罢!”
卫戗并没有移开与王珏相抵靠的额头,只是微微移眼过来,斜瞥他道:“多谢殿下关心,不过下官与王郎的事情,早就经过姨婆首肯,今晚也是姨婆把舍妹和舍弟带出去,留下官与王郎独处,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还请早点回去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逐客令都下了,司马润非但没走,反倒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捉起她另外一只手,直接将她拽起来,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而原本捉着她另外一只手的王珏,却在这关头松开了手,放她被司马润拖走。
待到离开房间,估算王瑄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司马润才停下脚步,他双手掐住卫戗肩膀:“戗歌,我了解你,你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人,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王瑄故作姿态来气我?”
卫戗扒开司马润的手,嗤之以鼻道:“殿下,您多心了,下官与王郎平日便是这样相处的。”当然,都是姓王的小子主动调~戏,而她则是被动接受,这种实情就没必要和司马润坦白了。
司马润再次捉住她的右手,撸起她袖摆:“戗歌,这是守宫砂,在你满月时,姨婆亲手为你点上的,如果你当真与王瑄怎样了,它便会消失。”嗤笑一声:“还是说他王瑄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空生了一副光鲜的臭皮囊,其实骨子里早就空了,只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关起门来,也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卫戗斜瞥自己胳膊上碍眼的红点子,她娘没了,爹又不管,姨婆本着别人家贵女怎么办,自家孩子也不能缺的信念,就给她点上这么个玩意,她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闺阁中的娴静少女,镇日东跑西颠,哪里会在意这东西?
再说这红点子,前世活到十六岁就被司马润那厮给搞没了,这辈子重新来过,先为退婚劳神,后为救爹劳力,哪有闲心留意它,现在倒好,被司马润当作证据来质疑王瑄,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可真冤,不过这也是他自找,谁让他没事就喜欢在司马润面前卖力表演,所以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卫戗在情人相处方面没啥经验,可混在军中那么多年,在母猪赛貂蝉的大营中,漫漫长夜,熬得眼珠子泛红的糙汉们,聚在一起说荤话,比谁更持~久谁更威猛,于是她晓得:哦,原来男人还在意这种事情!怪不得司马润在折腾她半个时辰后,问她他是不是很厉害,她不胜其烦,随口回他:“这算什么,乔楚他们都说自己超过一个时辰……”于是司马润又去摆弄自己,结果没弄起来,他阴沉着脸爬起来,穿上衣服摔门而去,之后半个月没搭理她。
“戗歌?”见她神色恍惚,司马润轻声唤她。
回过神来的卫戗,疏离道:“我与王郎如何,本与殿下无干,至于他是不是绣花枕头……”嫣然一笑:“待日后我与他大婚满周年,自会抱着孩儿来见过殿下。”她言之凿凿,说过之后,猛然想到,不对,上辈子王瑄和谢菀之间,好像没孩子?
为避免被司马润发现她底气不足,趁他失神的工夫,她挣脱出来,一溜烟逃回房间,关门上闩。
三步并做二步来到床边,王珏已乖乖穿好中衣,方便她一把拎起他脖领子:“喂,你小子刚才放手让我被那禽兽拖出去了。”
王珏一脸无辜表情:“外面都是我们自己人,一旦他有过激举动,肯定要揍得他半个月下不来榻呀!”
卫戗提高他:“其实你又是准备拿我当饵,找机会揍他吧?”
他敛起表情,正色道:“戗歌,你心里有数,如果我和他全都使出全力,谁都不肯放手,受伤的只会是你。”
卫戗心中一悸,慢慢松开手,却还要端着架势,居高临下问他:“怎的又穿上了?”
