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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侯爷宠妻手札[重生] (茶茶里)


  竟然是谷煜!
  前世燕崇带兵逼宫时,那个奉燕越楼之命来挟持她的将领!
  从江东丧父醒来的又一个十一年,她再次见到了和上辈子同样的人。
  前一刻沈元歌心里还在飞速梳理应对之策,见到这张隔世的面孔,她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跌在了马车里。
  谷煜没有在意她身上突然涌现出来的惊诧和恐惧,只是要完成主上的任务罢了,一把便将人捉了过来,沈元歌颈后一疼,黑暗瞬间侵占了双目。
  宋念薇顺着土坡滚下去,幸而初春衣裳穿的厚,没受什么大伤,胆战心惊地藏身在灌丛里,大气不敢出,直到那些人抢了车马离开,才一瘸一拐地爬出来,路上全是打斗过的惨烈痕迹,死尸横七竖八地躺着,她清楚地看见,其中一个人手中握着的是胡刀。
  宋念薇吓的不行,想起出事前沈元歌要掉头回寺的举动,死撑着胆子越过那些尸体,扶着腿上了山。
  日入时分,慧岸主持带着人去了别宫。
  沈兆麟和张桓还在那里,听见这个消息,直接就炸了,裴骁也大为意外:“主持说什么?胡人劫走了燕夫人?”
  慧岸道:“贫僧细细问过那位女施主,也让弟子前往查检山下,来人想是在山下林中埋伏许久,对路线也十分熟悉,目的明确,便是燕夫人,至于缘由,贫僧也不得而知。”
  “什么胡人!分明是中山,燕越楼对弟妹…”张桓险些冲口而出,转而骂道,“真是个疯子!”
  可都到这个份上,在场中人谁还瞧出不来?当年甄母和国公险些决裂闹出来的那事,也是有人耳闻的,北军营的将领皱眉道:“真是个祸水。”
  话音方落,三道目光登时便锐利地扫在了他身上,只是裴骁比较隐晦,只一瞬便阴沉沉收了回去,慧岸悲悯地看了将领一眼:“将军此言差矣,红颜无辜,怀璧何罪?话已经带到,贫僧告辞了。”
  裴骁道:“大师慢走。”
  耐着性子等他离开,张桓再也耐不住,转身便唤:“来人,跟我出城!”
  将领把脸一拉:“太子尚未吩咐,将军未免太放肆了。”
  张桓怒道:“闭嘴,若不是为着这个已经死透的废帝,天元寺那边怎会出事?若非守兵都被集中在了内城,贼人又怎会如此顺利的混出城去?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你个蠢货!”
  将领显然不信:“不过是个女人…”话没说完,腹上先着了张桓一拳,痛苦地蹲了下去,张桓沉沉转过脸,看向裴骁:“殿下救是不救?”
  裴骁脸色亦阴沉至极,却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你们甘宁中人,可还真是匪性未改。”
  沈兆麟看出他眼底藏着的犹疑之色,努力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殿下三思,长姐不只是个女子,而是燕崇之妻,燕越楼也并非一心沉湎美色之徒,他对长姐是曾有过不轨的心思,可当年形势与现在大不相同,年前七部联兵一事,中山虽在战中避过锋芒,背后定然有所参与,甚至是主谋,不过借刀杀人而已,如今七部溃败在即,五部归降,一部被当了靶子,消极迎战,唯有突厥尚在硬撑,中山王大计将败,他焉能不采取措施?今日之事对方如此猖狂,毫不避讳,殿下应当知道长姐在燕将军心中的分量,倘将军在前线听到消息,对战事会产生何等影响?两方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战事瞬息万变,若因此事给了他们反败为胜的契机,后果谁能担的起?”
  裴骁面色这才慢慢变化,道:“先派兵前往可能潜出京畿的地方看看,得到消息及时回禀,别宫暂且搁置,李元,起驾回宫。”
  裴骁转身离开,沈兆麟望着他的背影,眸子微微眯了眯,借着夜色掩盖住了其间阴冷。
  他转头,和张桓交换了一下眼色。
  张桓微微颔首,无视了还在地上蹲着的将领,领兵出了别宫。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那些细作的本事,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自然也有法子出去,不知势力已经是否在官场中有所渗透,加之裴骁监国之后再各处设的层层关卡,没能挡住暗中潜逃的贼人,自己人明里办起公事来却绊手绊脚,到底延误了时机,没能把人从境内拦住。
  张桓没日没夜地查下来,憋了一肚子气,就差没亲自带兵往北打过去了。
  沈兆麟去过一趟军营,一如往常般的平静,但张桓看的出,他只是善于埋藏心思,没点玩弄权谋的本事,这些年如何能在阴云诡谲的朝中如鱼得水。
  不像燕崇,耿直太过,即便被人折断了,截痕也是锋芒毕露的。
  “太子疑心太重,偏执入魔,扳不回来了。”沈兆麟下了这样一个论断,张桓不知他有无报复之心在里面。
  “这样的人或许可以为君,守国养民,可一旦坐上龙椅,便是整个当朝之灾,我们不能不防备,”沈兆麟垂目,看着碗中茶叶沉浮,不急不缓道,“他不给好人留余地,就必须有人来当这个坏人。”
  张桓没心思想别的,却也看清了一件事,在裴骁这里,谁人功高,谁便会首当其冲,即便燕崇帮他战退外敌,稳定了江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不能让燕崇再冒这个风险。
  张桓眸色沉了片刻,略略一抿唇角:“好啊。”
  . . .
