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恺故意拖长音调调侃。
厉慕寒回眸眸刀劈了过去:“再多嘴一句,朕就杀了你!别废话,那个悬空寺在哪里,朕去看看!”
夏子恺闻言,立刻把花蛮儿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慌忙劝厉慕寒:“陛下你别去。我们的轻功都没办法到达。那天是跳悬崖,存着必死的心,能跳到那里,是侥幸。陛下龙体为要,岂能抱侥幸心理?”
厉慕寒沉着脸大步流星去寻悬崖的方向,一边说道:“不可能是侥幸!静修师父能来去自如就绝对不是侥幸!让我们找找,一定有通道。”
夏子恺闻言,连忙领头带路,将厉慕寒引至悬崖边,随后又一同寻找,看有没有所谓的“通道”或者“捷径”。
两个人寻了半天,也不见什么通路,厉慕寒问道:“你可记得悬空寺的方位,记得悬空寺前面的山景么?若记得,我们从大概方位下去看看!”
“啊?”夏子恺大惊失色,“那不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只是朕,你留在上面。如果静修是躲回悬空寺,朕无论如何都要去把他挖出来。若是不在也无妨,既然来到了这里,没理由不探探他的老巢。”厉慕寒的语气很平静。
“诶,”夏子恺轻叹,“陛下如果非要下去,微臣知道阻挡不了。可是……这样吧,我们绕到悬崖底下,然后做些大风筝,依样画葫芦,飞到悬空寺去,陛下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厉慕寒面露不耐之色,“等你绕到悬崖底下,就要到大半夜了吧。再等我们做好风筝,又要到明天了,还不一定有做风筝的材料。那老和尚若是那么神通广大,会在那儿乖乖地等我们做好这一切么?只怕早就溜之大吉了。别废话,告诉朕,悬空寺你住了三个月,不会辨不得方位吧?”
夏子恺只得遵旨,赶紧循着回忆指认,待指认出了方位之后,厉慕寒立即到树林里找来藤条,一条一条结在一起。
夏子恺见状,已明白厉慕寒要做什么,赶紧钻到树林里帮忙。不到一个时辰,已结出长长的一条。
“看来足以应付万丈深渊了!”厉慕寒说着,就把这藤条的一头绑在一棵大树干上。
“陛下,还是让微臣下去吧,万一——”夏子恺话至唇边,赶紧收回。
厉慕寒扫了他一眼,冷笑:“万一有个好歹,还指望你通风报信,给朕捡回碎骨,举行个风光葬礼,哪能让你去?再则,不可否认的是,朕的轻功比你高些。”
“可是……”
“闭嘴!遵旨便是!”
厉慕寒以一贯的霸道命令着,试了试藤条的结实度,攥紧藤条,毫不犹豫往悬崖下冲飞。
“陛下——”夏子恺冲口而出,心急如焚地守着藤条,用手拉着,害怕藤条不结实而被厉慕寒扯断了。
厉慕寒飞身而下,但觉得坠崖的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正月猎猎的寒风在耳边吹着,刮得耳朵生疼。
但他不能被这想象不到的速度阻挠,他努力攀附在悬崖边,不再飞纵自己,靠着藤条的力量让自己变成一只“壁虎”,再沿着峭璧不断往下搜寻。
终于,他见到了那座所谓的“悬空寺”,极小却又颇具格局。
厉慕寒毫不犹豫地飞身过去,轻巧地落在木栈道上。他奔进寺内,四处寻觅,却发现寺内空无一人。
没有静修住持,也不见其他小和尚。来回逡巡了一遍,厉慕寒并不打算再寻找第二遍。因为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
寺内的供桌和地板上厚厚的灰尘,门窗的蜘蛛网早就说明了一次。
这里,应该有几个月没有住人了。
所以,那个所谓的“静修师父”根本就不可能住在这里,全部的人已经迁移走了。
厉慕寒在那儿细细搜索了一遍,既没有所谓的通道,也没有藏了些什么奇疑的东西。这里,真的只是一座鬼斧神工雕凿出来的寺庙。
而能够肯定的是,住在这里的和尚们肯定个个都是高手。
厉慕寒俊庞上阴霾密布。世外高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已经介入了萨国与蛮夷的国事,这就不能不令人疑虑。
厉慕寒依靠藤条飞身上了崖顶,将所见到的景象告诉夏子恺。夏子恺倒吸了口气:“由此可见,这些和尚来历更加可疑。并且,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必须查!必须查!”
“不错,这正是朕想对你说的话!这事交给你神机营的手下去办,布下天罗地网,但凡有可疑者皆报上来。只要我们知道他们的行踪,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或许可推敲一二。”厉慕寒果断地下令。
“遵旨!这事一回夷都就办!”夏子恺也领命得很干脆。
旋即,他又困惑了:“那么,我们现在到底是回夷都,还是去兰泽古城喝喜酒呢?陛下,请明示!”