他把被扯开的前襟拢好,瘪嘴道:“要是不穿上,等一会儿那山猫野兽走远,你肯定又要借机把我丢出门去了。”
卫戗干笑两声,她确有此意,现在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还真不好再拿这个当借口,把他撵出去。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睡吧,看看横在床沿的王珏,卫戗蹙眉,难道让她从他身上爬过去:“你上里面去。”
王珏果断拒绝:“男人就应该主外,你上来,我搂着你。”
☆、鸡飞狗跳
再这么争执下去, 今夜就不必睡了, 又不是第一回, 何必矫揉,习惯成自然……于是卫戗褪衣脱鞋, 纵身跃过王珏, 跳到里边, 躺下拉高被子蒙住自己,刚刚闭眼, 王珏却伸手过来, 将她轻轻揽入怀抱, 并顺理成章钻进她被窝。
盖在同一床大被下, 卫戗终于明白过来,王珏那行李卷不过是敲门砖, 铺床什么的, 也就是做个样子给她看,想通之后, 理应推拒,可不知怎的,竟十分不舍他身上沁人心脾的药香,那些小纠结在脑子里转个圈儿便烟消云散。
虽然放王珏进门时, 卫戗暗暗告诉自己, 就拿他当渴求母爱的孩子抱着睡,可到头来,却换成她像个娇柔的小鸟, 依偎在王珏的怀抱中,沉沉酣睡。
当然,缩在温暖怀抱中,一夜好梦的卫戗不可能想到,她的房门外,有个人在料峭的春寒中,枯站了一整夜。
翌日天亮之前,王珏起身,轻手轻脚的下床,替卫戗掖好被子后,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穿戴完毕,走出她的房间。
司马润双目赤红,抬头看着英英玉立在台阶之上的王珏,咬牙道:“王瑄,你本无心,而她多情,请你放过她,你想要的,本王可以帮你实现!”
穿着黑色大袖衫,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王珏,闻听此言,微微勾起嘴角,缓步迈下石阶,行经司马润身侧时,顿住脚步:“我想要的……”侧目看过来:“就是光明正大迎娶卫氏阿戗为妻!”
司马润出手擒住王珏手腕:“阿瑄,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你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不再纠缠卫戗,我保证让你尽快取王峦而代之,并在未来几年内,让琅琊王氏成为凌驾于谢,桓,虞三氏之上的钟鼎世家。”
王珏低头看看自己被钳制住的手腕,司马润捏得很紧,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微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殿下或不可兼得,然我王郎,自能做到好事成双!”手腕一转,像条得水的鱼,轻易自司马润掌控下滑脱出来,嗤笑一声:“殿下其实并不了解我呀——我想要的,自会亲自争取,犯得着拿心爱的女人去换么?”
司马润僵在原地,王珏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天亮了,卫戗睁开眼,下意识看向王珏睡过的位置,而他已不再,只余被褥间残留的清淡药香,她咕哝一句:“那小子……”坐起身伸个懒腰,顿觉通体舒畅,昨晚睡得真好!
不过见到王瑄,他的脸色却不大好,后来卫戗听他小声嘟囔:“呵,我那个狡诈的十哥啊,昨晚特意让樊坷给他配了一副可以安神静气的香薰药,把自己洗净熏透了,便跑去自荐枕席,又赶在我醒来之前退出你的房间,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卫戗眨眨眼,也跟着咕哝:“哦,原来不等我醒过来就跑了,不是为防被我踢下去,而是在防你呀!”
王瑄:“= =……”
吃过早饭便上路,先前在王珏那吃瘪的司马润,重整旗鼓,再次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卫戗面前,嘘寒问暖好不温柔。
搞得卫戗也:“= =……”
见他的表现,王瑄若有所思点评道:“这和我印象中的司马润不太一样,幼时的他,玩具等物,从不与他人分享,便连别人穿过的衣服,也绝不再碰一下,正因如此,所以玩伴很少,如今亲眼撞见我们同室而眠,怎么还会跑来对你死缠烂打呢?”
卫戗斜瞥王瑄:“所以说,你那幼稚哥哥昨晚是特地跑到我这边来,睡给司马润看的?”心里想得却是,大概是因为那厮确认过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所以还在强撑,不过眼前这个司马润,的确不是王瑄认识的那个司马润了,别说同穿一件衣服什么的,就算同一只杯子喝酒,同一个饭碗吃饭,他也能做到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在前世流传出珠玑和马维关系非比寻常的消息后,也没见他把那二人怎么着了!
王瑄冷哼道:“他做事,素来喜欢一举多得!”
卫戗看着略有些愤愤不平的王瑄,这表情也有些幼稚,大概又是王珏渗透到他魂魄中的“魄”在作祟,不过虽然她已经决定和他们抱团了,可关于守宫砂一事,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可以想见,一旦给他们知道她身上还有那玩意,肯定会举着“彻底打消司马润妄念”的旗号,想方设法把她折腾到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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