  沈元歌睁开眼时,四周一片富丽堂皇,片刻的恍惚间,她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皇宫,寒毛都竖起来一片。
  谷煜怕她路上惹出事来,直接粗暴地灌了好几回迷汤,以至于被送到这里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想什么都不清楚。
  前面一双长靴靠近,沈元歌挣扎了一下,下巴便被人用指节顶了起来,她费力掀起眼帘,对上了一双鹰鸷般的眉目。
  经年未见,燕越楼相貌几乎没有变化,身上阴冷的威势却越发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他唇角勾着戏谑的笑意,眼底却是黑沉沉的,涌动着不安和暴躁,手指划过她脸侧:“本王早说过,我喜欢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沈元歌心底涌上一阵恶寒和恶心,狠狠别开脸去,可近来没日没夜地长途颠簸让人虚脱,她只躲开了几寸的距离,脸便被人啪地捏住。
  沈元歌不由得皱眉闷哼了一声。
  燕越楼笑了起来,又蓦地将神色一收:“你说你嫁谁不好,非嫁给燕崇那个孽种,本王这些年倾注在七部上的心血全白费了,他一定要对本王赶尽杀绝,本王能怎么办呢?忘本的东西。”
  中山果然是七部主谋,沈元歌明白过来,她成了燕越楼困兽之斗的筹码。
  沈元歌忽地冷笑一声:“不然呢,擎等着你们苟同外族瓜分大昭么。”
  话甫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完全是头脑一热,竟将不计后果的话冲口而出,沈元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其间掺杂了多少如同前世那般走向末路时绝望的成分,好容易将心底懊丧之感压制下去时,燕越楼大力擒住她的手腕,将人往面前一带:“成王败寇罢了,就像现在这样,你落到本王手里,燕崇如何也救不得,即便他在战场上怎样嚣张,还不是做了乌龟!”
  沈元歌被他老鹰捉小鸡似的扣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衣襟被他扯开,锁骨处侵上来一片凉意,奋力挣扎间听他道:“你要死要活地做什么,本王又不是不能对你好,”他呵笑,“听说太子也对你动过心啊,真是个妖精,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沈元歌脑子里轰的一声,羞愤至极,身上不知从哪来了力气,反抗间膝盖重重一顶,正中他胯间,燕越楼痛哼一声,蹲了下去,剧痛之下竟松了手,沈元歌奋力脱开他的钳制,脸上湿润润的,伸手一摸,触到了一脸的水痕。
  没有,从来没人喜欢过她,这些人没有一个把她当人看,不过把她当成一个好看的物件,予取予弃,不论前世还是现在,除了燕崇,她从来就只有他,可他现在在哪呢?
  他会来的,一定会的。
  沈元歌卡壳的大脑重新开始飞转,她迅速缩到榻角,抹了把脸,瑟缩道:“你好歹让我缓缓,我…”话音未落,外面的回廊上远远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人才刚来就这么猴急,也不怕把她惊着。”
  沈元歌猛地抬起头,看了眼额上冷汗仍然直冒的燕越楼,下榻便往外跑,燕越楼岂肯放过她,起身要追,却还应为疼痛走不大利索,忙乱间沈元歌一把拉开房门,正看见朝此处走过来脸上覆着半个假面的燕越斓,守卫以为她要逃跑,立时将她拦住,挣扎间一道发黄的陈旧文书从袖袋中脱出,啪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上。


第96章 大结局(下)
  灯火光晕打在文书上面, 斑驳鲜明, 燕越斓顺目望去,挑了挑眉。
  沈元歌被守卫扣着,动弹不得, 看着她越走越近, 呼吸不由得滞了一瞬。
  半个月前沈兆麟在用早膳时提起中山暗中动作的那次,她问他要了一样东西。
  “废帝和老中山王当年做下的那些事翻案之后, 可有留下什么文书凭证?”
  这是十余年前老中山王和裴胤暗中出兵扰乱陇东战局时写下的密信, 没有销毁,废帝下罪己诏时被查了出来。沈元歌不能未卜先知,只是觉得若燕氏姐弟还会对她造成威胁,这份证据或许会成为自己的一道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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