厉慕寒狠狠敲了他一记脑袋:“当然是回夷都,再有意嗤笑朕,朕就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夏子恺哈哈大笑:“陛下啊,你真是想通了么?为什么呀?微臣倒是好奇了你,你就甘心么?”
厉慕寒自嘲轻笑:“不甘心又如何?如你所言,难道再断四指么?劫走她的人,掳不走她的心。有什么用?朕现在又不愿意让她再恨朕。所以,她要走,就让她走吧!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放手即爱么?爱她,就放她自由。是吧?”
厉慕寒说着返身就走。
夏子恺呆若木鸡。这像是厉慕寒所说的话么?为什么他半句都听不懂?厉慕寒骤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反倒让他不习惯了。
然而,他知道厉慕寒不想说的话,他也听不到任何解释,所以,夏子恺耸了耸肩,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紧紧跟上。
回到夷都之后,厉慕寒风|尘仆仆,却气急败坏,一点儿也顾不上歇息,连夜就把花泽昊召进了宫。
厉慕寒当着夏子恺的面,暴怒地摔掉了桌上的笔砚。那笔砚差点就摔到跪下参见的花泽昊面门上。
花泽昊反应灵敏,有惊无险地避过,这才恼怒地站了起来,不服气地怼道:“皇兄你这是为什么?要打要杀也得告知原因。不要追不到姐姐回来,就把怨气发泄在我身上,臣弟不服!”
“你不服?”厉慕寒暴怒,“朕就是太相信你了,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原以为你们姐弟情深,无论如何,你姐姐都会再多住两个月。可是,转眼间,她就非走不可,并且连你都留不住!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花泽昊陡然愣住,现出忐忑难安又羞惭的神情,他捏紧紫袍的侧边,嗫嚅道:“臣,臣弟也,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厉慕寒冷笑,“有可能么?你知道她要走,你会不拦着她么?看情形很显然就是你根本拦不住,而她也听不进你的话。你们姐弟情深,能陷入这种困境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们吵架了,对不对?”
“不对!真的不对!”花泽昊作贼心虚地立刻反驳,“没有这事。一定就是在双栖殿的时侯,皇兄因为容妃的毒杀事件,说要废了后宫全部妃嫔,这才让姐姐心里着急。姐姐一向心地善良,一定不会愿意那些妃嫔因为她而被废,孤独终老,要是当中再有个寻死觅活的,岂不是全赖她身上?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你!是陛下急于求成,这才会让姐姐出走的!”
“住口!”厉慕寒厉喝,“你还敢狡辩!朕了解花蛮儿,她当时说的是她受不起这样的罪名,可并没有说过要走。依花蛮儿的脾气,如果那件事情气到她必须出走不可的地步,她会直接对朕说出口的。说!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争吵,发生什么了?”
花泽昊急得脸红脖子粗的:“都说没什么了,皇兄就是不信。我们姐弟俩感情这么好,你说有可能么?臣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走。皇兄如果追不回姐姐的话,那这事可就难办了……”
“是啊,”夏子恺适时劝道,“你们兄弟俩就不要争吵了。依我看,这件事情就出在公主殿下身上,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也许公主殿下住在萨国这大半年里,真的是爱上了摩耶!她离开萨国去玄都,后来又回夷都,这一来一去,也离开摩耶两三个月了,心里头想念肯定是有的,所以才……”
“滚!”
夏子恺话还未说完,厉慕寒与花泽昊同时向他暴吼。那四只眼神就像四把利刀,倏忽飞过来,让夏子恺赶紧飞奔逃窜……
彼时,兰泽古城皇宫里,身披一袭玄色软绒披风的韩枫正躲在一朵雾淞下阅览一封信。阅罢之后,朝枫不禁骂骂咧咧。
“该死的,厉慕寒——嚯——”
韩枫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凭什么?凭什么到了现在还要这么样命令他做事?凭什么要把帮助花蛮儿守贞的任务派到他头上?他凭什么认定他韩枫就一定会听他的旨意行事?
哦,对了,关于这一点,人家厉慕寒在信里也给出了答案。
因为他认为韩枫知道花蛮儿心里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厉慕寒,所以,韩枫一定不忍心让花蛮儿走上歧途,将来后悔莫及。
厉慕寒的自信简直到了自大的地步。
他在信里面还说,他厉慕寒是花蛮儿的第一个男人,就会从一而终,负责到底。也请韩枫这个蛮夷的骠骑大将军负责到底。
当然,让韩枫无法拒绝的是:虽然厉慕寒在信里依旧那么狂妄自大,可同时他还向韩枫道歉了。
他对自己从前对韩枫的疑神疑鬼进行了充分的道歉,并且允许韩枫自由选择。他可以留在萨国当附马,也可以回夷都跟在厉慕寒身边,或者就守在锦辽边关都行。他不会再逼迫他做任何事情,除了这件事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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